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丰子都虽则有神功护体,毕竟这次受伤极重,那烈火冰蚕既为万毒之王,毒性自当激烈,纵使抱怀无相真气虚能尽所容,韧能尽所摧,但其奇妙处丰子都终究尚是无法完全来领会,仅凭自身慢磨融合;况且荆灵那一剑实过狠辣,吞刃穿刺,差点便攫取性命。是以故在阮玥精心料理下,数日后丰子都方致真正愈复。如此一来,机缘巧合,他体内内力借助烈火冰蚕这一世间罕有的异宝奇珍,短期间竟至勇猛精进。
这日闲来无事,两人食罢饭方自屋前廊下说着话。忽然见到山下七八个人相互搀扶,拥拥挤挤爬上平坡来,但只在崖前远远站住。一人急声叫道:“阮女侠,阮女侠,老汉等人有要事相求,务请一见。”阮玥一看是那山南白霓桥市集附近的乡民,此刻他们个个面容焦虑,脸色慌急,知道这些人因为迦陀罗花之毒而不敢近前,于即与丰子都过去相询。
原来山外瘴疠正方虐行,民众深受祸害,每日里都有新棺压旧棺,惨云薄雾。万般无奈之下便有人想起山上的药王谷,白云神尼虽已驾鹤西去,她堂下的徒弟应该也具有能力消除瘴疠,还乡民一片晴空,于是推举七八个年轻力壮的汉子在当地族老带领下连日赶上山来求救。阮玥遵循先师遗愿,细细相询,温言相抚,开出药方配置几十包药物先且交由他们带去下山应急,承诺明天再亲临着手消除瘴疠。事已至此,众乡民尽管心存忧虑,惟得千恩万谢,人人担着大包小包的药物趋赶下山去。
念起现今山外面正惨遭瘴疠虐行,阮玥和丰子都一时无话,闷闷不乐地回到竹屋里。过得许久,阮玥说道:“这场瘴疠来得好不奇怪,恐非是那天灾临虐,怕是人为祸害。”丰子都闻言不禁吓得大跳,想不到那惨绝人寰的天灾竟然是人为所致,此事过于怪诞荒唐,兀自将信将疑,问道:“阮姑娘可是说,这场瘴疠却为有人故意来投毒引致而起的?”阮玥低头苦思,只不置可否。丰子都一下子由不得愤慨异常,怒不可遏,叫道:“投毒之人如此大逆不道,草菅人命,实该千夫所指,碎尸万段。”
阮玥兀自在苦苦思索这场突发瘴疠的前后因由,骤然听到丰子都疾声断喝,抬头望一眼过来,悠悠眼色中忽尔闪现出一丝丝忧虑,长叹一声,只缓缓说道:“要制成那瘴疠的解药,必须以龙血无根草之根须来配对迦陀罗花,方可大就。”丰子都奇道:“龙血无根草?”阮玥点头道:“是啊,龙血无根草虽也为剧毒药物之一,但药性尚为温适,能中和减弱迦陀罗花的暴毒。所谓以毒制毒,否则怎生经用?可龙血无根草却唯有后山悬崖的‘鹰难渡’峡才有。‘鹰难渡’峡形状直如其名,陡峭险拔,雄鹰都亦要难以飞渡,尤为未止,那里毒虫猛兽更是间出无穷。”
丰子都热血上涌,登时顾虑不及上什么危险,慨然说道:“现今形格势禁,不得不而为之。管它如何陡峭险拔,什么毒虫猛兽,我们这便就去把龙血无根草采来制药,救山下民众一救。”阮玥听言遂再度望一眼丰子都,过得须臾,摇头说道:“然而你要明白,我们此一去定当凶险无比,甚或有性命之忧。况且事发仓促,一时之间我们又该怎如何把龙血无根草采集了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