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妹好!”笑湖戈笑着打着招呼。
面前这三个漂亮女人表情,之前都是优雅的微笑,而这个时候开始各有特色起来。杜梦似笑非笑,马太太嘴张了张,一下没词儿了似的,不过最后还是低声嘀咕了出来“是我的学妹!”。
笑湖戈没有接马太太的话,而是正式打量了一下吴薇薇。年龄看上去不大,大致十七八岁,穿着一件颜色偏深的碎花旗袍,衬托出白净细腻的皮肤。个子不高,圆圆的脸蛋,上海女子特有的秀气与精致的五官。身上带的首饰不多,却搭配考究精巧,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
吴薇薇抿嘴一笑,有一些初见生人的羞涩,但随即还是落落大方,而又有点俏皮的回到“笑先生不是应该称呼我为吴小姐吗?”
“嘿嘿,学妹比吴小姐顺口一些”
“那你是不是觉得称呼马太太为飞烟也更顺口啊”杜梦上前挽着笑湖戈,不动声色的在他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
“飞烟?”笑湖戈脸上抽了抽,好奇问道。
“是我娘家名字,我叫吴飞烟,说起来还和薇薇有点沾亲带故呢”马太太一边招呼大家重新落座,给笑湖戈斟上茶,一边小抱怨的说“说起来也真是,结婚以后阿拉就成了马太太,如果不是平时老马叫叫,还有和梦梦薇薇在一起,都几乎忘了自己的名字了。”
“想当初飞烟姐是我们学校文学社的才女呢”吴薇薇捂着嘴笑了起来。
“唉,我也没想到当初那个青涩的小姑娘,现在已经是个作家了”马太太言语中透出一丝失落和羡慕。
“虎虎,其实你以前是知道薇薇妹妹的”杜梦说道“那本《上海的黄昏》你还有印象吗?作者就是她”
“东风无事忙?”笑湖戈大感惊讶,不由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吴薇薇,然后随口念道“东风难诉难倾尽,心事重重无事忙。”
就在大家谈笑的时候,吴薇薇也在偷偷打量笑湖戈。她父亲是一位实业家,这次从上海过来拜访学姐的目的,是想帮着父亲,通过学姐的丈夫一位军统天津站的高层买到一批管控物资。
吴薇薇虽然年龄不大,但自从帮父亲打理生意以来,也见识了不少人生百态。从学姐对这夫妻二人的亲热笼络来看,笑湖戈在军统的地位,肯定不在学姐丈夫之下,但他给她的感觉,却和那些特工或者官员完全不同。
和他相处,就像回到了学校时候,同学们围在一起,相互玩笑相互打趣的日子。笑湖戈笑容爽朗,还喜欢装模作样,一看就知道很想混入文艺青年的行列。想到这里,吴薇薇不禁暗自笑话他,心里笑了起来。。
不久,马奎带着贺伯平夫妇也回到了家中,寒暄和相互介绍以后,宴席就开始了。
在吴薇薇看来,马奎和贺伯平重新回到了她对军统特工的认知里,马奎表面上的豪爽透出内心的城府,贺伯平则是一个由内向外散发出阴霾的感觉,两人身上都带着一股让普通人畏惧的气场。
好在请得这位上海厨娘的厨艺确实不错,众人吃的赞不绝口,加上马太太八面玲珑,招呼周到,于是宾主尽欢。餐后,三个男人去书房喝茶谈事,而女人们则坐在客厅聊家长里短。
贺伯平心知肚明马奎今日请他来做客的意图,一是想摸摸自己的底,看看自己这次来天津,惩治贪腐的力度有多大?毕竟自己在军统是有名的黑包公,二是自己目前属于郑介民分管,担心自己和陆桥山勾结,对他这个毛人凤一系进行打压暗算,于是拉着笑湖戈一起,展示一下实力。天津站谁都知道笑湖戈是站长的亲信,同时本身就是一个强人。
说心里话,贺伯平是不想与笑湖戈为敌的,他对笑湖戈的忌惮,还远远超过对吕宗方。天津站的人可能对笑湖戈的印象,还停留在刺杀李海峰一件事情上,但他贺伯平知道,这个坐在自己对面的年轻人,抗战时期对待日伪的手段是多么的凶残。
自从当初信仰孙先生的三民主义,贺伯平就决心将自己的一生,献给这个伟大而多灾多难的民族,虽千万人吾往矣。抗战时期舍生取义获取情报,诛杀日伪如此,消灭乱匪g党也是如此。
然而他现在也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这让他不得不做出妥协,内战马上就要开始,找出军统内部可能存在的内奸,是现在的首要任务。
所以他现在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所以他现在必须向站里表明自己的态度只肃内奸,不问其他。
今天下午和站长恳谈以后,站长对他的态度明显转变,从不冷不热到明确表示支持他工作。现在也一样,马奎对自己也马上态度亲热了许多。
既然各方的目的达到,接下来闲聊了一会,贺伯平起身告辞。送走贺伯平夫妇以后,笑湖戈也做出要走的样子,但悄悄的给杜梦使了个眼色。
“我还想多向薇薇学一下写作技巧呢,好不容易碰到一位作家”杜梦故意不高兴嘀咕着。
“哎哟,是噶是噶,侬也少来玩,多和老马聊聊,我们姐妹也多亲近一下”马太太连忙打圆场。
“对啊,飞烟说的对嘛,急着回去干嘛,笑兄弟来品一下我收藏的雪茄,走走,继续吹吹”马奎对老婆递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吴飞烟随即回了个媚眼。
“这次学生闹事重新又换将,感觉陆处长情绪很大啊”笑湖戈吸了一口着哈瓦那雪茄“嗯,不错,这古巴雪茄确实香醇浓郁”。
“他只有自叹命薄啊,好运气来了,马某也挡不住啊”马奎拿着雪茄的手端起一杯白兰地泯了一口,惬意的说“当年无意之举,竟然开花结果,落地桃子让我给捡了。”
笑湖戈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他知道,马奎现在不疑有他,但如果这个问题谈得太深入,即使能抓住闲之,但自己势必暴露,这对于笑湖戈来说,太不划算,好在马奎这无意的一句话,已经使得他有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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