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画师急道:“惟有什么?”
荷心轻声道:“等等,他们快要来了。”转目向裹衣人,道:“不知前辈的骨厄巴乩罗可有带在身边?”
裹衣人掀起长衣,腰眼上赫然束缚着五六支箭,但无长弓。他解下束箭的缚带,双手托交给荷心。
荷心伸双手接过,目不离视道:“这是我道祥物,三位前辈各取两支,可制来犯饿鬼。”
裹衣人道:“我等一人二支,那你可怎办?”
荷心一笑道:“我有师父给我的这对金铃,防身自绰有余,但我们要从此阵法中脱困,确亦非是件易事。”
裹衣人道:“难道就无一点可破此阵的办法?”
荷心道:“世间万物,循循生克,此阵法虽过淫邪厉害,倒也不是全无破解之道,我们只须能够坚持住饿鬼将这锅鬼头汤食尽,阵法自可不解自匿。”
张画师道:“如此一大锅浓汤,恐是我们未等到那一刻,大家就已给饿鬼们撕碎了。”
荷心踌躇着道:“其实除了这个法子,还有一个法子可以一试,只不过......”欲言又止。
张画师不耐道:“不过什么?这等时候了,还不快快讲来。”
荷心看了看众人,道:“在饿鬼近到锅前,我们四人当中就要牺牲掉一人,用他的血侵入锅中,掩去原有的气味,便有可能破了此阵。”
张画师道:“有这等好法子你为什不早讲,此事无须争议,与其给饿鬼撕咬痛快,实不妨让我干干脆脆地一死。”
精目老者即道:“这事不妥,若不是兄长援救,我早已葬身那澜沧江下了,这事该由我来最为恰当。”横过兵刃,便就往手上割去。
张画师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不用你充好人,我救你那是奉他人之命,算不得有什恩情,我张某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和我争抢了,你再如此,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但听见咚的一声,裹衣人用箭格去了精目老者手上的兵刃,道:“你二人都不要再争议,我去后,好生护着荷心姑娘救出少主。”举起箭头,向喉间插去。
张画师、精目老者面色顿变,二人急各施身手,一人去护裹衣人的咽喉,一人疾去夺其手中羽箭。便就这时,突听得荷心一声喝道:“三位前辈都不要相争,其实毋须这般麻烦,只要人跳入锅中就可了。”
三人一顿,见荷心站立在大锅旁,不尽都慌色道:“荷心姑娘,你要作什?此事全在我三人之间,与你不相干,你快过来替我等抉择才是。”
荷心道:“师父说,术道本源一辙,然道为何贵为正,术衍生至邪,两者最大区别在于道能舍己忘生,术则反道其行,我虽非正入道门,可也随师父教诲至深。三位前辈,张大哥他们就靠你们了。”微微一笑,不等他们三人反应,纵身一跃,跳进了滚烫的大锅中。
三人大惊,急身直扑上前。张画师叫道:“小姑娘,你太傻了,你这一去,就无人可对付他了。”
荷心身在锅中,却道:“王正之道,邪必不胜正。”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