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子都饶是一袭内力世间罕闻,却因大意,被荆灵近身来以夺命魔针倾俄封经截穴,滚跌入江,空有盈盈力气无处出。他心头气苦悲酸,总不明白自己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折戟于荆灵这个丫头手掌里。咕嘟嘟接连喝过十多口江水,一个大浪突然迎头打来,丰子都心慌意乱,手足无措,眼前似有无穷叠石滚动挤压,嘴不能呼,竟尔直沉江底。
不知过有多久,丰子都悠悠醒转,眼前只为金轮白花花耀目,恍惚间但不知何时何地何事。又待须臾,丰子都才来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被人用牛筋绳紧紧捆绑在一株大树树干上,身上各处经脉穴道满满插住一蓬蓬牛毛般细小的黑针。至于那白花花的金轮,却是烈日当空照。
由斯丰子都由不得既羞又气更恼,急忙运劲欲待挣断身上所缚牛筋绳。谁知甫将潜息,腹中猛然一阵剧烈刺痛,撕肝裂肺一般,全身上下登即冷汗潸出,根本就无法去得默运真气。幸好地处荒山野岭,左近没有人逢遇,否则以自己这般赤条条模样,当要恨地无缝。
丰子都倒吸一口冷气,低头瞧见身上那簇布的黑针,已自明白自己现在之所以不能潜气运息,便皆因于此。忽然念头霎动,遂强忍住腹中剧痛,怒声叫骂道:“荆灵,你却是躲在哪里?还不快快给我滚将出来!”
果不甚待,荆灵从另一株大树后面施施然现身转来,在瞧一眼丰子都身上那所捆缚的牛筋绳索无甚异状后,一直紧紧绷住着的脸蛋儿方自有加舒展。荆灵蛾眉斜飞,十分得意,望住丰子都只笑嘻嘻的说道:“怎么啦?你终究是忍耐不住体内各处那种种麻痒了,要来求饶,是也不是?嘿嘿,本姑娘向就很好说话的,但要你跪在我面前,象乌龟一样磕上十七八个响头,本姑娘到时自然会给予你解药。”
丰子都一听顿即怒不可遏,忖道:“倘若我可以给你来磕头,此刻焉能还有你在这里颐指气使?”重重哼的一声,摇晃着脑袋说道:“大丈夫膝下有金,我岂可去给你磕那劳什子头?纵然舍得粉身碎骨,你终归都是痴心妄想,痴人说梦。”荆灵丝毫不以为逆,脸上微微一笑,说道:“就怕到那个时候却由不得你了。”丰子都哪里不知道眼前这个丫头素为我行我素,杀人如芥?然而当下受人篱下,断难能施为,心头刹那不由一阵悲苦,仰头只是哈哈长笑。
荆灵旁侧拍手不停,颔首赞许道:“果然是个不怕死的人物,怪不得我姊姊那么来喜欢你,一味为着你只要生要死的。”丰子都骤然从荆灵嘴里听到有关于阮玥的消息,心中悸动不已,急忙收摄住笑声,问道:“荆姑娘,却不知你姊姊此刻可在哪里?亟盼能望有所告示一句。”
孰料荆灵见到丰子都言语上突然恭谨卑下,她脸色却反而忽转寒峭,斜着眼睨视丰子都片刻,呸的一声冷冷说道:“一对狗男女,惟恬不知耻。”右手陡然上翻,露出一柄寒光烁烁的匕首,刀光闪得一闪,经已执住匕首在丰子都左大腿上狠狠刺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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