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哥有说,为什么不愿意参军吗?”
军区大院长大的孩子,天生就崇拜军人。尤其,那些“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从小到大都调皮捣蛋得让人抓狂的男孩子们,几乎个个人的理想都是“当军官,当一名比我爸(我爷)官职更高的军官”!
林家这样的家族,也不例外。
而,那本以林佟为男主的小说中,林佟也是十六岁就参军的。而,女主之所以会和林佟结缘,不仅仅因为自家哥哥是军人;也不仅仅因为林佟是林将军的孙子,背靠大树好乘凉,从而方便她在最短的时间里,就将自己的事业版图扩大到全国各地;更多的却是因为女主发自肺腑地崇拜军人,以嫁给军人,当一名“幕后英雄”式的军嫂为荣!
“没说。”出乎薛玲预料之外,林佩竟然摇头,一脸的茫然,“他说,他要读大学。”
“军校也是大学。”话虽如此,薛玲却知道,这件事,并非那般简单。
果然,林佩迟疑片刻,低头,吞吞吐吐地说:“他要考京大金融系。”
“啥?”薛玲抹了一把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军婚文的男主,不打算当军人了不说,还打算弃军投商!
是的,经商!
薛玲敢肯定,这事,绝对是“女主”罗清婉蛊惑的!
由此可见,这位新女主,论眼界、心胸和见识,确实没办法和原女主媲美。
——真以为,穿到改革开放的八十年代,空气中都飘浮着金钱的味道,随便伸手一捞,就能捞到大笔钱不说,还能顺势成为引领一个时代的“浪潮儿”?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机遇多,可,陷阱更多。
提到“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这句话,很多人都会用“笨鸟先飞”之类的话来宽慰自己,并觉得,只要付出了努力,命运的天秤就不会失衡。可,他们却忘记了这样一个至关重要的事情——努力重要,但,更重要的却是那百分之一的天赋!
如果说,普通人生活的世界里,千百个人中,才能出一位天才,那么,商人,尤其,那些大商人生活的世界里,那是十来个人中就会出一位天才。
这一点,由书里那位在原来世界里,就已经是一位让人赞叹不已,并觉得自愧不如的“女强人”般的女主,在穿到这个世界后,也有好几次陷入商业危机,甚至,最严重的一次,竟然差点就被对手阻击得破产这些情节中,就能推测出来。
即便,那时的女主,已经和林佟相识相知了,背靠林家这株大树,按理来说,应该过上“众人仰望逢迎,谄媚追捧”般顺风顺水的生活,但,别忘记了,自古以来,就有“一山更比一山”的说法!
林家有军方背景,又有林将军这位当得起“跺跺脚,地面都会抖三抖”评价的大佬掌舵,对所有林家出来的人,包括,和林家嫡系子弟扯上关系的人,二流三流或不入流的家族,确实不敢招惹,但,那些和林家家世地位相当的家族呢?又有几家能心大地放任林家“扶持”罗清婉这位颇有能耐的“经商天才”?
任何时代,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
中午,掐着时间,赶到院门处迎接的薛玲,远远的,就看见了一手提着一个篮子,还不忘记和经过的人点头示意的薛将军。
“爷爷,不是说好了,中午去聚餐吗?你怎么又去食堂打饭了?”
薛玲迎上前,就准备从薛将军手里接过一个篮子,被薛将军拒绝了,却也不气馁,只是趁着薛将军不注意的时候,以一种“快、准、狠”的速度,从薛将军手里抢了个装了一锅汤和一些馒头等东西,看起来最重的篮子。
不过,轻飘飘的篮子一到手,薛玲就明白,这是薛将军为了蒙蔽住自己,而特意做出来的伪装——篮子里,估计只有一个饭盒!
看了眼嘟着嘴,气鼓鼓的薛玲,薛将军伸手,摸了摸薛玲的脑袋:“那四个小子起来了吗?”
