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下云雾经已消散殆尽,放眼所望,景致幽邃翠黛,甚来怡人胸怀。丰子都在侧边静静地看着阮玥忙碌,瞧见她脸上神情只是庄谨凝重,心头不禁遂生惴惴然,尽管满腹疑惑,却倒也不敢再出声询问。
阮玥事毕回头看到丰子都嘴唇蠕动,数次欲要想来问个究由,终却是搓着手强自忍住。阮玥于即微微一笑,转来拉过丰子都的手,两个人去到那鹰嘴岩至边一块大石头上面,挨肩并排坐落。
丰子都听见悬崖上面此刻但为悄无声息,了无动静,想道:“难道天下镖局那众贼厮,真的如来玥姑娘所言,认为我和玥姑娘两个跳将了崖,他们所愿已难从遂得逞,是以统统散了归去?”念及天下镖局这干贼厮,现今正在山峰脚下四处寻找自己和玥姑娘的尸首,而自己却亦从此可以减少很多莫须有的麻烦,丰子都禁不住为是暗暗欢喜。
原来天下镖局侯思恭那众等汉子,在悬崖顶上瞧见丰子都和阮玥两个人居然去纵身跳落下面的万仞深渊,十分惊奇扼惜之下,万难相信当前之所见。人人只道丰子都纵然疏狂无度,却也难当去拿自己一条小命乱开玩笑,是以均来认为这其中必定有甚蹊跷。侯思恭个个心中放不开有关前朝那一桩巨大宝藏的贪念之枷锁,便即急急俱都沿途下山赶去,但要遍寻到丰子都和阮玥两人的尸首,当面验明正身方肯罢信干休。
远处两座山峰之间红日悬挂,和煦阳光暖暖照住在身上。这许多日郁积羁绊,丰子都身处其中,由不来心情霎时间大佳,眼前所见所念,按耐无住便要嘬声长啸。
阮玥旁边见到丰子都全身如同笼罩在一片金光里,容光焕发,亦然暗自为他高兴。阮玥展颜莞尔一笑,但轻扯一下丰子都衣襟,指着崖下那曲远的一条深涧,摇头说道:“丰大哥,他们正且在那里四处寻找你的尸首。你这般只大喊大叫,恐有被听去,另生事端。”
丰子都依言放眼望去,果然见到远处崖下深涧边上,数条身影出没。这些人手中各自执有刀剑,阳光下烁烁生芒。丰子都点点头,说道:“正是。哈哈,且让他们暂时在那里找个手忙脚乱身疲力倦再说。”回头看一眼身后那诡异露现的岩洞,问道:“玥姑娘,先前这一股怪风究竟是个什么来头?就连我体内那万毒之王烈火冰蚕,尚要抵御它不住。”
阮玥听言倏忽黯然神伤,低头不语。良久,阮玥轻轻一声叹息,抬头望着丰子都说道:“若果我没有去猜错,岩洞内这一股突现怪风,应该是我师父白云神尼设置所致。我在数年前曾经有幸见过她的此类功法手段。丰大哥,只却有一件事我目前甚不明白。”
听到阮玥嘴里所说,丰子都由不得大奇,只是万万料想不到,因为自己拳击岩洞石壁,浙南飞云峰而来骤现的这一股诡异怪风,居然与药王谷一代神尼白云莫名其妙地牵涉上关系。丰子都忖道:“原来怪风是白云神尼在这处岩洞里一早设置下来的,我不过机缘凑合,竟至得以惠受。”正所谓纷杂益加纷扰,现在岂非阮玥一事不明这般简单?他简直是思绪杂乱无章,一切所念所想感觉俱来不着丝毫边际。
回神过来,丰子都苦笑着说道:“如此倒之怪不得了。纵然那堂堂万毒之王烈火冰蚕,但来在你师父精湛不世,震古烁今毒术之下,它亦岂能有所去抵御得住?那是自当跪拜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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