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呀呀——”
月光普照的树林当中,几只乌鸦鸟雀从林中受惊一般腾飞而起,远处的张铭迅速注意到了这种情况,面露疑惑地抬头看去。
夜间寂静,按理说不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才对,除非有人来了!
张铭心中稍稍紧张,犹豫了一下是否要叫起自己的师兄弟们,可是突然之间脑子一转,决定自己先用分身去看看。
想定,张铭本体不动,镜像体则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嘿嘿一笑,腾起轻功上了旁边的一棵树,之后就在树上叶间辗转腾挪,行动矫健,却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
超出一定的范围,张铭和自己的镜像体之间的思维就不再共通了,只在镜像体回归之后本体才能够接收镜像体独立活动时间内的记忆和思想。这段时期内,相当于世界上有两个张铭在活动。
张铭本体仍然静静地坐在原地,抬头看了一样鸟雀受惊的方向,眼神深邃,继续寂静在漆黑的夜里。
另一边,他的镜像体却很快就来到了之前动静发生的地方,却正好看到几只火把,他想了想,便将自己隐藏在了树冠当中。
为首的吴冠复秃了头顶,眼神阴骘,满脸横肉,穿着夜行紧身劲装,腰佩一柄朴刀,和他的几个手下正紧张地走在林子当中,神色慌张,丝毫不顾及旁边可能存在的危险,或者说他们也顾不上这个了。
“东家,你说,他们会不会发现我们”旁边一个瘦弱样子的男子凑过去说了一句,却还没说完就被吴冠复粗暴打断,“绝对不会!”
他却没有说出原因,看来也是心里底气不足,恐惧着某种未知的存在,只是不敢从精神层面上就讲自己的坚持打断罢了。
“少说几句吧咱们几人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没被发现也就罢了,若被发现”说话的人脸上略过了一丝阴霾。
吴冠复也不顾这人不复平日里对自己的毕恭毕敬,因为这人也算是说到了实情,现在他们必须相互依靠了。
看来是逃避某种祸患的人?躲在旁边树上的张铭心中暗道,却有些失望。本来他还企及这帮人是出来巡逻还是做之类事情的洪兴堂好手,这样自己经历“一番苦战”之后将他们阻止下来,防止大家暴露,还多少算得上一桩功劳。
如今这几人却仿佛和洪兴堂没什么关系,出来也是避祸的,这就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了,也无法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算了张铭心中想着,就准备先行离开,却突然听到快步走着的那几个人身边传来一个声音,回荡在丛林当中“你们往哪里跑呀?”
这声音沙哑,富有磁性,磁力大得仿佛将几个正值壮年的汉子缠住了一样,吴冠复几个人都纷纷定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护护护法大人”吴冠复牙齿打颤,慢慢转身过来看着阴影深处的人影,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只是一贯凶相的面庞如今要挤出和善的微笑,也算是为难了他,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你们走得这般急,看来是发现了什么?”沙哑的声音阴恻恻地接着说道,语气深处仿佛还有一种快意。
藏在树上的张铭却突然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似乎自己是在哪里听到过。
“哈?小的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我们只是,我们只是”吴冠复立马答道,却支支吾吾说不出后续来。
“小的们是接了任务啦!咱们是要去邻县杨安刺探情报,和,和采购物资的!”倒是吴冠复旁边的一人有点急智,慌忙间接过了吴冠复的话头,想出了几个借口。
“哼哼哼”阴影中的人慢慢哼哼着,走出了阴影来,张铭瞪圆了眼睛,那人脸上带着一个濉鹜面具,正是去年自己第一次考核任务中去截杀范中行的那人!
看来那次任务做鬼的是洪兴堂的势力?可是若如此帮里也不必讳莫如深啊?而且那日听龚华说的什么独家消息,还说这和江湖上的下九流会党黑帮有关系,这又是怎么回事?
张铭一头雾水。
“那就不必了你们还是留下来,给堂里做点其他的贡献好了哈哈哈哈。”场上那人却没有随着张铭的思维而停止动作,他说着笑着,越走越近。
吴冠复忽然变了脸色“护法大人,我等几人虽然功力不济,也绝不是任人欺压,没有底牌的。今日您若放我们离去,江湖路远,您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您若执意要做了我们小的几人也只好血战到底!”
他咬牙切齿地说着,斩钉截铁,不复之前那副窝囊的神态,倒是让人稍稍刮目相看。
那濉鹜面具人笑得更是大声了点“那就来吧,若要说血战苦战,我可是期待了很久。”
话音刚落,张铭瞳孔一缩,就差点没法捕捉到面具人的身影轨迹,场上那几人更是如此,恍惚间面具人就来到了他们的面前,一手成爪抓向了吴冠复的面庞。
吴冠复堪堪避开,站立未定,又是一股疾风袭来,面具人再次来到他的身边,手腕一抖,一抹寒光从他的手上发散而出,正如让张铭印象深刻那天一样,也正如他的猜测,这面具人最擅长的果然还是剑技。
噌噌噌噌,几声金铁交鸣的声响,吴冠复连连后退,身上已经被划拉开了好些道口子,劲装被轻而易举地破开,漏出里头的铁制贴身甲胄。
吴冠复嘴角翘起一抹笑容,似乎正在得意自己的远见,却突然愣住了,一股凉风很快凌到了他的脖颈间,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似乎都要来不及。
“乓!”一声厉响及时响起,濉鹜面具人疑惑地嗯了一声,此时在他的身前,他飞速拔出刺出的长剑被一股力量带偏了分毫,只是凛凛划过了吴冠复的脖子一层皮,没造成什么伤害。
这股力量正是张铭带来的,千钧一发之际,他从树上跃下,一脚踹偏了面具人志在必得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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