“没有。”以前,薛玲喜欢待在院子里看书,今天,却特意挑了厅坐着,为的,就是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四位哥哥房里的动静。
对此,薛将军并不意外:“还好,我有先见之明,特意跑到食堂里去打了饭。”
“看来,这三天三夜,他们都没能睡个好觉。”薛玲叹道,说来,若非,她上火车的时候,特意带上了棕竹,又仗着自己拥有能听到植物闲聊八卦的能力,也不会特别心大地从上火车后,就过上“吃饱就睡,睡饱就继续吃”的养猪一般的生活!
这个年代,法制不建全,对现有法律的普及更不到位,滋生出很多明目张胆作恶事的人。
因此,在没有碾压性的绝对实力之前,任谁出门都必需小心谨慎。
哪怕,薛志国四人,年纪最大的十九岁,最小的也有十二岁,齐刷刷站出去,给人一种“不好招惹”的感觉,但,别忘记了,这四人是没经历多少世事的年轻人,眼角眉梢,言谈举止间,不仅流露出一种青涩感,还隐隐有一种“初出茅庐不怕虎”的意气风发感。
这样的人,也是最好算计拿捏的……
“也不知道晚上,他们能不能睡醒。”薛玲跟在薛将军身后,回到屋内,又从厨房里拿出准备好的碗筷汤勺等东西,“爷爷,明天,我们大家一起去医院做个全身体检吧?”
“那四个小子,身体好着呢!”话虽如此,但,薛将军却觉得嘴里的汤喝得有些没滋味了。该说,血缘本性吗?不然,陪伴自己半年,就时间长短这一点来说,绝对能碾压薛志国四人的薛玲,又怎会这样地关心他们呢?
薛玲正襟危坐:“老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咱们老薛家的人生来就胃口特别好,每天还要进行一定量的训练,这样下来,难免吃得比平常人多。”
“像爷爷你们这样经历过困苦时期,又很有生活经验和智慧的大人,只会觉得‘能吃是福’,甚至还会高看一眼特别能吃,身体长得特别结实的半大小伙子们。但,和这些小伙子们同年的伙伴们,就会觉得特别地不可思议,不仅私下里会嘲笑他们,当着他们的面,也会叫他们‘饭桶’。”
“连大人被人叫‘饭桶’,心里都不好受,要很努力才能调节过来,就更不用说这些正处于世界观,人生观塑造阶段的半大小伙子们了!”
“爷爷,我跟你说,大家都说小孩子是天使,其实,小孩子也是恶魔。因为很多伤人的话,大人们只会私下里议论,绝对不会当着对方的面说出来,而小孩子却特别喜欢当着对方的面就肆无忌惮地嘲讽讥诮!”
“偏偏,这些话带来的伤害,那是成倍增长的!可惜,这些年,我们一直没引起重视,到现在……”
说到这儿时,薛玲特意顿了顿,摇头长叹了口气:“就拿大哥、二哥、三哥和四哥们来说吧,虽然,这些年,我和他们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但,每次见面的时候,我都能隐隐感觉到他们还是受到了那些流言蜚语的影响,从而下意识地节食!“
“在正长身体的阶段,因为吃得太少而经常半夜饿肚子,要不了几年,就会饿出个胃病,或者因为某些身体必需的营养跟不上,而个个都是风一吹就能吹跑的林妹妹般的身体不说,还会成为连部队第一关身高选拔都过不了的小矮子!”
“玲玲,你八个哥哥们都在部队里,今年,你九哥也将入伍。”第一次见识到薛玲“睁眼说瞎话”功力的薛将军,也不由得愣了愣,根本就没时间去琢磨才来到京城的薛玲,怎么就知道隔壁几家的情况,甚至,精准到那几家的人长什么模样,家里又是什么样的情况这些信息都一清二楚这件事,只是下意识地反驳道:“就目前情况来看,你其它几个哥哥们满了十八岁后,也不会成为小矮子。”
部队可不是什么人都要的,哪怕,有赫赫声名的薛将军坐镇,如果身高体格都不行,那也只会被部队拒之门外!
