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子都看到那一行七八人个个服装迥异,脸色木讷冷峻,“圣手尊者”葛天庚更是赫然在内,其余人众亦为似曾相识,偏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丰子都心头不禁一突,立知事非所料,暗自郁怒,眼光炯炯望向那两个丐帮梨花堂弟子,不动声色地问道:“两位梨花堂兄弟,这些个是什么人?他们须当不是丐帮的吧?”
那两名丐帮梨花堂弟子听言脸色均自一下子煞青煞白,齐地都来后退三四步。一人抱拳说道:“丰堂主,属下等也是逼不得已而为之。总归待得眼前这桩事一毕,我们兄弟两人自当抹脖子以还。”丰子都此刻已知事出有异,瞧他们神情,之所以把自己引到这里来,自是有所把柄落入葛天庚等手中凭恃,致使不得不为。瞥一眼葛天庚等众,徐徐说道:“两位梨花堂兄弟,正谓我丐帮诸事,自可帮内诸人相帮解决,岂可假手于外人?说出来罢,这究竟是怎么的一回事?”那两名丐帮梨花堂弟子脸色却益加惨淡,俱来望住丰子都呐呐欲语,终却是长叹一声,低下头去又退开两步。
这时葛天庚身后一个缁衣道人越众趋出数步,右脚板似有意无意间在一块深嵌入泥土中半截的石头面上轻轻踏落,随即挪放在旁边,“呵呵”一阵大笑,抱拳行礼说道:“丰兄弟,想不到经年不见,你已来做上那丐帮梅花堂一堂之主,实在是可喜可贺。丰兄弟,可别来无恙啊?”
丰子都瞥眼见到这缁衣道人方才脚板踏落的那块石头面上,竟然向下堪堪裂开两道裂缝,怔得一怔,想道:“此人内力倒也不容轻窥。”抬头向那缁衣道人脸上瞧去,冷冷问道:“你是谁?”忖道你既然和“毒手无盐”葛天庚并在一起,当非善类,是以言语上再没有什么客套意味。那缁衣道人手中拂尘左右轻轻一拂,又是呵呵大笑数声,说道:“丰兄弟果然事多善忘。当年应家口集一别,却想不到丰兄弟短短两三年间,经已名动天下。”
听到此言,丰子都恍然大悟,这才来想起,眼前这个缁衣道人正是自己当年大闹应家口集市曾所遇到的那玉清道人。其时他与雷豹等江湖汉子助桀为虐,意欲污辱程谷瑶,谁知到得后来却莫名其妙地丢下同伴远遁他去。更知道这人原须为是皖南松风观常住执事,师从道教清虚派,剑术轻功都俱颇就了得,孰料此刻一见,其一袭内力修为亦自不凡。丰子都嘿嘿冷笑,说道:“原来是你。道士不在道观清修,何故兀来红尘四处招惹?”
玉清道人脸皮上居然微微红得一红,拂尘轻拂,讪讪着笑道:“修道皆为入世,红尘尘埃混淆,贫道须亦不能有所幸免。丰兄弟,当年那一桩事,贫道后来痛定思痛,实不该助桀为虐,鱼肉乡民。是以贫道已经痛改前非,觅取明主,播荫天下。”说到这里,脸容忽地一正,执一礼接着又说道:“当今圣上英明,广揽贤士。丰兄弟,以你那一袭无敌神功,为天下苍生计,何不亦来拜入官家门下,去揽得一官半职?将来加官进爵,封妻荫子,光宗耀祖,必定也不是什么难事,总归为胜过江湖颠簸,做那劳什子的什么帮主堂主尤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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