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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鸡飞蛋打”的可能
    林连长家
    文婶看了眼大冷的天,却因为那即将到来的全军大比武训练而不知出了几身汗,靠近一些就能嗅到一股浓重酸臭味的林连长,不由分说地将他推到浴室里,自己则走到厨房里忙碌开来。
    “哗哗”的水声,不到三分钟就停下来了。紧接着,就是开门声,洗衣服声,洗拖把的声音,和厅里搬动东西时发出来的声响。
    文婶抿了抿唇,脸上慢慢地浮现一抹坚定来。
    他们这些军人,每天在外忙碌奔波,若遇到紧急任务,那更是连声招呼都不打,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家里家外的事情全赖女人操持,所以,每每回到家里时,哪怕再如何地“大男子主义”,却也会抢着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
    比如说,洗衣服、洗碗、拖地、做饭,等等。
    这样的生活,对那些必需倚靠男人才能生存的“菟丝花”一般的女人来说,就犹如“天塌下来”般绝望,而,对她来说,却是在短时间的适应后,就生出了独特的乐趣。
    故,这样一个责任和事业心皆有的男人,这样一段让人感受到幸福的婚姻,又怎能被那些莫名其妙的外人给破坏呢?
    这般想着的时候,文婶也摆好碗筷,招呼着林连长一起用饭,然后,闲聊了一会儿后,才仿若漫不经心地道:“老林,有件事,我必需跟你说声。”
    “什么事?”林连长头也不抬地扒拉着碗里的饭,还是自个儿媳妇做的饭好吃哪!
    什么?食堂里的大师傅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拿手好菜?随便哪一位站出来,都能轻易就碾压自个儿媳妇?
    那又如何?大师傅们能做出那种“家”的味道吗?
    那种独特的幸福感!
    “前儿,建军回来的时候,说那王家小姑娘几乎每天都会到学校去找他,害得他被同学们嘲笑了,说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事,说他小小年纪就有了一个‘童养媳’”
    “这不是很好吗?”林连长一脸不以为然地说道,“这小子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被王家小姑娘给看上,这就是那什么‘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吧?啧!回头,你可告诉那小子,以后好好待这王家小姑娘,要不然,我拿皮带抽死他!”
    自古以来,华夏就有“子承父业”的说法,父母都是军人的,或者,一方是军人的,往往子女也会选择军人作为自己的职业。
    故,准备在部队里长期发展,将军人当成自己终身事业来奋斗拼搏的林连长,必然会将自己的儿女都送到军校里去!
    对他来说,军人,多么神圣又辉煌的一个职业,自己的儿女,又怎能不延续自己的意志,继续在这条路上,走出一条光明灿烂的大道,达到让世人称赞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偏偏,不论军校,抑或是部队,那都是“阳盛阴衰”的,典型的“和尚庙”。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在“门当户对”的情况下解决个人问题,还得彼此之间拥有一定的感情基础,确保结婚后也不会出现怨偶的情况,那还真是难于上青天。
    所以,作为林家长子的林建军,能得到王连长家闺女王红的喜欢,这件事,在林连长看来,那实在太好不过了!
    “好什么好?你是不知道,那王家小姑娘”说到这儿时,文婶眉头微皱,摇头叹道:“如今,外面都传疯了,那王家人仗着薛家小姑娘人傻好欺负”
    是的,这位文婶,正是王红早就认定的“婆婆”!
    而,林连长和文婶的长子林建军,也正是王红早就认定的丈夫!
    未来会成为某位“首长”的丈夫!
    什么?
    王红今年才12岁?林建军今年也才14岁?
    不知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才是最纯粹,最不容易出现什么婆媳家庭矛盾,最让人向往期盼的吗?
    更何况,这样一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金龟婿,不早点下手,还等着被其它人撬走,自个儿继续过那哀怨悲怆的底层小民生活?
    林连长整个人都懵了:“”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老林!”讲到兴致高昂处时,竟不由得有些手舞足蹈的文婶,一回头,就发现林连长一脸的茫然,连最基本的震惊和不可置信神情都没有了,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地推着林连长的胳膊,嗔怪地看了眼林连长。
    “就知道你这人被部队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单调训练给练傻了,连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反应不过来,看来,往后,还是要多跟你说说外面的变化,才能让你时刻紧跟时代,不被淘汰啊!”
    “不是”林连长下意识地抬手,抹了一把脸,“王连长那人向来实诚,不可能做出这些事情,该不会是被人污蔑的吧?你也别跟着外面那些‘听风就是雨’的人传这些莫名其妙的流言蜚语”
    “就知道你不相信。”文婶并不觉得林连长这种想也不想地就为自个儿战友辩解的举动有何不对的,也没有自己一番好意被人当作驴肝肺的愤怒、伤痛和憋闷。毕竟,所谓的“战友情”“兄弟情”,那还真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
    “如果王连长真是个老实人,能那么凑巧地在你休探亲假第二天就毛遂自荐地出任务,然后圆满完成这个任务,进而获得领导的赏识而被提拔为连长?”