由此可知,薛玲那几位参军的哥哥们,绝没一人是什么“风一吹,就能吹跑,完全没办法给人安全感”的“小矮子”。
“而,你大哥二哥……”说到这儿时,薛将军总算意识到了不对劲,不由瞪了薛玲一眼,想了想,对薛玲嘴里这混乱的称呼,却还是找不到一个好的解决办法,万般无奈之下,也只能全当自己没注意到这一点。
谁让薛玲是薛家“五代单传”的小公主,有那么些娇纵和任性,不是很正常的呢?
再说了,不就一个称呼嘛,完全算不上什么任性!
这般想着的时候,薛将军也继续说道:“他们已经考上了军校,等他们毕业后,就会直接分到各个部队里去。”
“你三哥今年十六岁,已经一米七五了,早就过了部队招兵的身高要求,但,就他的年纪来说,还能再长很多。”
“你四哥今年十二岁,虽然才一米五,但,男孩子嘛,发育晚,等再过两三年,就会突然窜一大截。”
末了,薛将军还微抬下巴,挺胸抬头,一脸的骄傲和得瑟:“我们老薛家,就没身高在一米八以下的!”
一米八?
一米八!
薛玲激淋淋地打了个寒战,前世,身高只有155的她,站在身高180的人旁边,时刻都有一种必需仰望对方的感觉!
这是她无法接受的。
虽然,末世中,人心倾扎,内乱纷呈,但,只要九级木系异能“大老”薛玲若开口,连基地长都会自荐枕席,为何,她会一直独居?一直单身?不就是受不了那些异能者,每升一级后,都会长10或20,一幅恨不得往三米高方向发展的做派,就连女人也不例外的情况嘛?
偏偏,激发出木系异能的她,却是其中唯一的例外。
想想看,连一米八身高的人,都给她一种威迫感,一旦落入三米高“巨人国”中,会变成什么样?
——活脱脱一个还没断奶的小姑娘!
当然,即便如此,也不代表薛玲就能接受自己的身高,由前世的155,陡然就飙升到180!
“啪!”薛玲右手拍向桌子,那声音,只将正畅想不远的未来,自家二十来号儿孙,齐刷刷站出去,将会惹来无数人羡慕嫉妒恨神情的薛将军都给吓了一跳,“我决定了,以后,我不喝养生滋补的鸡汤和鸭汤了!”
“还有,以后少吃肉,少喝牛奶,多吃蔬菜瓜果。”每说一样,薛玲心里就在滴血,没办法,谁让前世今生,她都最爱这些呢?如今,让自诩“吃货”的自己,在八岁的稚龄,就被迫放弃这些,这感觉,真忒么地酸爽!
等等……前世,八岁的时候,她多高?
好像,也是个“三头身”吧?
而,现在呢?才半年时间,她就窜过了一大截!果然,该说,这,就是血脉遗传的“魅力”嘛?
上一世,她老妈150,老爸164,家里其它的叔叔,也个个都在160~170中间徘徊,和她同代的堂哥堂姐堂弟们,不论男女,统统在150~160中间徘徊!
这一世,家里一溜180往上的大长腿,就连这一世的生母,也有175的个子!
所以,按照遗传学论来说,她……未来,确实,会长成个身高足有180,让所有150~160身高的人,都必需仰望羡慕的姑娘!
这,真是一件越想,就让人越发悲痛的事情。
原本,家里的竹椅,就是按照薛将军等人身高体重来定制的,如今,薛玲这个在薛将军眼里,不过“三头身”的小姑娘,只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缩成一团的“软怂”模样,让第一次见到这一幕,本应该生出些怜爱心疼情绪的薛将军,却莫名地觉得有些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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