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子都只想这块梅花令牌既然是自己从丐帮梅花堂郝堂主处取得,梅花令牌如此重要,断断不能有所误落入他人之手,由斯,自己是否亦要应该亲手送回到丐帮梅花堂处。丰子都正自踌躇着该不该接过铁牌,旁边程谷瑶却扑哧一声笑,经已伸手把梅花令牌从何离手掌上一下子取过。程谷瑶瞥视一眼丰子都,淡淡说道:“这铁牌既来不是茶花堂的东西,自当物归原主。”
何离大喜,令牌被取,于他却是似乎终于脱却心头上重压着的一块巨石。何离笑道:“姑娘说得极是,风萧萧兮雨急,哪里来须哪里去。丰公子,这位姑娘,在下告辞。”向丰子都程谷瑶两人抱一抱拳,更不转身,倒纵着跃回原先那匹座骑,马上叫道:“青山兀在,绿水常流。两位,后会有期。”胯下略稍一用力,那座骑仰首长嘶,循原路疾奔回去。
丰子都望着何离远去的身影,摇头叹道:“这人若干年后,必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若干年后,这个何离果然于江湖上叱咤风云,成为丐帮一代帮主,驰骋纵横,只把偌大一摊丐帮整顿得好生兴旺。丰子都从程谷瑶手上取过梅花铁牌揣入怀内,瞧见眼下雨势一时未能歇,四周茫茫一片,天地悠悠,刹那之间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往哪里去才可。
又过有多时,雨珠密集撞打在脸上,隐隐生痛。丰子都轻叹一声,对程谷瑶说道:“瑶妹,我们走罢。”与程谷瑶各自骑上何离留置下来的那两匹健马。既然前后左右都是狂风疾雨,根本无法去得避闪,两个人遂也信步由缰,望前方有路但走。
天色渐渐昏暗,雨势却是歇停下来。又走有片时,丰子都和程谷瑶放眼眺望,前面一条大江阻住去路,只因刚才一场暴雨,江面混浊汹涌,而左近没有渡口,更无村落,十分荒凉偏僻。座下两骑走得这许久,经已疲乏。两人便跳落下马,任由马匹自行去觅草来食,在江边草丛里换过一身干爽衣服,把那酒楼取予的馒头果腹。
江风习习,江面上一轮圆月冉冉升起,银光遍洒,四周草丛里不知名字的虫儿吱吱唧唧,一片静谧安宁。眼前景致,丰子都不由得心情大佳,数日来的诸般烦恼尽皆抛之脑后,拉着程谷瑶那柔软的小手沿住面前荒滩只是随步缓行,一边相互说些江湖轶闻趣事。
两人正且走着,忽然脚边草堆里一只野兔窜出,箭一般向着前面左侧半人高的草丛钻入。丰子都猝不及防,反倒给那野兔吓得一跳,回神过来,不禁一声欢呼,月色下与程谷瑶急忙拨开草枝随后追赶过去。
孰料丰子都和程谷瑶两个人拨开草枝从后仅仅追赶得十多步,猛地却见到面前草丛下横七竖八躺着一地尸首,数量竟达十一二具之多。骤然瞧及这等诡异恐怖场面,饶是丰子都程谷瑶刀口上讨生活,见惯杀戮,此刻犹不免惊骇不已,由不得人人瞠目结舌。程谷瑶惊吓得脸无人色,一声尖叫,慌乱乱便是只往丰子都身后去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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