    哪怕,事情过去好几年了,哪怕,事后,林连长也凭借自己优异的个人作战和领导能力,而被调任到另一连,成为和王连长同级的连长,但,这件事,对文婶来说,依然如哽在喉,每每想起的时候,都会觉得胸口憋屈得慌!
    “不是跟你说过了,那件事,纯粹是巧合?”林连长一脸无奈地说道,“部队里的领导根本就没提前接到通知,就连薛团长这样来历的人都不知情,那王连长哪来的门路,能提前知道这件事,做出一系列的布置?”
    “再说了,这个任务也很危险,也就王连长这样顶着张憨厚老实面容,稍微伪装一下,浑身上下就看不出一丝军人气息的人才能完成。换了我,即便接到这个任务,虽然也能够完成,但想要达到王连长这种不费一兵一卒,轻松就完成任务的程度,却也不可能。”
    巧合?
    这世间,哪来那么多的巧合?
    尤其,还是这样一种让人咋舌,冥思苦想许久,也不能够想明白的巧合?
    文婶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末了,想到林连长那“固执认死理”的性情,还是将到了喉咙的话咽下肚去,转而道:“好吧,我们不说这件事,就说外面那传得沸沸扬扬的王家人苛待薛家小姑娘的事情,难不成,你真以为那王连长就不知道?”
    林连长眉头皱了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这段时间里,几位向来精明的领导有意无意的举动,和一些同样擅长捕捉领导想法的战友们那每每见到王连长时的疏离冷淡,那到了喉咙的欲为王连长继续辩解一二的话,就生生变成了:“说不准,这只是‘以讹传讹’。”
    “再说了,就算王连长一家人确实有自己的小心思,但,薛团长和杜副团长也不是傻瓜,能随便将自家闺女交给王连长一家人照顾?”
    旁人不知,到了他这级别的人,会不知道一些只在部队高层里流传的消息?
    作为薛家五代单传的“小公主”,薛玲绝非外人所知的被人欺负了连哭都找不着地儿的“傻子”,而是纯粹地发育迟缓,反应慢,但心里门儿清!
    这样一个生来就会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疼宠的小姑娘,谁敢一边将胸膛拍得“砰砰”作响,应下会尽心照顾的承诺;一边却又毫不手软地收下薛家给予的钱票;一边却又私下里凌侮虐待小姑娘?
    活腻了呢?!
    “你们这些男人,想事情就是太简单。”
    文婶摇摇头,若是以往,她定然不会有那么一个与林连长细细掰扯一二的闲情逸致,不过,今天嘛?
    既然想与王连长家疏远开来,那么,她一人单方面不搭理周婶,而,林连长却又继续与王连长“好兄弟,一辈子”的相处,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毕竟,如今这世道,虽喊着“男女平等”的口号,但,在家庭中,女人依然处于一种弱势地位。
    ——一家之主,多是男人。
    自家也不例外。
    那么,一旦自家男人真下定决心,要与王家结亲;再不然,那顶着张憨厚面容,实则却心机颇深的王连长灌醉自家男人,再趁机提起结亲的事情,从而得到自家男人肯定的答复,到那时,她是应,还是不应?
    “前几天,我去了薛家”
    随着文婶的讲述,林连长慢慢地瞪圆了眼,简直不敢相信在这样一个纯朴的年代里,那样一个从农村走出来,小学还没毕业的小姑娘,竟然拥有这样的心机手腕!
    这一对比,立刻就衬得自家那十四岁,时常被人赞一声懂事孝顺,聪明机灵的儿子特别地蠢笨了!
    出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林连长难得地“八卦”道:“我听说王连长家乡那儿特别地重男轻女,如果第一胎生的是女儿,就不扯结婚证,直到生出儿子后才扯结婚证。”
    “生下来的女儿,也从小就过着‘吃不饱,穿不暖’,动辙就挨打受骂的生活。长大后,也不能读书识字,必需将家里家外的事情操持起来,同时还得照顾好自己的弟弟。就连嫁人后,也要一直贴补娘家”
    所以,王红会变成这样,纯粹是被生活所迫!
    若可以的话,谁不愿意做一个被家人捧在手心里呵护娇养长大,十多二十岁依然天真无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呢?
    文婶很想对着天空翻一个白眼,表明自己对林连长这番话的鄙夷和不屑。不过,夫妻十几年,她却也明白林连长这人就是典型的“顺毛捋”,遂一针见血地说出自己的观点:“就算她有再多的无奈,但,就能随心所欲地欺负薛家小姑娘了吗?那薛家小姑娘是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就合该让她搭着自家梯子往上爬,还要被她凌辱算计?”
    “这心思,不正。”
    “老林,我可跟你说了,这样的姑娘,可不能进我们家门。”
    “老话说的好,‘妻贤夫祸少’,像这样的姑娘,娶进家门,不仅祸害到子孙,还会牵连到家里其它人!”
    “就像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你瞧着吧,等薛团长和杜副团长回来后,还不定会怎么跟王家算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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