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大苍暗自恼恨,斜睨一眼朱荣春,眼中闪过一丝莫明意味,终是接着道:“朱香主释怀,切要无须多心。丐帮‘降龙伏虎’两位长老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面人物,眼前事情尚没有个了结,我们莲花堂岂能鲁莽行事,授人把柄?涂兄弟此番逼不得已之下出刀截停,根本之意只是为了莲花堂的声誉。形格势禁,总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我们便且容许胡长老先自剖析个究竟,大伙儿都来个心中明明白白,坦荡无私,切勿因此而伤害了大家同门兄弟的感情。”
朱荣春鼻中重重哼一声,说道:“就只怕有人居心叵测,来不得片刻明白。”鲁大苍霍地转身,盯着朱荣春许久,沉声缓缓道:“兄弟愚钝,但不知朱香主此话怎讲?”朱荣春后退两步,眼色中忽尔闪现一丝惧意,兀强自镇定,淡淡道:“各人自扫门前雪,清浊自知,又何须旁人明说?”
只见鲁大苍闻言脸色便如锅底般黑,良久良久,忽地摇头长叹道:“朱香主终究见疑于我。唉,自从十年前拜入莲花堂座下,兄弟一向任劳任怨,虽死不辞,朱堂主瞧在眼里,毕竟明白,于是擢升我为堂下香主,掌管侦缉。然则现今想不到朱香主居然有此一说,唉。”他身边那汉子涂单疾声说道:“此际外敌环伺,朱香主尤在见疑,但教我等一时寒心。”直为愤愤不已。
丰子都心里大为奇怪,想道:“怎么他们莲花堂反而自己人打吵起来了?听那朱香主话中意思,他似乎和鲁大苍甚有怨隙,当是以前发现了对方做下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唔,他们打起来也好,对那肥瘦两丐来说总归是好事。”皆因憎恶鲁大苍,心下竟是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朱荣春一听猛地一惊,内心当是一懔,也觉自己此刻说话太过,审时度势,当即抱拳道:“小弟年幼,见事不明,适才情急之下说话得罪了两位哥哥,切望原谅。”脑袋急转,筹思应对之策,却空自心急如焚。
原来朱荣春素来不见好于鲁大苍,尽管父亲事出有因,毕竟太过倚重一个外姓人,诸般堂内堂外事都尽垂询于他,是以一直对此心存怨怼。如果就此闹僵,朱荣春知道自己的武功可不及鲁大苍,况且他身边还有一个武功不弱的属下帮手,恐怕讨不了什么好去,更何况旁边尚有两名虎视眈眈的别门人物,所谓小不忍即乱大谋,只得忍气吞声,随见随行。朱荣春暗暗道:“父亲一代英雄,天纵其才,然而千算万算,眼下这一步棋怕是终要走错。”
鲁大苍展颜微笑道:“都是同堂弟兄,丹心血肠,朱香主明白兄弟一片苦心即可。”当即转头对胡敬梓和谭五常两人道:“两位长老,此刻再要多说也是无用。便请两位把那封书信交出来罢。”向他们伸去手掌。
胡敬梓哈哈大笑,心中却为明亮,说道:“俗话说,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朱灿堂主如此妄为,难道就不怕丐帮上下人等唾弃?”涂单听言大怒,叫道:“天下人皆为知道丐帮向来容不得莲花堂独大。此刻你便要想离间我们莲花堂,终是痴心妄想。”
鲁大苍脸色陡寒,冷冷道:“胡长老这般说法,可教兄弟们寒心。天下皆知韩帮主在位不在职,致使丐帮声望大损,江湖上人人瞧不起,何况此刻韩帮主生死未卜,下落不明。而莲花堂朱堂主事必躬亲,为丐帮事业毕生劳累,奋不顾身,向来是帮中翘首,人人莫不赞誉。但望着丐帮将来,堂主他老人家此举应众多帮众所请接任帮主之位,只是不得不为,何来怕天下人唾弃?”
谭五常道:“不得不为?原来要令丐帮将来四分五裂,只是不得不为的事。”仰头“哼哼”直冷笑。鲁大苍大怒,喝道:“谭长老何出此言?堂主他老人家接任帮主一职,只有令丐帮将来加倍兴旺,何来四分五裂一说?”谭五常摇头道:“明年开春丐帮孤山大会,鲁香主到时便知。”
鲁大苍闻言大笑,说道:“只要胡长老和谭长老现在将那封书信交出来,即刻便知,又何须等到明年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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