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苏静静的站在卷帘门前,细细打量眼前的建筑。这是一栋低矮的二层平房,外面的石灰墙面已经有些剥落了,露出了里面的水泥。看起来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仓库之类的地方,但是据之前被他抓住的毒贩说,这里就是莫兰帮的据点。
莫兰帮,该地区一霸,贩毒和走私是他们主要的来钱手段,他们也有着与钱财相配的武力,曾经挑战过他们的人都已经消失了,偶尔能在河里找到几具漂浮的尸体,脸被砸烂手指被切掉,根本辨别不出他们生前的身份。
李苏张开领域笼罩了这栋建筑,纤毫毕现。三十个人拿着长枪短炮身穿防弹衣在这栋建筑里紧张地等待着,最显眼的一个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西装叼着一只粗大的雪茄,手上的“芝加哥打字机”遥遥地指着李苏所在的卷帘门。
看来他们的消息还是蛮灵通的,毕竟自己再快也比不上电磁波。
李苏伸手敲了敲卷帘门,显得十分有礼貌,但是下一秒就是一个果断的侧向翻滚。他刚离开卷帘门的范围震耳欲聋的枪声便从建筑里冲出,像是巨龙离巢。
随之而来的是数十条铁流穿透了单薄的卷帘门,在铁流的撕扯下卷帘门化作飞扬的金属碎片,小块的金属四下飞舞大块的金属沉重落地,掀起漫天的灰尘。
枪声绵延不绝。十几公斤的子弹倾泻过去,按理来说就算是一头霸王龙在门背后也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但是这些暴徒不敢停,仍在朝着门口倾泻火力。他们的眼线传来的消息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让这群刀口舔血的人都毛骨悚然。
李苏并没有一味的正面强攻,敲门吸引注意力后他便沿着外墙从二楼进入,利用铁尺在外墙攀爬的他速度不减。
爬到了二楼窗边,李苏一拳打穿了玻璃捏住了刚刚换完子弹的男人的喉咙,在手指对颈动脉窦的刺激下他很快昏了过去,震耳欲聋的枪声掩盖住了二楼的声响,李苏将男人轻轻放在地上补了一脚后捡起了他的枪。
那是一只短小的卡宾枪,看来这个男人负责的是精确s击。在美国这个ar枪族大行其道的国家里,各个公司生产的ar步枪相似得像是一个妈生出来的,更何况一年还有n多个型号,就算是玩枪老手也不能认全。李苏也一样,只能从侧面的铭文看得出是pws公司出品,倒是浮置式枪管说明了这把武器的不凡,以及全自动的标记说明这帮人居然能耐大到能搞到军用货色。
二十五人在仓库的各处,五个人在仓库末端的高台上,李苏从二楼越向高台,半空中扣死了扳机。
全自动步枪和半自动不同,扣下扳机不是打一发子弹而是持续发s直至手指松开或者是弹匣打空。凶悍的龙血在李苏身体里奔涌,他早已提升了自己血统的等级,如今的他已经是人形暴龙。
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带来的是迅捷和精准,李苏以常人不可能达到的精度在半空中打空了弹匣。二十五发子弹穿透空气,二十五个人捂着肘关节痛苦地倒下,他的速度已经能和七百发每分钟的供弹系统比肩。
最后一发子弹出膛,李苏踏上高台。令人惊讶的是高台上的五个人第一反应不是举枪瞄准而是聚精会神地抬头注视着李苏,他们每个人的眼底里都涤荡着金光!
这是帮派头子莫兰最后的底牌,多年来他一直在寻找和自己一样天赋异禀的人。如今站在他身边的人有的精于计算控制着整个帮派庞大的现金流,有的出拳迅猛能徒手摧毁某个反叛的小帮派,有的眼如鹰隼曾在一千米外用没有瞄准镜的狙击步枪杀掉了他们多年的死对头,有的反应过人曾经驾驶着跑车甩掉了数百警察的围捕。他们共同的特点是聚精会神时瞳孔会变成淡金色。
他们彼此之间一度认为这是上帝之子的证明并以此为傲。甚至在他们的注视下嚎叫着持枪冲到他们面前的暴徒们都会自行缴械投降!
李苏抬头,炽烈百倍千倍的金光几乎凝结为实质穿透了面前的空气,如山如海的威压碾碎了暴徒们最后的底牌。
五人喷出了大口的鲜血,瘫软在地上像是一摊摊烂泥,连逃跑逃跑都做不到。他们绝望地看着李苏缓步走来踩碎了四个人的关节,像是踩碎一个纸袋,清脆的碎裂声压过了其他人的哀嚎。
如果说他们是上帝之子的话,那么那个人就是......上帝么?
