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汉和褐提尼相视而望,从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疑问。
现在招咱们去,难道大可汗那里败了?
博尔汉道:“褐提尼老哥,大可汗此时叫咱们去,可是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应该不会吧?大可汗那里可是布置了三四千人的兵马。而罕特可汗充其量只有四五百人,难道三四千兵马还抵不住四五百人的攻击吗?”褐提尼虽然心中也有疑问,但还是说道。
“难道大可汗知道咱们在这里,要咱们前去夹击?”
“也不象啊,刚才我看那到报讯烟花只是会合的信号,不是发动攻击的红色烟花!”
“虽然不是发动攻击的红色讯号,那么难道是咱们大可汗已经胜了?捉住了老可汗!现在只是让咱们一起过去庆功吗?”
“这个,咱们却是猜测不到了,不如先派一个斥候打探一下!”
“褐提尼老哥,现在就派人过去吗?”
“不可!从晚会会场到大汗那里至少也得半个时辰的路程!可是咱们现在离那里也就是一小会儿的时间!如果咱们的人到得早了,大可汗会怀疑咱们其实早已经到了这里!可是咱们又一直没有出兵夹击,始终观望,到时候难免会引起大可汗的猜忌。不如在稍等一些时辰,然后再派一个机灵点的过去!”
“褐提尼老哥,您说的极为有道理!就按您说的办!可是万一大可汗先派前来联系的骑兵,如果这骑兵碰到咱们在这里,岂不是……?”
“先让手底下的儿郎们全都整装待发!保持好像随时可以进军的样子!再派几个眼力好的上前面去,如果大可汗真派来联系的骑兵!咱们就推说那边晚会会场已经平定,特地来相助!咱们的军马刚好走到这里而已!”
“对,还是褐提尼老哥办法多!”
博尔汉连忙叫过来几个亲兵,让他们上前面去,如果发现大可汗派来的联系骑兵,马上回来禀告。
两个人站在那里,静静掐指算着时间。博尔汉向天上的红色月光看了一会儿,对褐提尼说道:“褐提尼老哥,这个血红色的月光,看着让人心里总有一些焦躁,这血月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是曾经听过族中的老人讲,说是这血月是从中原传过来的说法。据说每三百年轮回一次,有时着血月的时间长、有时短!传说,最长的一次,连着三个夜晚都是血月之夜!那最长的一次是千年前,银瞳进攻大陆决战的那几晚!最短的一次,据说只有一个多时辰便过去了!谁知道这一次血月之夜,会有多长时间?”
“那怎么还有血月之夜,兵祸连连?这个说法?”
“博尔汉老弟,这个你却有所不知了,我曾经听野罕酷林说过,他在大陆通史上曾经看到过,大陆上在血月发生的那一年,总会发生几场大的战争!每次都是生灵涂炭、死伤无数!甚至有几次,连大陆上的诸国格局都有所改变!”
“原来如此,说起野罕酷林,虽然那个家伙狡诈如狐,但是咱们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学识渊博渊,只不过他学习中原人的那些做法,实在让人厌恶不耻!”
“嗯,这个野罕酷林,如果不是在老可汗那里搬弄是非?非要做咱们大可汗的绊脚石!又怎会现在落得族灭的下场?!对了,也不知道莫西尔甘和扎木帖儿,他们那里怎么样了?是不是现在已经将昆朋族灭了族?!”
“哼,这一块肥肉,却让扎木帖儿那个家伙捞去了!唉,老子手气也是背,居然偏偏猜错了手掌!结果只弄了这么一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力差事!唉……”
褐提尼看到博尔汉在那里长吁短叹,心中不由暗笑,其实无论你猜塔塔木族长哪一只手?那只手都会是空的!
想到自己当初坐在塔塔木的后侧方,恰好看到塔塔木将手中那个珠子,早已经用最快的手法,放在身后的口袋之中。当时让博尔汉猜手中珠子之时,其实塔塔木的两只手里都是空的。
当初塔塔木找自己协助博尔汉的时候,可是在背后给自己许了不少的好处,否则的话,自己又怎会来?!
塔塔木在暗中许诺了自己,无论自己是否抓住老罕特可汗?都将给自己记上一功!虽然要以博尔汉为主,自己为副。
不过到时候有黑锅时,也正好他背!有好处时,自己也少不了!不然谁愿意和这样一个蠢货合作!
褐提尼想到这里,对着博尔汉假意劝解道:“博尔汉老弟,不要想那么多,既然不管做什么?咱们都是为大可汗分忧解难,大可汗那里也不会亏待了咱们!”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一想到扎木帖儿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我心中就有气!而且若是让扎木帖儿灭了昆朋族,那昆朋族里的那些财物,定会让他搜刮一空!连渣也不会给咱们剩下!”
