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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不至于下雨,却暗沉沉的,将森林也照得格外凄清阴森。

    连续走了将近两个月。

    陈雾对去往木屋的路已经非常熟悉。

    甚至能分辨出几棵比较特别的树。

    最初每天要来这边时,他其实是不太喜欢的。

    一大清早,早饭都没吃,第一件事就是先来回走个五十分钟。

    这谁遭得住?

    后来他想起小时候,母亲偶尔也会带他过来写生。

    便也开始每每带些画具过去,到附近看看有没有母亲画过的景物。

    木屋的最初用途,就是用来摆放画具。

    父亲不希望母亲每次出门写生,还要带着那么多沉甸甸的东西,所以干脆造了它。

    专门当个仓库用。

    那天,陈雾和苏秘书第一次打开木屋大门的时候。

    还能在满屋蜘蛛网里,找出一堆发霉的画。

    母亲的艺术造诣极高。

    这些画作虽然只是非常随意潦草的练习,但不论是速写还是油画。

    笔力都非常稳重洒脱。

    许多线条,都是需要作画者一笔构成,且力度与速度也需控制得当,这才能得到这样的笔触。

    陈雾在这方面虽然也颇有优势,却始终学不会母亲那仿佛成竹在胸的气度。

    他所画出的线条,仍没有母亲那样完美到令人惊叹。

    有风吹过树林,扯着树冠发出海浪般深沉的簌簌声响。

    陈雾感觉有些冷,不由拢了拢衣领。

    最初,高矮胖瘦四个手下每天会在他之前去木屋。

    主要是保护他。

    但木屋附近也没什么可以隐藏的地方。

    干等着特别无聊,要是碰上下雨就更惨了。

    加上卜凉又没什么动静。

    他又不能冲到卜凉家,大喊着“你怎么还不过来打我呀!”

    只能这样每天慢慢等。

    知道这段路又脏又累,陈雾也不好让他们几个天天陪着。

    就买了个报警器,专门揣在兜里,一旦有危险,按两下就能迅速通知到紧急联系人。

    今天不知怎么的,他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陈雾是个直觉很准的人。

    虽说就命运来看好像十分不幸,但每次抽奖时,是否会中,他都是会有预感的。

    森林阴沉。

    天边的云也渐渐聚拢起来,滚成一团浓厚的乌黑。

    仿佛时刻都会有暴雨将至。

    雨还未落下,泥土就已抢先透出一股腥味,带着草木的汁液气,填充了四周空气。

    陈雾忽然听到身后响动。

    很小很小一声。

    混在他的脚步声中,仅仅是嫩叶被踩住的声响。

    他不由在某一棵树下停住。

    身后的脚步声却反而更快了一些。

    陈雾连忙将手揣进兜里,飞快地按了两下报警器。

    等不及回头,眼前就自上而下地落下什么。

    将他脑袋整个包裹住。

    果然,他的预感从不出错。

    跟着他的只有一个人,可后面再来的却有好几个。

    失去了视觉,他的听觉变得异常灵敏。

    甚至能分辨出后面又来的,一共是五个人。

    陈雾对自己的力气,有着比较清晰的认知。

    假如是高矮胖瘦四人组中的一员,他肯定一个都打不过。

    但假如是富二那样的。

    他只用一只手都能摁住他。

    身后这人体型高大,将他手反扣到身后时,也相当大力。

    就连绳子都绑得格外紧。

    勒得他手腕生疼。

    照这些情况来看,应当不是他能打得过的人。

    房子距离这里大约有一刻钟路程。

    加上树木遮盖,很难以全速跑过来。

    就算手下们早已接到报警器的消息,恐怕也还需要点时间。

    手被死死绑住,陈雾只能不断挣扎,并竭力踢踹着身后的人。

    大喊道:“放开我,你要做什么?!”

    身后的人没有回应。

    反而是其后跟来的人笑了起来。

    听声音,有两个人。

    “现在知道害怕了?”

    其中一个男人哈哈大笑,仿佛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你耍那些阴险手段折磨人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害怕,怎么就猜不到自己会有今天呢?”

    “是啊,逮着我们一点小过小失,就恨不得把人弄得家破人亡,放眼全国,也没有你们这么猖狂的。”

    另一个男人也跟着冷笑。

    “你要我死,我就先杀了你。”

    看来,确实是卜凉和万枯了。

    “卜凉?万枯?”

    陈雾试探着喊了他们一声,惊愕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们居然想绑架我?”

    “绑架你?不不不,怎么能是绑架呢?”

    见他还这一脸傻相,卜凉开心死了。

    “你对我们来说,就是一颗不定时.炸.弹,只要你还活着,绝对会想方设法报复我们,我们当然不能这样提心吊胆地过活啊,既然决定去做了,那就要做到底,这不是当年你教我们的吗?”

    “你们当年一个诬陷我与我父亲,一个差点把我打死,你们居然觉得只是小过小失?”

    少年的声音带着颤,隐隐染上了细微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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