涪老没有言语,来到床前,凝视着黄尚。
“他内气太多,运行不畅,导致经脉错乱甚至可能受损,如若再不处理,一旦内气攻心,恐怕真的神仙都难救了。”谢执非也站立床边嘀咕着:“我就奇怪了,这家伙……世子怎么突然体内真气如此之多?”
谢执非正在唠叨,涪老突然出手揭开黄尚身上的长袍,手指点向黄尚的肩胛。
随着涪老手指的用来,他手指上开始冒出丝丝白气,在他手指周围,黄尚的身体上逐渐鼓起一个包。
“还不快动手!”
谢执非急忙从百宝箱中抽出一根细细的长针,对准鼓起的包块扎了下去。
“哧”
包块如同泄气的皮球瘪了下去。
“再来!”涪老快速的伸出手,在黄尚的胸口处点了下去……。
老祖宗由两名丫鬟搀扶着,一直在门口朝里张望,她虽然心里着急,但有涪老在里面,她多少可以放宽心。
“那名叫小紫的丫头醒过来了么?“老祖宗满脸怒气的问。
“回老祖宗,人还没醒!“身后一名侍卫回答。
“那就给我弄醒,另外派人围住王府,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出入!“老祖宗满脸杀气的大声吩咐着。
“老祖宗,那位老先生叫你进去呢。“一位丫鬟对老祖宗低声说。
“啊……,怎么全身都是血啊,涪老......!“老祖宗进得屋内,鼻子不停的吸气问着起身站在窗前的涪老。
“应该没有危险......,但是......!“涪老犹豫着没有继续说下去。
“哎......这老头......老先生,支支吾吾做什么,一看你就不是行医的......,我来说吧。“谢执非白了涪老一眼,手里捏着带血的长针在黄尚的身上指指点点。
“咦,你醒啦......世子!“谢执非瞪着同样瞪着他的黄尚,黄尚牙关紧咬,额头汗珠涔涔而下,显得十分痛苦。
“琮儿,你......没事吧。“老祖宗哭丧着脸俯身问道。
“等会把那个......小紫姑娘给我送到衙门,让关捕头将她给我关进死牢,气死我了。“
“老祖宗......,不关......小紫的...事.......,是我......我修炼......!“黄尚说话很是艰难,每说两个字都要喘上一阵,他的体内虽然没有那么肿胀得难受,但他现在就像被一个大火炉炙烤着,仍然有不少的内气在乱窜。
“别...别为难她!“
“也也也,你能耐啊......别说了,你居然还能说话......,老祖宗,我说到哪儿了?哦,他的病不需要吃药,即使吃了也好不了......暂时好不了,嗯嗯,看着我做什么?我说了好不了吗?我没说吧,我一位大夫,会有我治不好的病人吗?好像没有,至少以前没有......。“
谢执非一见老祖宗瞪着他,赶紧避开她的眼神。
“小娃......世子的病,准确的说不是病......,是......怪异......哦,不,是奇怪......,反正他的病是由于修炼引起的,自己又不懂得引导之法,让内气在体内乱窜,要不是我......和老头...老先生,当然主要还是我......及时出手,你家世子......就......废了。“
谢执非又开启了啰嗦模式。
“怎么医治?这个啊......嗯嗯,哎,谁叫我是行医的呢,医治天下,救扶苍生乃大道......,谁叫我和这位世子如此有缘呢,不过我也治不好......,哎呀老祖宗,你听我解释,世子的病源于他的修炼,导致体内突然多出无数的内气,内气不能顺畅通过他全身经脉,则会堵塞,甚至冲击内脏。“
谢执非终于恢复了常态,拉起黄尚的手为他把脉。
“俗话说堵则溃,疏则通……,刚才已经给他释放了不少,否则......现在他体内依然有不少内气,这些我想这位老头...老先生可以帮助他疏导,关键是他这里......。“谢执非指着黄尚的两个膝盖说,黄尚现在的两个膝盖后鼓起了两个如鹅蛋大小的包块。
“内气流动到这里,但这里的经络实在太窄,所以......。“
“这里我不能用针啊,因为一旦不慎,世子的两条腿......。“谢执非没有说完,当然在场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不扎针的话,会如何?“老祖宗声音颤抖着问。
