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回趟家,章素雯又怀了孕,叶蓁蓁自然是要帮着顾清碧做饭的。
“奶,今晚多煮点米啊,等会儿把大伯二伯两家人一块儿叫过来,大家一起热闹一下。”
虽然前世叶春辉叶春生兄弟俩是因为有苦衷才不得不远离她们母女俩,偶尔帮个忙都要偷偷的,明面上半点都不敢帮助她们,可在叶蓁蓁眼里,到底觉得太过于凉薄了一些。
按照她的本意,最好是跟他们少往来的好。
可她却不能只按照自己的心意来,这个家里,还有人需要顾及。
顾清碧一辈子勤勤恳恳,为了儿女奉献,从不要求他们为她做些什么,唯有一点,她见不得儿女离心。
哪怕当年对章素雯诸多不满,关键时候,她还是对着两个儿子耳提面命,多多少少要帮着点儿她们母女俩。
这一点,两个人倒是听话。
毕竟亲兄弟,有那么些情分在,可到底自己的能力都有限,能匀出来帮补叶蓁蓁母女的不多。
但叶蓁蓁也记了这个情,况且现在已不是前世,能够让顾清碧开开心心,她也愿意。
果然,听到叶蓁蓁的话,顾清碧眉梢眼角都透出了笑容。
“好啊,还是你想得周到,这半年在外面,看来没少学到东西。”
叶蓁蓁嘿嘿一笑,“那是,我住在那边村长家里,村长媳妇能干着呢,待人接物特别周到,我学了不少。奶,我还学会了不少吃食的做法,等过两天空了,我去找找有没有材料,给你做一些尝尝。”
顾清碧笑眯了眼,和蔼的对着叶蓁蓁点头。
“好,好啊……”
太好了,起初说蓁蓁要去下乡插队时,她可真是捏了一把汗。
这闺女,模样好,性子好,可就是在城里长大,被叶春华和章素雯养得有些娇气了。刚回来时,那脸蛋嫩的,她都不忍心让她去干活。
可为了让她插队之后能活下去,她只能狠心让她先磨一磨。
现在看来,这孩子韧性不错,看起来娇娇弱弱,但却并不娇气。
顾清碧高兴了,可章素雯却不开心了。
“妈,要不还是等大年夜的时候再让大哥二哥一家过来吧。这……这一大家子聚起来,我怕蓁蓁买的这点儿东西不够……”
章素雯这话一出,叶蓁蓁就知道事情要糟。
可是章素雯的话已经出口,她想阻止已然来不及,忙转过头去看顾清碧,就看到顾清碧的脸色顿时暗了下来。
“蓁蓁,别撮了,你们自己一家子吃吧,我……我今晚去你大伯家吃去!”
说着,红着眼就朝外走去。
“妈,你这是做什么呢?我不是心疼这点东西,我就是……你看春华都没工作了,这以后我们一家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你当我不知道吗?在你眼里,我就是那吸血的蚂蟥是吧?行,那我不跟你们过了成不成?”
顾清碧气红了眼,说着就迈开步子要往外走。
叶蓁蓁急忙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顾清碧的胳膊。
“奶,奶你别生气,我妈她不是故意的。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我妈不会说话吗?她不是舍不得那点东西,她只是心疼我爸呢,还有她肚子里又有小弟弟了,这之后花费肯定不少,到时候若是没有一点积蓄,万一又像生我时候一样……”
叶蓁蓁无法,只得将章素雯过去生她的辛苦拉了出来,引起顾清碧的愧疚,从而不再为难章素雯。
顾清碧倒是再没闹着要走,只是脸色很不好看。
叶蓁蓁也不敢再劝,只转过身又去撮米。
正准备多撮一些,就听见顾清碧的声音响了起来。
“算了,你少撮一些吧,小陆在,你大伯二伯不来不好,就请他们俩过来吧。”
说完,迈着步子走出了灶房,路过章素雯的时候,看也没看她一眼。
叶蓁蓁回过头,就看到章素雯脸上的愁绪更浓了,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妈,不过是一顿饭而已,你干什么要这么说呢?你明知道我奶喜欢看一家子和和气气,你……不过就是一两块钱的事儿,就当是我请客不就好了吗?”
在长平村的这半年,有四个月她做了买卖,到如今蛋糕的生意还在做着呢,七七八八挣了有二百多块钱,和杨桂凤还有陈二狗分了之后,她一个人兜里也还揣了一百左右。
顿把饭,她还请得起。
可她挣了钱,章素雯也不知道,见女儿也指责自己,章素雯不由红了眼眶。
“要是以前,你爸有份工资在手,你当我会心疼这顿把饭的事儿吗?可你看看你爸,这半年来,都瘦成什么样了,你再看看我这双手,蓁蓁,咱们家不比从前了呀。”
说着,委屈的眼泪一滴滴的掉了下来。
叶蓁蓁心里一疼,忙走上前替她擦了擦眼泪。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奶这不是退步了吗?你还怀着弟弟呢,快别哭了,心思放宽一点,不然很容易影响肚皮里的孩子的。”
听着女儿的柔声安慰,章素雯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摸了摸脸颊,走到了灶门口帮叶蓁蓁烧起火来。
没过一会儿,顾清碧抱了一大捧柴禾走进来。
“这次就按你的意思来了,你别哭丧个脸好像我虐待你似的,小陆还在呢,你好歹也是当了妈的人,别这么不知轻重!”
章素雯闻言,忙点了点头,朝着顾清碧扯了一抹笑容。
“诶,妈,我知道了。”
顾清碧点点头,但脸上之前的喜悦已然不见,章素雯的笑容也尴尬僵滞。
叶蓁蓁默默看了一会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好不容易,本来是件高兴的事儿,没想到竟成了这样,哎……
算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解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叶蓁蓁在忙,叶家的每个人都在忙。
这个时候,叶春华本该好好陪陪陆昱珩说话,可他却不得空。
趁着空闲,搬了木马在院坝里,用锯子锯起了从山上扛回来的木头,准备锯了劈了当柴烧。
一来二去,剩下陆昱珩在一边坐在椅子上,闲得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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