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子都从竹屋内门边瞧见那从云子所使的剑法,心头猛地是一懔,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略作凝思,丰子都恍然大悟,想道:“是了,那天在洞庭湖小庙前,天下镖局的敖群峰也曾如此使过起剑式。”不禁暗暗替阮玥担忧,这干人看样子非那良善之辈,阮玥招惹上他们,恐怕吃不了要兜着走。
阮玥却是满不在乎,偏侧着脑袋,睨视着从云子上下左右挥剑挺刺,仿佛在看他耍弄杂技,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只连连冷笑。从云子自从踏足武林中原以来,所到之处阿谀逢迎,人人敬重不不迨,哪里曾受过这般侮慢?况且对方更为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恼羞成怒,双眼登即如欲喷出火星,咬牙切齿之下恨不得便要将阮玥把来狠狠教训一顿。阮玥岂有畏惧?迎眼瞪视,嘴角边露出丝丝嘲讽意味,又是冷笑数声,许久方才淡淡说道:“些微剑法,根本不值一哂。《草本素经》便在屋里面,你若然有本事的就进来取去。”
从云子身后的孙靖伯闻言大怒,两步抢身上前,訇声喝道:“女娃子好狂的口气!老子这就进屋去拿来,倒要瞧瞧你怎生奈何得了我?女娃子,识趣的便快快把药谱交将出来,否则惹得老子性起,连你那破什鸟烂屋都要拆毁了。”说着时弯腰搬起脚边的一块大岩石,冷不防地朝阮玥身上猛砸过去,趁着阮玥拧腰错步急切闪避间,哈哈一声狂笑,纵起铁塔般的身躯径自踏入那片碎叶矮灌木花丛带,直往竹屋里扑至。
“圣手尊者”葛天庚一直尚且在紧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听到身边动静,抬眼望去,一见之下由不得大惊失色,急声呼叫道:“孙寨主小心,脚下那些花草有毒。”可言犹未毕,孙靖伯经已突然“啊”的一声大喊,双眼神色迷糊飘离,庞大的身躯瞬间陀螺相似,摇摇来晃晃去,既前趔又后趄,就如喝醉了酒一般,再转得几个圈,喉咙处咕咕直响,猛地俯冲前跌下去。
葛天庚江湖上人称“圣手尊者”,摸爬滚打毒界经年,当自已经知道眼前这片矮灌木花花叶蕴含剧毒,尤其是其那枝条上的绒刺,更加厉害,只要被刺中,大罗金仙都为难救。眼看孙靖伯便要倒身于脚下的灌木花丛里,枉丢性命,葛天庚暴声吆喝,急忙从腰间掣出一条三丈多长黑黝黝的软鞭,卷挥疾出。
说时迟那时快,那软鞭灵蛇疾吐,矫龙翩鸿,须臾就绕绕缠住摇摇将坠的铁塔大汉孙靖伯。事既奏效,葛天庚大喜之下后退半步,又是一声疾喝,劲运于臂,抖力回拖。但听“呼”的一响,经已将孙靖伯一个庞然身躯硬生生从那片矮灌木花丛带拖出带回来,腾地重重摔在脚边。葛天庚看到孙靖伯双眼紧闭,脸色灰暗黝黑,已是昏厥过去,赶紧自怀里掏出一红一蓝两粒药丸捏开他嘴角灌入其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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