“结果还是......,而且会一直痛苦。“谢执非摇摇头叹口气,转身去收拾他的百宝箱。
“老夫人,在下觉得可以一试,不过在下只有......只有五成把握......。“涪老转身凝重的说。
“因为要打开世子的两条腿的穴位不难,难就难在需要同时打开,否则的话内气会朝一只脚疯狂冲击,到时候......。“
“哎,一切皆是天意,涪老,那就只有辛苦你了。“老祖宗脸色苍白,转身慢慢走出房屋。
医治不成也是一个结果,为何不试试?虽然只有五成的把握。
“小娃,帮我,记住我叫你做什么你就麻利点......。“涪老在身后对谢执非吩咐着。
“呃.....怎么就开始使唤我了,我是大夫啊......,好吧,谁叫我和这位世子......有缘呢!“谢执非嘀咕着又去打开他的百宝箱。
在宛州城北去鹅堡的路线上,出宛州城不足百里,有一个十字路口,在路口朝西翻过一座不高的清岗岭,再趟过一条不大的河流,便是华天国和中卫国交界处,在华天国这边是一个不大的小镇,名曰西岭镇,而在一条算不上河流的对岸,则是中卫国的东岭镇,两镇隔着一条小沟相望。
虽说中间的小沟小得人都能跨过去,但却没有人敢跨越,因为这里有华天国的重兵把手,倒是中卫国那边,就立了两块牌子了事。
在西岭镇靠东的一座低矮的民房内,房间的窗户被遮盖得严严实实,小霜正满脸悲戚的跪伏于地,一位穿着极为普通的中年妇女,满脸病容的斜靠在墙上,脸色蜡黄,一副病态。
“小霜啊,为娘求你了,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要不了多久,你叔叔和你哥哥他们就撑不下去了啊,一旦他们完了,我楚家可就彻底没希望了,呜呜......呜呜......。“床上的妇女一边说一边哭泣。
“娘啊,你怎么能......能......把我卖给那个老头子呢.......!“小霜身体微微颤抖,话里尽是哀怨。
“哎,你以为为娘的愿意啊,可有什么法呢,好歹人家愿意出一万两银子啊,虽然不能彻底解决你哥哥他们的困境,但能拖一时算一时啊,再说你在那长西王府呆了十来年了吧,也没讨得他家世子的欢心,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以前啊,因为我们老楚家倾向华天国,那场战争结束后华天国撤兵,虽偶有支持,但鲁国却直接下手,派人直接给与你那位远房叔叔,趁你父亲南下之际发动哗变......,哎,不说了,不说了,你也别哭了,你哭娘心里也难受。“
“娘,能再给我点时间吗?容我再想想办法,好吗?“
“哎,你能想到什么办法?现在我们都不敢奢望复国了,只求他们在深山老林之中别被饿死就成。“妇女叹息着,嘴唇动了动之后不再言语。
“再说那位辜老板,对你可是满意得紧呢,你别看他年纪大了点,但他的家产可不少,在北京还有亲戚是官员呢,他也允诺了,一旦娶你去做妾,会另行再给几万两银子......。“
“娘......,你别说了!“小霜终于忍不住,两行泪水如决堤一般汹涌而出。
“小霜姑娘,我送你回王府吧。“在屋外,一位年约五旬,头顶的头发掉得精光,戴着一顶皮帽的老头,殷勤的快步过来准备扶小霜上马。
小霜没有拒绝,默默的上得马车。
“小霜啊,你娘都给我说过了,你们家需要银两,你看你长得如此丽质,在那长西王府做个丫鬟有什么意思?只要你跟了我,我保证你一日三餐吃香的喝辣的,有人侍奉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何乐而不为呢?“
老头坐在颠簸的马车上,伸手去摸小霜的白皙小手,却被小霜将手抽开。
老头极其不满的暼了一眼低头沉默不语的小霜,嘴唇动了动,伸手摸向怀里---那里放着一张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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