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点问题。
张铭站在山坡之上,看着旁侧山崖下崎岖难走的路上缓慢行进的士兵们,心中想道。
南境终究是崇山峻岭,而且少人,非得他们自带干粮行军才行,可是这样一来,也增加了士卒们的负重,同时减慢了他们的行军速度,甚至终于会出现一些各种各样的意外。
“走走走!加快速度!”张铭看队伍已经全部走过,跟在队伍的殿后,高声喊道,胸口不停起伏,一股力量在他的胸腔之内不停涌动。
他的喊声也是用上了一些王气的爆发技巧,能够通过如此,增强士卒们的精神力,让他们的意志更加坚定,最起码不会因为这样的行军心中生出某些怨怼之情,这对于张铭来说才是最没必要和最担心的。
但就算是如此,现在已经是他们出行的第三天了,前两天都能保持每日百里余的行军速度,可是到了今天,现在日上三竿的时候,也才走了四十里不到,今天想要达到行进百里的任务似乎有些困难。
身边的主操掾看到张铭的眼色,心念一动,直接附耳上来,在张铭的耳边念叨了一阵,张铭听了眼神却是一亮。
原来主操掾房蔓给他出了个主意。目前行军速度无法跟上,主要是因为队伍太过于庞大臃肿。但是张铭想要表现出彩,却未必要将所有部队一次性带到才能够完成,理论上,他是能够分出几百人精锐先行开路,然后让剩下的几千分军慢慢行走的。
只要他保证自己能够提前先到,足够亮眼,他的部队只需要在八天的时限之内赶到也就可以了。
这个招数是张铭所忽略掉了的,他听了不禁露出满意的神色看向身边的房蔓。这位掾属是张铭到来岩荡之后,向他靠拢最为勤快的一名官员,或者这也跟其出身有关。
他的父亲只是一个岩荡县下属的小亭长,相比于他的同僚、上司,大多数都是出身于贵族,最不济三代之内也出过县令乃至于郡守级别的高官,他的出身可以说是低之又低,他能够来到主操掾的位置,可以说是因缘际会,再加上本人优秀才能做到的。
所以,他也是整个岩荡县对于绑上张铭这座肉眼可见的大靠山,最为积极的一个人。人人都知道张铭只要不搞砸,虽然只是一个次子,但将来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
但是其他人自然有自己的坚持,首先他们不觉得一个次子,并非嫡子,虽然看起来足够优秀,能够达到他的父亲那样的地位,如果不行的话,那么他们自己作为贵族子弟,也不会太过于忌惮。
当然,得罪是不可能的,谁都看得出来张铭的身体原主虽然犯了过错,但是受此处置戴罪立功,分明还是大有可为的景象,但是想要他们主动靠拢,无条件并且发挥出一切积极性来完成张铭的交代,也是不太可能。
房蔓却不一样,在张铭刚刚到来,他就希图用展现自己能力,顺便衬托张铭高明的方式隐隐讨得张铭的欢心,并且在之后的时间,随张铭出征也罢,日常的工作也好,都完全做到无可指摘,这也是让张铭刮目相看的地方。
总之,如今张铭得了献计,也不再想着什么带领所有士卒一同赶到的想法,这显然不太可能,虽然人家不是傻瓜,自己这么做完全可以攫取得到自己想象不到的巨大利益,但是现实所限,必然取舍。
张铭是理智的,他对于剧情的影响只能一点点积累,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还是懂的。
所以他立刻叫所有队伍完全停下,召集了所有队长以上的军官,然后让他们开始抽调人马。
重新原地整编总共花费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这才让每一个小队长重新熟悉了自己的成员,同时张铭手里也有了一支三个营组成的,足够精锐的熟悉的队伍,其中大部分的人马都属于常征卫戍,毕竟这些人往往也是最出色的兵卒。
好在长沙国的练兵之法,并不需要一定在同样足够熟悉的上官手底下,才能够发挥出军阵的威力,只要上官不会足够愚蠢就足够了,平时训练的各式方阵也好,各类战术也罢,都是让大家足够熟悉的,并不必要身边非得是那个人才能够做得出来。
这就跟某种高精度的机械零件一样,如果损坏了一个,换上去一个同类型的就可以,如果想要整个机器进行改装,将对应的零件去除或者更换就行,而不需要零部件之间有什么特殊的交流,哪个都能够获得替代。
既然房蔓如此识相,张铭自然多加信任,此时此刻,他就将剩下的几千士卒带兵之权完全委托给了房蔓,当然,这也是他主操掾的权利,正常来说也当是如此。
当然,张铭也不乏一点手段,比如任命了主簿掾作为副手,这也是一位足够主动向张铭靠拢的人才,同样,出身并不太高,祖父做过一任腹地的县令,但是到父亲的时候就只做过最多的县中掾属,到他出来做掾属的时候,他父亲已经退下了。
留下这个副手,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以免这位主操掾其实是敌国派来的奸细,直接将张铭委托给他的兵卒都给拐跑了,如果如此,张铭一下子损失掉几千士卒,还是这么损失的,恐怕真的就成为了国中的笑话,再无翻身之日。
兵卒可没有那么多想法,上官有太多方法去欺骗士卒了,让他们先做了错事,只能跟着他们走,最终化公为私;可如果领导阶层当中有一个独立的声音,那这些事情就不太容易这么办到,主簿掾就扮演这样的角色。
准备妥当,张铭总算能够带领着自己新分出来的精锐士卒接着行进。
这样下来,果然快得很,仅仅又过了二日,也就是在张铭帅军出征的第五天,他们终于提前赶到了张陵郡的郡治,华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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