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釆伯在土墩上看到,自当知道众丐顾虑,朱枯春背靠其父丐帮副帮主的身份,当着众人之面这么一顶叛逆大帽子压将下来,确实难以有所辩驳,不由得暗暗焦灼。转念又想仅凭着程谷瑶一面之辞,过早有所妄定似为不该,若然那四个人非那当朝大内侍卫,岂不是因此而给莲花堂留下了同门兄弟杀戮的口实?这恐亦在将来给梅花堂引来无穷后患。谢釆伯暗自忖定,目前之计,当要静观其变,以待后续。
念及此,谢釆伯哼的一声,冷冷说道:“朱兄怎出此狂言?我梅花堂归置于丐帮座下,一向敬奉帮主号令,赴汤蹈火,不遗余力。兄弟间更是和睦共处,断无阳奉阴违,不致有瑕。然而纵使朱副帮主因为其他缘由,不准我梅花堂改图,却也不能就此而擅杀我一堂弟兄吧?你们这一路杀将入来,却如此对待同门兄弟,着实令人齿冷。嘿嘿,莫非这亦是朱副帮主他老人家的意思?”听到此说,众梅花堂弟子登即人人鼓噪,脸露怒容。
朱枯春听言,心头一凛,方觉先前因为查探到梅花堂聚众于湖边云峰峡谷,欲要更图堂主一事,事态万分紧急,便纵骑一路冲杀进来确实有所不妥。然而转念忖道:“父亲花了无数心血,筹划的那雄图大计,岂能由此而被来霸业落空,功败垂成?”事已至此,朱枯春惟盼父亲大局布置妥善,后援能所及时赶到,到时索性一不干,二不休,就来一把将梅花堂拢归收纳。想及此,朱枯春嘿嘿一阵冷笑,抬头望着旁边山峰峰顶一片云朵,淡淡道:“形格势禁,本帮诸位长老的决议,真正万分火急,我等如此却也是逼不得已。”
谢釆伯心头怒极,哈哈大笑,说道:“原来却是本帮诸位长老的决议,实非朱副帮主他老人家的意思。哈哈,哈哈。”指住土墩下滕延修的尸首,扬声叫道:“梅花堂众弟子听着,这数人竟敢来对我梅花堂丰堂主大不敬,如此不屑无侫之人,着实该杀。但丰堂主有好生之德,姑念他们不知,网开一面,你们便不忙去且取了他们的狗命。”
远处梅花堂那十七八名好手听言齐齐声应喏,虽则如此,但人人恼恨朱枯春等人歹毒,还是出手极重,拳打掌劈,蜂拥扑至。仵人龙仵人虎两兄弟以及唐别尽管武功非弱,然而畏惧于丰子都,实在生怕丰子都突然间就出现在眼前,是以心不在焉,只想着尽快能够乘马逃离。此消彼增,况且丐帮那十七八名好手武功底子其实不差,人人又奋勇激进,前面一个被打倒,后面两个咬牙切齿填上,出招更快更急。人仰马嘶中,在损伤七八个好手后,仵人龙仵人虎和唐别终究鼻青脸肿,被众丐捆绑至丰子都面前。
仵人龙仵人虎两兄弟以及唐别看到丰子都眼光灼灼望向自己,不啻于见到索命无常,只惊得魂飞魄散,身子簌簌发抖。唐别转头瞧见朱枯春等同来竟然畏惧于对方人多势众,见死不救,不由得破口大骂,叫道:“格老子的,朱枯春,你卑鄙胆小,我们他妈的认错了你。嘿嘿,我三人倘若真有什么意外,你们父子俩也定当好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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