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邢梦的手再一次放到陆纪安的小臂上时,力度和之前截然不同。
她时轻时重地按着,间或换成手指轻轻刮挠几下。
眼看他耳根的红渐渐蔓延到耳廓,邢梦鬼使神差凑得更近,“现在呢?”
陆纪安在沉默中闭了眼睛,眼皮微颤,似是被欺负狠了。
邢梦忽然尝到了占据上风的甜头,就如同过去陆纪乐对她所做的一样——冷眼旁观一个人因为你的举动躁动、难耐,而你内心却毫无波澜。
她第一次觉出逗弄男人的乐趣,对方和陆纪乐别无二致的长相也给她带来一种以牙还牙的扭曲快感。
她明知这不对。自己本不是这样的,他们也不该如此。
可治病这件事又成为一个好借口,冠冕堂皇到足以掩盖她心里所有见不得光的想法。
理智告诉邢梦,陆纪安是陆纪安,陆纪乐是陆纪乐,你把陆纪乐对你做过的事情报复在陆纪安身上,公平吗?
可另一个声音也语调轻快地说,你之前不是都试过啦,公事公办有用吗?放开点吧,没什么的。
思虑间,邢梦的手已经陷入陆纪安的肘弯,就像正挽着他一样。她觉得身体有些热,一时分辨不出是因为激动或是紧张,大概率两者都有。
她仿佛魇住了,魔怔了,什么都不顾了,只知道绞尽脑汁撩拨眼前不动如山的男人。她一路摸到男人笔挺西装下的肌肉,点评道:“身材不错。”
陆纪安觑了她一眼,玩味道,“你还准备往哪儿摸?”
“受不了了?”邢梦挑眉,同时心里暗舒一口气,巴不得陆纪安早点喊停,“不行就算了。”
“行的。”陆纪安斩钉截铁。
“再往上还能是什么,”邢梦撇嘴,“肩膀,”她的两只手指弹钢琴般,轻巧地溜过他宽阔的肩,“脖子。”她摸到陆纪安雪白板正的领口,他过分禁欲的打扮,让邢梦有些心虚,产生一种正在亵渎对方的负罪感。
无处可退,无路可走,向前向下都不是好选择,但向上,可就没有布料阻隔了。
凝在指尖的冰冷,被男人颈侧的温热所融化,邢梦不禁屏息,感受着陆纪安跳动的脉搏,连带着她的心。好似也被吸引着和那频率产生了共鸣,渐渐汇成一个声音。
她迟疑着,瘦长的手指蹭过陆纪安的喉结,动作早就不见方才的利落,仿佛那西装衬衫不是穿在陆纪安身上,而是她邢梦的一层纸皮。没了衣服的阻隔,她就像只被戳破的纸老虎,连虚张声势的本事都没了。
突然,手底下的东西上下动了下,慌得邢梦打了个寒战,手腕处淡金色的绒毛纷纷起立致敬。
…陆纪安怎么样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快要把自己玩死了。
“先这样吧。”陆纪安的声音轻飘飘的,以至于邢梦不能确定他说了什么。
与此同时,他身子微微后仰,温热的皮肤离开了邢梦的指腹,率先结束了这场较量。
邢梦看似淡定地把手收回来,背到身后,离了热源的手指很快便冷了,僵了。
陆纪安阖眼靠在沙发上,似是在平复心情。
邢梦好奇他的状态,又唯恐他睁眼,只得在左顾右盼的同时,装作不经意扫过沙发上的男人,一眼又一眼。
“先这样吧,”许久,陆纪安再次开了口,说了和刚才一样的话,声音却比之前沉稳许多。
邢梦这次听清楚了,她心下一松,“好。”
她也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我们之后换种方法吧,”邢梦站起身来活动手脚,“暴露治疗怎么样,通俗来讲就是让病人置身于最害怕的环境中。”
“显而易见,对于你来说,就是女人扎堆的地方。”
“那是哪里?”陆纪安睁开眼,笑道,“我可不去女厕所。”
“你想去都没得去,”邢梦嘴角抽了抽,“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先说什么时候有空?要晚上。”
“晚上?”陆纪安意味深长道,“我回去看下日程表,何伯会联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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