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胆胡乱思想着,感受着,放松着,好似早已不关心自己是身在何处。在仅存清醒的记忆下,他记得他应该在一个女人的房间,一个面貌丑陋,身材较好,却行为古怪的女人。
突然,熟悉的香气下,竟然飘来几声潺潺的流水声,就像那山间有一条蜿蜒如银的溪水,缓缓流淌,最后坠入进一潭深水,溅起无数透明的水珠。
张大胆立感身心倍分愉悦,感觉真身在一处风景优美,翠绿清新的山林间,这里有水声,有花香,有青石,有生命......
在如此美妙的环境下,睡着了,就不愿再醒过来,哪怕是一辈子都这样躺着,也是心甘情愿,心满意足。张大胆只觉身子越来越放松,大脑中也越来越空白,思想逐渐飞逝到小时候,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偎在熟悉的怀中的时候。
忽然间,曾老头、飘红、紫檀木匣等在脑中一一闪过。
张大胆顿感胸中一紧,霍地张开了双眼。眼前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光线,自己笔挺挺躺在冰凉的地上。他抬手摸向四壁,正面是一层硬邦邦的木板,再探左右,触手的却是些厚厚的棉布。
他赶紧从棉布下钻出,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被人塞进了一张桌子的下面。他轻轻弹弹粘在衣服上的灰尘,定起神来,扫视着周围,发觉屋内的光线甚是黑暗,再细瞧,但见房屋的门窗俱都关死。一时间,他不觉又惊又喜,惊的是,他忽然发现这里正是飘红的香房,抬起头来,就在自己昏睡的那张桌子头顶,墙上挂着的就是昨日所见到的那幅奇怪的乌鸦图。但是,他是如何到了这里,脑海中却是一无所知。喜的是,既然到了飘红的香房,或许就可找回昨日失掉的紫檀木匣了。
张大胆顾不及想其它,连忙在房中的地上,角落间四处寻找了起来。可是,几番下来,却是一无所获。丧气之余,似又想到了什么?他把目光盯向内外房相隔的青色帐帘上。
青悠色的帘帐,深深地垂挂下来,重重地拖在地上。
张大胆飞快步到帐前。
脚声刚落,帐帘就让张大胆掀了开来。只见一只硕大的圆型楠木制成的浴桶,浴桶中热气腾腾,水面漂撒着厚厚一层红玫瑰色的花瓣,大木桶脚下还有一只小木桶,桶中是一潭清水,清水面漂着一只楠木小勺,一条白色的香巾胡乱搭在桶沿,往地下滴着一滴滴的水。小木桶过来点,一只小炉燃着蓝色火焰,烧着一只银白色的小壶,壶嘴冒着丝丝的白气。
大木桶里,一名全身赤条的裸身女子舒服地躺着,她微闭着双眼,似乎已经睡着。
张大胆的脸刹那红到了脖子根处,舒服躺在大木桶里香浴的女子正是飘飘院里的头名花魁飘红姑娘。她白脂如雪的肌肤,坚挺傲人的双峰,一半浸没于水中,一半竟一览无余。
见此情景,张大胆急身退出帘外,呆呆站着,不知自己是该走还是留。
飘红似乎也觉察到了帘外有人,她轻抬帘目,细声唤道:“你是谁?”
柔和的声音,飘入张大胆的耳中,回想起刚刚的一幕,使得他的脸更加红了。
飘红又说:“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张大胆沉默。
只听飘红轻叹一声,接着响起一阵清凌凌的水声,然后她道:“你自管放心进来好了,我......已经穿上了衣服。”
张大胆迟疑片刻,小声地问:“你真穿上衣服了吗?”
飘红道:“不相信你大可以进来看下。”
张大胆凑耳近前,仔细听了听,在确信没有丝毫的水声之后,终于咬了咬牙,再次小心揭去帐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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