李苏站在唯一完好的黑帮头子面前,低头和他对视,把全部的威压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好像要把他压碎埋入地底,李苏缓缓开口。“把你们组织的名单给我。”
躺在地上的四人惊恐地看着原本桀骜不驯的黑帮头子双目呆滞地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动作僵硬得像是行尸走r。
头领呆呆地打开了位于办公桌旁边地面上的暗格,下面是一个保险箱,他很快通过了密码指纹虹膜三道认证,从里面的资料里抽出一份递给李苏。李苏接过了资料拖过一张椅子坐下,摸出了一只录音笔,打开,红色的小灯一闪一闪分外刺眼。“现在开始说你们组织做过的坏事吧,从头说起,参与人时间地点和留下的证据都不要落下。”
在地上四人绝望地注视下,头领一句一句地将莫兰帮送入了万劫不复深渊。
过了很久,头领终于说完了,李苏最后开口,“负责保护你们的大人物还有帮你们洗钱的人是谁?”
头领说出了一个响彻一方的名字,李苏将其记在了心里,收回了自己的威压。头领幽幽醒转,李苏在他膝盖上踩了一脚,剧烈的痛苦将他猛地拖回了现实。
头领勉强睁开眼睛,看着李苏走出这栋建筑,警车刺耳的鸣笛从远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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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加哥,深夜,《芝加哥论坛报》报社的社长办公室。
李苏绕开了楼下巡逻的保安,将一个u盘放在了办公桌上,里面是他记录的照片和音频。同样的内容他拷贝了八份送进了芝加哥各大报社,这里是最后一家。李苏哼着歌离开了大厦,每当想到自己救下了那么多人他就觉得十分愉悦。他在大街上无聊地漫步,抬手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
没想到忙到这么晚。摸了摸有些饥饿的肚子,李苏走进了汉堡王要了份巨无霸套餐外带,提着纸袋继续在街上晃荡。该去哪里吃呢?芝加哥大学?威利斯大厦?海军码头?李苏边想边四下张望,他的注意力突然放在了周围高高低低的公寓楼上,想起了曾经在自家居民楼屋顶看着城市发呆的路明非。
这倒是个好去处。
李苏坐电梯到达了顶楼,然后拐进安全楼梯,顺着楼梯走到了天台,夜里的芝加哥流光溢彩,宛如天上的神国。
真是个巨大的城市啊,李苏一边感叹一边走出楼道,撕开纸袋寻找里面的汉堡。
是啊,真是个巨大的城市。李苏忽然愣住了,脚下一个趔颤,纸袋摔在了地上,翻倒的可乐在地上肆意流淌,在天台上渲染出一块巨大的黑斑。
这座城市如此巨大,里面有多少个黑帮?有多少个强盗?有多少个小偷?有多少个毒贩?就算他毁灭了几个帮派又怎么样?
仍然有无数的女孩被*进无人的小巷,仍然有无数的毒贩狠宰被他们拖进泥潭的瘾君子,仍然有无数的人失去了应属于他们的酬劳。芝加哥还算是一个治安比较好的美国城市了,其他地方呢?这个地球上还有着更加动荡的地方,在那里有邪教徒用言语蛊惑着双眼清澈的儿童拿起武器杀人,有狂信徒将自己的亲人作为人r炸弹送入人群,有恶人们毫无顾忌地释放着自己的**,有善人们绝望地哭喊......
女孩们的哭泣和男孩们的怒吼仿佛跨越重重时空汇聚成钢铁洪流冲击着李苏的神经,刚刚还满溢的喜悦荡然无存。他跪在地上双手深深地扣进地面,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似乎有一双大手正在撕扯着他的心脏。
最终他还是哭出来了,泪水从眼眶中汹涌而出,在碎裂的地面上留下点点水斑,他的哭声难听得像是将死之人绝望地哀嚎,又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失望与愤怒。
他从来都救不了所有人,这是个无解之局。
他突然想起了圣杯对卫宫切嗣那个“怎么消灭所有的恶人”的回答:“消灭所有人就能消灭所有恶人了。”
这是唯一的答案么?李苏心中满是绝望。
自从见过雷蒙德后他就一直都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如今沉重的绝望终于绷断了他最后一根神经,他在天台上沉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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