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来不及做任何掩饰,曲海遥惊骇地瞪大了眼睛。
“女孩子的眼睛可是雪亮的,”赵绵绵得意地扮了个耍宝的表情,看上去更加俏皮可人了。“外面传的那些谣言也就骗骗不知情的人,像我这样天天能看见的,怎么会看不出你和容老师是在谈恋爱?”
曲海遥一点也没想到自己和容意的关系就这样被同事明明白白地看出来了,在震惊劲儿过了之后他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那就请绵绵姐帮我们保密了。现在这情形……”曲海遥抓了抓头,有点不好意思。赵绵绵一下子笑出来了,“放心吧,这种事情我出去随便对别人说干什么,我又没好处,难道我以为把你们俩的事儿搅黄了我就有可乘之机了吗?”
“跟容皇谈过恋爱以后……跟别的谁谈恋爱都会索然无味了吧?”赵绵绵像是心有余悸一般朝着刚才容意离开的方向偷瞥了一眼。曲海遥跟她相处了这些日子下来,也知道她不是个咋咋呼呼、或者什么喜欢搬弄是非的碎嘴子,方才有些担忧的表情现在也舒展了开来,但仍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我也很喜欢绵绵姐……不不不不是那种喜欢哦!”他急急否认着,看到赵绵绵揶揄的神情之后才知道自己又犯了蠢,不禁抓着脑袋傻笑了出来。
“我应该说对不起的吧?像绵绵姐这么好的女孩子会高看我一眼,我心里真的很开心。”他有些缓慢、但很真诚地组织着自己的语言,“但是我有我哥了啊!虽然不是跟他谈过恋爱以后就跟谁都谈不了了那么夸张,但是……他真的是我觉得我在这世上最最最需要珍惜的人。”
“他对我真的……特别好,虽然有时候也会凶我啦……不过他对我的好,跟他的优秀是分不开的。我有的时候会想,即使老天让我以前再倒霉,但是能够遇到他,那才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何德何能能够得到他的青睐呢?就像我现在对绵绵姐你的想法一样,”
他那双夜明珠般的眼睛在夜中柔和又通明地晕出光华,“你其实也值得比我更好的人。”
赵绵绵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
“你这话,要是去说给容老师听,他肯定不答应。”
曲海遥嘿嘿笑:“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所以对我来说也是一样啊。”赵绵绵轻声道。饶是曲海遥这样没心没肺没皮没脸的孩子,被这样直白的示爱也有点难为情。他脸上红了红,刚想接话,却发现赵绵绵并没有看他,而是将视线落到了看不见的远方。
曲海遥沉默了下来。他还在念书的时候就听说过赵绵绵的事,赵绵绵比曲海遥大四岁,年纪尚幼的时候就是一名优秀的古典舞舞蹈演员了。后来她与一名当时风头正劲的偶像明星谈了恋爱,还经历了被劈腿、被粉丝围攻、严重受伤等等一系列倒霉事件,与明星分了手之后,她也因伤再不能跳舞了,于是出国念了几年戏剧表演,回来以后成为了一名远离喧嚣的话剧演员。
“我曾经识人不清。”她的声线有些恍惚,但又很平静,只是单纯地描述了一下当年的那些是是非非。
“其实这么多年,这个圈子里里外外的,我见过,也感受过,即使后来不在圈里了,看不见也听得见——我就不意外容老师会喜欢你。”
赵绵绵重新把目光投向曲海遥,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欣赏。
“没人跟你说过吗?你很赤忱。”
曲海遥微微睁大了眼睛。他听过《无心无剑》的导演文吉勋这样形容过自己的表演,但他没想到原来赵绵绵眼中的自己也是这样的。
“这个圈子里,底层都是妖魔鬼怪,越往上混就越是虚情假意,我想容老师可能比我更有体会。”
“所以像你这样赤忱的人,真的很讨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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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绵绵的告白让曲海遥在杀青的同时保持着很好的心情,回到酒店之后他忍了忍没忍住,还是摸到了容意房里和他腻着一块儿睡了。明天容意和赵绵绵要转场去拍一段谷春啼和燕儿的戏,拍完了这段戏整个剧组才能杀青,而曲海遥则会直接离开。
容意看出了他的欣喜和不舍,所以即便明天还要转场,容意还是打算由着他做点什么“好事”。可曲海遥只是树袋熊一样抱着容意在他脸上叭叽了好几口,然后甜甜地对他说了声晚安,把两个人一同塞进了被子里。
屋里一片令人安心的寂静。容意听着耳后传来的曲海遥的呼吸声,一时间百感交集。只听呼吸他就知道曲海遥没有睡着,心跳声也没有缓下来,显然人还处在兴奋的状态中。不做点什么,纯粹是因为顾及到容意明天还要转场、接下来还有工作,曲海遥不忍心让他跟着自己一块儿亢奋,明天却还要受累。
想起之前在片场里曲海遥没完全出戏的时候硬是强打起精神和大家闹在一起的场景,容意既心疼又心酸又欣慰,他微微蜷了蜷身子,更深地把自己窝进曲海遥的怀里。
第二天容意跟着剧组转场的时候,曲海遥也已经离开了剧组。娄永锐终于逮着机会享受一下容意的新保姆车了,毫不客气地“登堂入室”开始翘着二郎腿做大爷。
“我看昨天绵绵跟曲海遥后来又叽里咕噜好一会儿……啧啧、人家娇滴滴的小姑娘往大小伙子跟前一站,比你一个臭男人养眼多了。你可悠着点儿,别被撬了墙角了。”娄永锐没心没肺地开着容意的玩笑,容意斜斜地睨过来:“臭男人是你,可不是我,我才不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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