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哪怕经历颇多,早练就出遇事“处变不慌,镇定自若,泰山崩于前也依然面不改色”的强悍心志,但,在这一刻,薛将军依然变脸了!
无它,这情况,那完全经不起深想啊!
越想,就会越发地推测琢磨起来。
而,这越琢磨,就越发地能发现其中的不对劲!
“行了,玲玲,这事你不方便出面,我让你张叔叔安排就行。”话落,薛将军还不忘记叮嘱一句:“这两天,你就将该带的东西全部收拾好。等事情解决了,就立刻坐火车来京城。到时候,爷爷会再安排人到车站里去接你。”
都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俩”,薛将军那更是老将中的老将!
故,将此事交出去,自个儿再次成为甩手掌柜的薛玲,就美滋滋地享受着鲜美的水果,思考起此次去京城要带哪些东西。
衣服鞋袜这些,虽然是必备品,但,她这个年纪的姑娘,正处于长身体的阶段,不必带太多,以免平白增加行李的重量,到了京城后,还没穿几次,就必需压箱底了。而,剩下的那些衣服,若不喜欢的,或者小了的,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挑捡出来,看是否要送给那些有需要的人
等等!
薛玲一个“鲤鱼打挺”,就蹦到了地上,拔腿就窜到了楼上,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一个比自己还要高大壮的箱子,将上面那一层松松垮垮的衣服扒拉开。果然,下面,正是自己之前猜测过的书本和砖头!
玛蛋!
薛玲忍了又忍,末了,还是忍不住地咒骂出声,并冲王家的方向竖指!
她太天真了!真的!
竟然单纯地以为王红只骗了自己的钱和票,万万没料到,专门用来放暂时穿不上的换季衣服,那么一个大箱子的衣服,都被王红今天几件,明天几件地悄悄搬空了!
也怪她,之前,没想到这一层。不然,早在将锁匙从王红手里要回来,当众与王红翻脸的时候,就将此事给抖露出来了!
不过,没关系,家属院的大妈婶子们的战斗力,那是有目共睹的!
想必,这期间,总有那么几位大妈婶子们察觉到王家人隔三差五就拎着大包裹出门,一幅藏头露尾,生怕被人发现的鬼祟踪迹!到时候,再结合自己报失的那整个箱子的衣服,不愁不能再给王红扣个“小偷”的罪名!
虽然这般安慰自己,但,薛玲心里依然不得劲,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自己疏忽了。而,直到她在厅、厨房、书房和自己的卧室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又打开大门,在院子里走了一个来回后,才终于察觉到那缕不对劲的情绪由来!
——主卧室!
不过,下一刻,薛玲就迟疑了。
她自己特别重视**,不愿意让外人进到自己的地盘。尤其,卧室这样极私密的地方,那更是谁敢不请自入,就不仅仅会被她划为“黑名单”,还会遭到来自于她的一些报复举动。
那么,推己及人,薛团长和杜副团长这对夫妻,是否也如此呢?
又犹豫了好大一会儿,末了,薛玲还是无法忽略掉自己心里那在末世修炼出来的“第六感”,遂在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后,才推开主卧室的门,将衣柜箱子书桌等地方也检查了一遍。
虽然,箱子衣柜里的衣物被褥满满当当,书桌上的书籍报刊杂志摆放整齐,梳妆台上的护肤化妆品原封不动地摆放在那儿
整个房间里,瞧着,没有任何不该出现的东西。
比如说,价值昂贵的古董摆件;再比如说,书桌上多出来的纸张书本。
但,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的心态,薛玲手指轻点摆放在窗台上那盆最壮的仙人球。
“王红有没有进过这个房间?”
这半个月来,无数次听屋子里其它植物们闲聊,从而得知薛玲“大佬”身份的仙人球,那第一次见到薛玲后,满满的兴奋和激动之情,犹如被一大桶冰水浇到身上似的,瞬间就被冻结。
这话,该怎么回答?!
仙人球快抓狂了!
“嗯?”薛玲虽不知道仙人球心里想法,但,因为她的手指一直轻轻贴在仙人球那才冒出来的软刺上,故,敏锐地察觉到了仙人球隐隐的不对劲,遂微挑眉,冷哼一声:“有话就直说,吞吞吐吐作甚?!”
大大人,我我不认识那什么王红啊!
仙人球万般无奈地以一种“近似于闭眼,扯着嗓子,将自己满腹憋屈和愤懑等情绪都给吼出来”的张狂姿态,来表明自己的纯然无辜。然而,落在薛玲眼里,就不过是一只小小的仙人球,那仿若见到张着血盆大口,正阴恻恻冷漱漱地瞪着对方,一幅琢磨应该从何处下口的天敌般,下意识缩成团的怂样!
啧!