“有莫西尔甘在那里,他又怎会独吞?”
“那两个家伙都是一丘之貉,平时就眉来眼去,有这等好处!他俩如何又甘人后!估计他俩早就商量好了如何瓜分了!褐提尼老哥呀,不是我说你呀!你总是把人心想的太好喽!”博尔汉随手拔下一根嫩草叶放在嘴里,一边嚼一边发着牢骚。
褐提尼听他发着牢骚,只是在一旁笑着。心中暗道,这个家伙平时看着毫无心机,一副粗鲁莽夫的样子,原来这家伙,心里想的事情还真挺多呢!
“褐提尼老哥,你说咱们这是一次政变,能不能成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是有一些隐隐不安!”
“老弟呀,我看你呀,真是有些想多了!不说别的,就说咱们今天举事,就恰好遇到血月之夜!就是从这天上异象也暗示了,草原上将有一番大变动!而且德布族长和塔塔木老族长,两个人神机妙算!咱们举事的这个时机,又是恰当无比!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只等明日大可汗给咱们论功行赏吧!”
博尔汉嗯了一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心里,其实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每逢一些大事件的时候,这种感觉不知多少次,都让他避开了一些未知的危险!
所以博尔汉对自己的直觉,总有一些莫名的依赖。
可是今晚左思右想,也没想出这次政变会有什么纰漏!
难道是那个汗驸给自己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嘛?才让自己心中总是胡思乱想。
随口吐出咀嚼的那根烂草,博尔汉一拍大腿,起身道:“褐提尼老哥,到现在前面也没传回消息,看来大可汗并没有派出联络骑兵。看时辰也已经差不多,咱们就起身走吧!”
褐提尼又默默掐了一下时辰,时间也快差不多了。起身说道:“让儿郎们先慢点走,等到快要到时,在快马疾奔!不过还是要多叮嘱这帮家伙一声,别到时候说漏了嘴!”
“老哥放心,这些儿郎都是我的心腹手下,绝对不会泄露只字半语!”
“好!全体上马,准备出发!”
等博尔汉和褐提尼赶到也,速达那处之时,德布正指挥手下,掩埋那些战死的士兵尸体。
当看到那些残缺不全,死状极其恐怖的尸体之时,就连残忍博尔汉这样的人,也不禁暗自抽了一口冷气!
这些尸体破碎不堪,残缺不全,甚至有一些都凑不齐身体的零件儿。
博尔汗自认这些年在战场上,不知杀戮了多少回,但是每次战争过后也从来没见过,如此破烂不堪,零碎的尸体。
德布命令人将那些破碎的尸体,都堆在一起,相对完整的那些尸体,都命人挖坑将其掩埋。
博尔汉心中不解,为何这些尸体还要分作两处。悄悄走到德布身边,问道:“德布族长这些尸体是怎么回事?死状怎会如此凄惨?”
“唉,博尔汉老弟,这些都是我喀扬族的战士,只不过被杀死的时候有一些太残忍,只怕在心中的怨念太深!你可曾记得咱们草原上,曾经出现过一次诡异的事情?”
草原上曾经发生过最诡异的事情,不过是一次瘟疫横行,再有一次是黑暗元术师出现的事情。
博尔汉猜测着说道:“德布族长说的是那一次骷髅僵尸的事情?”
“不错,所以我已经派人去请骇尔末大祭祀来了,等大祭祀来了之后,让他念一个升魂咒来超度一下这些战士的亡魂,免得再招来那些……”
“原来如此,不过这些战士死得如此凄惨,难道都是老罕特那些侍卫干的!?他就不怕引来咱们的报复吗!?”
“嘘!小声一些,这些并不是那些侍卫干的!谁都没想到那个人居然如此残忍凶厉!博尔汉老弟,你当时是没有在场啊!那个人杀戮的地方,那简直就是一片修罗地狱!”
听到德布如此一说,博尔汉一下子在脑海中,就跳出一个人的身影!
“德布族长,您说这一百多个战士,都是被一个人杀的?”
“没错,这些都是一个人干的!”
“这个人是谁?”虽然博尔汉在心中,隐隐猜到了是谁,但是还是不由出声问道。
“这个人你是见过的,他就是卓雅郡主的驸马!”
博尔汉被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果然是他!”
又看了看地下那些死状极惨的尸体,心中暗道,原来之前他对自己那些手下,的确算是手下留情了,并没有大开杀戮!
如果他在搅乱自己阵型的时候,也是这般,自己也许早就变成了象碎布娃娃一样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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