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首先一定要感觉到自己的气息!
就目前已知的武学体系,绝大多数武功,都是建立在气息运用上的,通常意义上的武学正道,也可以认为就是气的修炼。
将气集中起来抛射出去,便能变成气功类远程攻击;将气息进一步收缩后击发,会把大范围的爆发力集中为一点上的穿透力,也就是魔贯光杀炮之类的穿透强化技;还有与穿透技完全相反的逆向运用——比如强化攻击范围的爆力魔波等;将气揉捏成各种形态并操控,就会产生气元斩缲气弹之类的特别技巧;甚至还有可以将气息转换为光能,以强烈的闪光,夺去对手一时视力的太阳拳……
除了多姿多彩的必杀技和特殊技,单单只是将气附着在拳脚之上,就能大大提升拳脚威力,附着在身体表面,就能增强防御力,甚至还能进一步做成隔离真空的防御罩……
其他诸如界王拳、气爆发、超赛变身等等之类的手段,归根结底,也是在提升武者的气息的质与量——凡此种种,不一而足,所谓的武学,就是这样一棵以“气”为根基,以“技”为干支,各部蔓延滋长而成的一棵大树,脱离开“气”而修行,很容易就会达到上限。
悟天闭上了眼睛,细细感受着树林周边万物的气息这是小芳教会他的技巧,也是每一个想在气息修炼上更进一步的武者的必修课——毕竟,练习者们只有掌握感应气息这门技巧,才能知道自己身上的气息变化。
树上一只……大概是猫头鹰吧……脚边两只……是田鼠吗?气息虽然微小,却是连绵不绝,看来这三个小家伙,一定还正当壮年,精神头十足呢。
悟天忍不住嘿嘿一笑,又把感应范围放大到周遭半径百米处,这下可热闹了——尽管在旁人看来,此地只是一片静寂的树林,可在悟天的脑海里,却是数量过百的小动物们,齐聚一堂的景象!
然而,当悟天把感应对象,从“他方”转移到“自身”上后,他的笑容便消失了。
他还是感觉不到自己的气息。
“可恶——”如同要把积蓄在身体里的所有不忿,统统宣泄出来一般,小小的拳头,一下接着一下地砸在了眼前这棵参天大树树身上,直到血肉模糊……
“为什么……为什么啊!”
夜色愈侬,万籁俱寂,使尽了气力的悟天,无力地躺倒在洒遍大地的月光中,仰望着星空。
他的视线从这一颗星,慢慢移向另一颗星,心里却在想爸爸他们现在,究竟到底是离哪一颗星更近一些呢?
“别傻乎乎地看星星了,小屁孩!你有那闲功夫,还不如多琢磨琢磨自己的事情吧……”
冷不丁的,一个阴森、冰冷的声音——或者更准确地说,一股阴森、冰冷的意识,忽然在五天的脑海中闪现!
“谁?”悟天从地上一跃而起,扫视周围,却看不到任何可疑的人影。
风吹在低矮的灌木上,叶片刷刷作响,空中不时传来一两声不知什么鸟的啼叫——悟天的背上顿时一片冰凉!
“你是谁!想干什么!”悟天心里尽管有些不安,可行动上,却颇有乃父之风,双拳紧握,全神贯注地打量着周围,大叫道,“想干嘛,就直说,别鬼鬼祟祟地像缩头乌龟一样!”
“哈哈哈哈哈——小子,敢这么和我说话,怕不是活腻了!”
那股意识毫不掩饰的倨傲与狂暴,让悟天颇为不适,他摇摇头道“我还没活腻,我也没时间陪你在这里玩,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很多事情?”那股陌生的意识产生了一丝波动,忽然道,“比如,要和失散多年的父亲见面之类的吗?”
“你……你怎么知道的……”悟天脸色一变,可微一思索后,立刻定下神来,大叫道,“你竟然对我用读心术?”
悟天过去也曾听小芳提起他们无名流的各种武技,其中,能窥伺他人内心想法的读心术,印象尤其深刻。
“是啊,不然我怎么会和你有共同语言聊天呢?哎,你别走啊……听我说完啊!”
悟天此刻倒也不十分惧怕那个陌生声音了,可取而代之的,是鄙视——对随随便便就窥伺他人内心行为的鄙视,所以他不想再和这人纠缠下去,不顾那股意识的再三反对,起身便要离开。
就这样走出了十多步,那股意识忽而又变得极为兴奋与喜悦,再次于悟天的脑海中响起“哈哈哈哈,果然是个奇葩的小鬼!看来我说什么都没法留住你了……”
“是的!你说的没错!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没什么好聊的,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走了!”
然而,那股意识根本没有顾及到悟天斩钉截铁的回绝,继续在他的脑海里“说道”“可要是我说……”
“你说什么,我也不会感兴趣的!”
“可要是我说,我有办法,能让你轻松通过后天的武招呢?”
悟天的脚步停住了。
“你在烦恼的是,无论你怎么练习,都没法像你的小伙伴那样,熟练掌握和运用气……唔……他们的名字好像是……”
“小芳和巴克列兹!”悟天不想让躲在暗处的那人,再次读取自己意识,索性直截了当地叫了出来。
“哦,对,小芳和巴克列兹……这两个人轻轻松松能做到的事情,你却做不到……你就是为此而烦恼的,是吧?”
“那是因为……他们俩都是天才……而我……”
“而你是什么?”黑暗中的意识饶有兴味地环绕着悟天,仿佛在鉴赏着一头稀有动物一般。
“我……我没有才能……”
“你既然觉得自己没有才能,为什么还要练武?你觉得,通过加倍的努力,可追上天才?”
悟天无言地点了点头。
“白痴!”那股桀骜的意识,理所当然地下了结论,“我今天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一个真理吧,小子,那就是——‘即便是庸才,只要通过不懈的努力,还是能追上天才’这句狗屁不通的话,你千万别信!”
“可是……可是,听说我的父亲他……”
“你是说……孙悟空?”意识体露出不屑的情感波动,“你觉得,你的父亲孙悟空,真的是一个庸才吗?”
悟天无话可说——他打从心底里,都是把素未谋面的父亲当做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来看待的。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地方,以及笨拙的地方,有的人看起来蠢笨,却能做出不可思议的丰功伟绩,那是因为你们只看见了他笨拙的地方……”
悟天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轻声道“你的意思是……我还是就此放弃,别再去追赶小芳和巴克列兹他们了吗?”
那股意识却在第一时间表现出了否定的意思——“错了,错了,我的意思是,只看到笨拙一面,没有发现自己擅长之处的人,是你……”。
“是我?”
“是的,那句狗屁不通的话,不是说给你听的——你并不是庸才,而是那个把所有人都远远甩在后头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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