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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智救王进
    围着王进的六名夏国士兵一咬牙,齐齐前冲,一手持盾将他夹住,一手持剑顺着盾牌缝隙顶到他的铁甲上,随即像拧螺丝刀一样,往里拼命地转动剑尖!
    王进猛地将双手挣脱出来,举着长枪却无处使劲,腰间、肋间已感觉有锐器在死命抵戳,有两处已经撬开铠甲缝隙,肌肉感觉到剧烈刺痛。
    情急之中,王进将长枪撇了,从背后拔出程风所借的杨家宝刀,“啊呀!啊呀!”大吼着,照着周围士兵的兜鍪没头没脑地乱砍一气。
    “步跋子”作为轻装步兵,往往作为掩袭追击之用,讲究灵活轻捷,除了身上的衣甲,头上所戴的兜鍪也不是纯铁打造,而是皮质头盔上缀着铁片。
    这等坚固程度的兜鍪,哪经得起杨家宝刀的锋利,更何况王进此时处在生死边缘,手下的劲毫无保留。
    只见兜鍪上的铁片与血肉、头骨渣子四处横飞,一顶顶兜鍪都被他砍成破筛子,四周围着他的六名士兵全都委顿倒地,不省人事。
    王进从头到脚如同血淋般,既有他自己的血,也有夏人的血,他愤怒地向四周瞪着眼睛,嘴里喘着粗气,发出低沉的怒吼声。
    他的脸上沾满了白色的脑浆、粉色的碎肉,四周的夏人见了这般骇人景象,心中一悸,双脚禁不住往后退缩。
    这时众人忽然听见一声怪叫,闻声望去,却见一名夏国骑兵手持一柄奇形怪状的黑色弯刀,双手作扒开状,示意让前面的“步跋子”们让出一条道来。
    看样子这人是看着阵中的宋军部将似乎已是强弩之末,想和他单挑捡个便宜。
    夏国的兵役制度仍是沿袭党项的部落征兵制,以“步跋子”为代表的步兵大多来自横山山脉里的羌族部落,而以“铁鹞子”为代表的骑兵大多来自河套平原的游牧部落,两者之间还是有点互相瞧不起的意思。
    “步跋子”领头的行将嘴角一弯,轻蔑地一笑,挥手让士兵们给这名骑兵让开进攻的通道,心道“你这不知深浅的家伙,正好让你上去尝尝苦头,帮俺消耗点敌将的气力。”
    王进屡屡绝地反击、令人匪夷所思的神勇表现,让他不相信这名骑兵的进攻会是最后一击,他悠然自得地打开皮囊喝了一口水,准备看着这毛头小子倒霉。
    王进打量着眼前的这名骑兵,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他将杨家刀插回背后的刀鞘,用脚一勾,大枪便弹入手中。
    他紧握着枪杆,摆开架势,严阵以待,准备迎接这名骑兵的冲锋,可突然瞧见骑士手中提着一柄形状怪异、颜色黢黑的弯刀。
    “这不是程风的库克锐弯刀吗?”他瞧了又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再看看骑士的身形,与程风貌似,他便有八分把握确信这骑马的人正是程风了。
    千军万马之中,还有兄弟甘冒奇险前来相救,这份情谊令王进心头一热,感动万分,但他疑惑程风现在想做什么?
    他略一思考,暗道“程风一向奇智多谋,自己最好以静待动,任由他摆布了。”
    马蹄得得,只见程风拍马向王进冲了过来,弯刀斜伸,似乎要将他斩倒在地。
    近了!近了!近了!看着程风那张熟悉的面孔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还冲自己眨了眨眼睛,王进的心完全放松、完全踏实了。
    “当啷!”他将长枪撇在地上,仰天闭上双目,似乎在静静地等待最后一刀。
    “那宋军将领在想啥呢?咋还不出枪呢?直挺着等着被砍死吗?直娘贼!那刚才咋不让俺砍呢?!”
    “步跋子”们正胡思乱想着,眼睁睁地看着程风忽地收了刀,轻展猿臂,左手往前一探,将王进那浸满鲜血的勒帛一扯,将他提起来,横放在马背上,右手用刀柄重重地一击,怼得王进的兜鍪铮铮作响。
    这一击,看来是将他击晕了过去。
    程风并未减速,直接向前冲过去,前面围阵的“步跋子”们下意识地让开一条通道,战马驮着两人很快消失在浓雾中。
    “什么情况?”“步跋子”们都懵了,一个个面面相觑,目瞪口呆,不知所以然。
    “他娘的!”那名行将猛地将水囊往地下一掼,气得面红耳赤,鼻翼扇动,“费半天劲,死这么多兄弟,最后让这二货捡便宜了!不行!俺得找妹勒将军说理去!”
    说完,他大手一挥,气鼓鼓地道“收兵!”
    程风驱着马,按着自己的记忆向佛口城驰去,路上碰见的三三两两的夏人散兵也都对他没太注意。
    他一路狂奔,顺利地赶到城外,正准备喊人放下吊桥,却赫然发现吊桥早已放平,城门洞开!
    “什么情况?难道他们已知道我胜利归来了?不可能吧?额,如果真是那样,那此时不应有鲜花和掌声吗?”
    程风心中充满疑惑,抽刀出来,控着马小心翼翼地踱入城门。
    可迎接他的是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城里已是空无一人,就连城上宋军的旗帜都已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低声嘟囔道“难道又穿越到哪个时代了吗?”可看看身前的王进,城里的房屋器皿,确信自己还在大宋,只得摇摇头。
    程风将王进扶下马,打了桶井水将他脸上、手上的污血擦净,又喂了他两口净水。
    王进悠悠醒来,看了看周围的情景,知道终于脱险了,方才放下心来,咧嘴一笑,虚弱地道“入娘的!下次演戏莫要太入戏,手下轻点!”
    程风神色尴尬,笑道“当时我心里也紧张啊,生怕被那帮龟孙瞧出破绽来,那样咱们铁定出不来了。”
    王进刚要说话,却感觉一阵眩晕,又昏迷过去。
    程风将他身上铁甲除下,见浑身被鲜血浸透,有的已经凝固成厚厚的一层,不知是他的血还是敌人的血。
    也不知他伤在哪里,程风手里也没有伤布,不敢随意将战袍扯下,免得引起大量出血。
    他立刻意识到,必须带着王进往南走!到南边的横威堡去,那里可以找到军医!
    可王进浑身是伤,骑不得马。现在又只有自己一人,抬不成担架,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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