她才不是什么天敌呢!
摇了摇头,将自己“脑补”的东西丢到一边去后,薛玲才又戳着“明明拥有一张霸道总裁气势的外貌,偏偏,身体里却住着一只软怂小受”的仙人球:“你们不是经常闲聊吗?他们就没告诉过你,那王家人都长什么样?”
我我不知道仙人球快哭出来了,我我就认得大人。
“那我爸妈呢?你也不认得?!”
也也不认得。
薛玲无奈地看着在自己手下怂成一团,不停地往外飙泪的仙人球:“行了,不过一件小事,哭什么?”
果然,“脸盲”这个病症,已经不再是“不分国界”,而是真正地不分动植物了!
大人。
就在薛玲按着太阳穴,略有些苦恼的时候,忽听身旁传来一道极轻极浅,若放在平时,绝对会被她错过的一道轻唤。
找了许久后,薛玲才发现呼唤自己的,竟然是仙人球那庞大身躯下的一处小土包!
“是你在叫我?”薛玲的手指,伸向小土包,下意识地用出木系异能。
很快,一株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野草,就在薛玲的面前发芽、生长!
“结缕草?”有那么一刻,薛玲差点就当着这种草的面,吟出那首流传千古的送别诗了——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是,大人!
世人总以为,如结缕草这般的野草,拔掉后,第二年,就不会再生长。即便再次长出来了,也不过是被风送来的其它草类植物的种子,根本就没有周围环境的记忆。
在今天之前,薛玲也是这类人中的一员。
而,今天之后,薛玲表示,自己的三观都要裂了!
“你们像凤凰一样,能涅槃重生?有传承记忆?”
也没那么厉害啦结缕草有些害羞地说道,然而,那无风自动的枝叶,却将它心里的兴奋和激动之情给出卖,其实,就是记忆力比较好一点点
“这就很棒了!”薛玲从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尤其,在她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每一句夸赞,都将给植物带来许多不可预料,却又能让人惊得下巴都掉到地上的变化后,就一反末世时期那冷漠疏离的做派,对植物那叫一个热情亲近!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认得王红吗?”
认得!结缕草的枝叶也跟着颤动了下,家里没人的时候,她拿着锁匙打开了房门。进来后,就嘴里絮叨着,到处摸摸看看,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她动过房间里的东西?”薛玲眉头微皱,倒是没料到,出身农村,眼界也很是狭窄的王红,竟然能胆大至此!
该说,不愧是有“特殊来历”的姑娘嘛?呵!
动过!结缕草虽然不知道薛玲心里的愤怒,却也敏锐地由薛玲那陡然冷肃下来的面容,和身上隐约流露出来的煞气中,猜测出此刻薛玲的心情极不好,遂补充道:她很仔细地翻了衣柜、箱子和床头柜,却并没有拿走一样东西。
不过,等到她看见梳妆台上摆放的护肤化妆品和首饰后,就忍不住地对着镜子梳妆打扮起来之后,每次,她找到机会偷溜进来后,都会跑到梳妆台前然后,在有了经验后,就会悄悄地带着瓶瓶罐罐,将护肤化妆品挖一部份到里面再带走还带走了一些不常用的头饰发卡
“书桌呢?”听了许久,依然没能听到自己最关切问题的薛玲,就不由得出声,打断因为许久未说话,而显得很是絮叨的结缕草,“她有没有翻过书桌上的东西?有没有带走书本纸张?或者,将自己从其它地方拿过来的书本纸张,随手塞到书桌的某个抽屉里?”
没有呢王红进到屋子里后,就只是瞟了眼书桌,然后,就一脸嫌弃地观察摸索起其它东西来。后面,每次偷偷溜进来,也都是一脸贪婪垂涎地看着梳妆台上摆放的东西。然后,就悄悄地将自己能带走的小东西,全部藏到衣服里带走了。
薛玲嘴角抽了抽,绞尽脑汁回想了一遍,却依然只能从记忆中探知到前世的自己十二岁时,每天起床后,顶着张连宝宝霜都没擦的脸,随便捞起一件衣服,扎个马尾就往学校冲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场景。
对如今王红这幅犹如着魔一般,年纪轻轻就痴迷于梳妆打扮,根本就没空关注其它东西的情况,还真不知该流露出什么样的神情来了!
不过,总归是要庆幸的。
若非王红被七十年代偏僻小县城难得一见的护肤化妆头饰等看似贵重,实则,和书桌上一些东西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的东西给“迷了眼”,以王红的“七窍玲珑心”;以王连长那悄无声息就投靠军中某不知名势力的做派;以周婶那恨不得将薛家的血肉全部榨尽的心态,指不定,这一家狼心狗肺的东西,早就使出某些“栽赃陷害”的手段,将薛家坑得一脸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