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鸟全身乌黑,展开翅膀足有六米之长,蹲下来也有两米之高,比草原上的金雕大出很多,昂首挺胸,像位身披黑色战袍的大将军,威风凛凛,甚是慑人。
卢剑举起望远镜,屏气凝神地观察了良久,见大鸟头也不回地注视着前方,对他不屑一顾,看似没有一点恶意,这才松了口气,压低声音朝下喊道:“体型再大也不过是只草原金雕,它是不会攻击人的。都上来吧,没准还能从它口中得到些食物!”
下面的人听了也就都是放松了下来,借助绳子一个接一个小心翼翼地爬了上来,挤在沙丘顶上喘了口气,手牵手顺着缓坡朝下走去,最后就进入了一条狭窄的过道,形色匆匆地朝南走去。
刚走出不远,那只大鸟一跃就飞了起来,像是在跟踪他们,赫然从头顶掠过,一直朝南飞去,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前面的沙丘背后。
虽说就是一只大鸟,却给众人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现在它终于飞走了,如同搬去了压在心头上的一块大石头,刚才还大气也不敢出,很快就又是有说有笑了起来。
“从头顶飞过的一刹那,吓得我心都要迸出来了。那家伙的腿比我的胳膊还粗,锋利的爪子带钩的嘴,就像钢铁一般锃光闪亮……”云山一惊一乍地说着,话音未落,那大鸟抓着个硕大猎物就从南面的沙丘背后飞了回来,不偏不倚落在了前面不足百步的地方,挡住了人们的去路。
众人骇然倒吸了口凉气,慌忙停下脚步,瞪大眼睛仔细看去。
大鸟却是不慌不忙地用利喙开始撕咬脚下的猎物。
“说不准它是给我们送来食物了!”
猎物显然不是野兔一类的小动物,更像是只羊,卢剑心中暗喜,搓着手激动地喃喃自语着,拔刀大喝一声就朝前走去。
大鸟一怔,直勾勾注视着这个耀武扬威的人出了神。
直至走到了近处才发现,这家伙的个头比原先估计得还要大,双眸冷峻,喙如钢钳,爪似银钩,绝非等闲之辈,让人望而却步,不寒而栗。卢剑只好放弃了利用恫吓手段来迫使它丢弃猎物的企图,不敢再向前跨出一步,而是摆出了友好的态度,赔着笑脸央求道:“好汉,离开这里,让我们过去吧!”
鸟似乎明白了卢剑的意思,伸长脖子若有所思地瞅了瞅,便抖动着翅膀一蹦一跳地离开了猎物,然后展开翅膀一跃飞了起来,随着嗡嗡的气流声,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翩然落在了不远处的沙丘顶上,又是不动了。
站在后面缩头缩脑的哈斯勒他们终于松了口气,带着一脸的蹊跷缓步凑了过来,一看是只黄羊,除了气管被切断和明显的摔伤外,完好无损,摸了摸身上还热乎乎的,显然是刚刚死去。
看着这肥硕的大黄羊,众人不由就联想到了鲜嫩可口的手把肉,似乎很久就没吃过了,忍不住垂涎三尺,肚子里也是叽里咕噜叫个不停。
“抬起来赶快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吃上一顿!”卢剑乐得最都合不拢了,看着天色越来越是昏暗了下来,便拿起绳子就把黄羊捆了起来,准备带走。
哈斯勒提起来掂量了一下,感觉足有四十来斤,二话没说拿起刀就动起手来。真不愧牧民出生,他的解剖技术是如此娴熟,简直如庖丁解牛,不大工夫就去掉了头蹄,掏干净了内脏,将一块块鲜嫩的肉剐了下来,用皮子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大功告成地擦了擦手上的血,翘着小胡子笑道:“这不就解轻负担了嘛!”
“骨头和头蹄也不该扔掉!”卢剑思量了一下,把头蹄和骨头也都捆了起来。
因为丢了水和食物,牧仁一路上郁郁寡欢,直至此时脸上才绽开了欣慰的微笑,主动把肉和头蹄骨头都背了起来,不好意思地笑道:“放心大,这回保证丢不了!”
众人逗趣了几句,就急匆匆上路了。
当走到了大鸟蹲着的那个沙丘脚下时,众人不由又是紧张不安起来,生怕它飞来,不但抢走肉,还会伤及人,因此都是格外警戒地紧握刀柄,,屏息静气,蹑手蹑脚。
大鸟好像是睡着了,一直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直至绕过沙丘走出了老远,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就听得身后传来了嗡嗡的响声,黑压压一双大翅就从头顶划过,飘然降落在了前面不远处的一个高大土台上。
众人这才意识到,这只大鸟是冲着他们来的,却看不出有任何的恶意,难不成是来帮助他们的?
寻思了须臾,哈斯勒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了他所信奉的神明,不由就默默祈祷了起来。
卢剑同样十分疑惧,却是镇定自若,从容不迫地摆着手悄声道:“别理它,继续前进!”
事实上,谁也不抱任何侥幸心理,依然还是紧握刀柄疾步奔走,直至把大鸟远远甩在了身后,良久不见它尾随而来,才回过神来,却发现已经进入了一条死胡同,只好停下了脚步。
正在茫然之际,大鸟悄然飞了过来,在头顶上又是盘旋了一圈便朝东而去,落在了一座高大的沙丘顶上,朝着这边不停地煽动着翅膀,并发出了呱呱的叫声。
“还愣着干么,它分明是在为我们引路呢!”哈斯勒终于明白了,激动得声音颤抖的很厉害,说着就率先朝着大鸟的方向奔去,众ren mian面相觑着,带着一脸的疑惑小心翼翼地跟随了上去。
果不其然,当他们翻过了一道崎岖的陡坡,进入了一条朝南而去的狭窄过道,走出不足百步,一条明晃晃的大道便展现在了面前,这不正是他们要寻找的那条出去的道路吗?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怀着感激之情回头朝着那座沙丘看去,大鸟却已径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西边沙丘的上空聚集着一大堆火烧云,将半个天空映照得一片通红,也给这条东西走向的山间小道以及两侧的崖壁涂上了淡淡的橘huang se,看上去格外绚丽而又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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