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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爷爷,你要送我去考试吗?
    这天晚上,很多人失眠,比如说,林佼;很多人却一夜无梦地睡到天亮,身体和精神都被调整到最佳,比如说,顾美美,薛玲;很多人摩拳擦掌,誓要在这次考试中,成就“打个胜仗”的完美翻身,比如说,罗清婉,顾珊珊。
    如往常那般,薛玲一丝不苟地完成了晨练。
    当然,真要说不同的话,那么,就是这天,回到家的时候,薛将军已经将粥饭包子馒头等早餐摆放好了。
    而,回到房间,冲了个澡,洗掉身上的汗水和疲惫,让自己变得更加精神的薛玲,来到楼下,看到餐桌上摆放的一根油条,两个鸡蛋,嘴角抽了抽:“爷爷,你竟然相信这些?”
    说好的南征北战,杀敌无数的大将军们,都不相信封建迷信这一套呢?
    说好的这次考试,随意发挥,只要成绩不垫底到让人不忍直视,就能直接被特招呢?
    这样的殷切期盼,真得,让人压力山大哪!
    “我也觉得,没必要这样,不过,老顾说得对,这就是取一个好‘兆头’……”薛将军想也不想,就将这口“黑锅”扣到了顾参谋长身上。就如同一时间里,同样面临两份这样诡异早餐的顾美美和顾珊珊两人,在看向顾参谋长时,也得到了一个同样的回答般。
    ——老薛说,这是一个好兆头!
    在这一刻,薛玲和顾美美两人,难得地心有灵犀了一回:“……”我信了你们的邪!
    唯有生来就智商爆表,情商却低得没法看的顾珊珊,却只是单纯地以为这样的做法,确实是薛将军那样一个行事不拘小节的人能做出来的,坐到餐桌上后,就埋头吃起早餐来,毫不犹豫地无视了桌旁其它人看向她时那满是期盼和希望的灼热目光。
    慢条斯理地用完一顿饱含老爷子爱意的早餐后,薛玲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看着坐在一旁,佯装看报纸,其实,却连报纸拿倒了都没注意到,耳朵竖得高高的,眼角余光也偶尔会溜到自己身上来的薛将军。
    想了想,薛玲试探地问道:“爷爷,你要送我去考试吗?”
    “当然!”薛将军起身,将手里的报纸,丢回茶几上,“这可是关乎你人生重大转折的一场考试,我不送你,难不成,你还真打算自己一个人坐公交去?”
    薛玲眨了眨眼,这个年代坐公交车的人少之又少,大多人出行,都会选择走路或骑自行车。宽敞的马路上,公交车如风驰电掣一般,瞬间就飙出去老远,根本就不必担心什么“堵车迟到”的事情。
    哪像后世,马路上跑的都是公交车和私家车,几乎看不到骑自行车的人。在车多人多的情况下,轻轻松松就将那些几十年前修建好,在当时觉得非常宽敞的马路塞得满满的,堵车的情况频发。就更不用说,节假日和上下班高峰期,主干道堵得车子半小时才能挪一小段距离,次干道也惨受影响!回个家,原本只需要半小时的路,能生生折腾成四五个小时!
    “报纸上说,这次,京城有近一万人报名参加,所以,经过教研组好几个小时的开会讨论,决定临时加开三次淘汰赛。今天,明天和后天,这三天,每天开考一次,最后,按照总成绩和平均成绩,取成绩最好的500人进入初赛……”
    “一万人?”薛玲惊诧不已,“说来也奇怪,这次少年班招生考试,报纸上一直没报道任何消息,今天,终于按不住了吗?不过,京城竟然有这么多人报考,该不会,有些学校是整个班级的人都报名了吧?”
    “不错!”薛将军一脸的欣慰,显然,很满意薛玲能立刻就从这个数据中,推测出这个结论,“包括京大附中在内的几所重点中学,都有差不多一千人报名。”
    “也就是说,这次报名的范围,涵盖了小学四五年级到初三的所有学生?”
    也是到了这一刻,薛玲才深切地体会到,这个年代,虽然,很多人因为那动乱的十年,而受到“读书无用论”这种论调的影响,但,更多的人却是理智的,清醒的,在痛苦期盼中,终于等来了推翻“读书无用论”的机会。
    就如去年那570万人参加高考,只录取不超过30万人,却依然有大部份人没有放弃,埋头苦头,准备参加第二年的高考。又如这次,少年班的招生考试消息才刚刚公布出来,就得到了全国各地广大人民群众的热烈响应和实际行动上的大力支持。
    “这样看来,就读京大附中的罗清婉,并不是走了林家的路子,才得到这个报名参考的机会……”
    想到前几天,顾美美特意跑到家里来,以一种闲聊的姿态,提到此事,以及,植物们因为自己的叮嘱,而特意关注罗家,从而了解到的罗家因此事出现的争吵情况。
    一瞬间,薛玲竟不知该同情原本想要算计罗清婉,却反落入罗清婉圈套中的陈瑶,还是该感慨罗清婉确实是一个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姑娘,竟能一直忍受陈瑶的漠视疏离,或者,应该说是嘲讽嫌恶,罗排长的质疑和不悦,而一直按兵不动,直到这一天,全盘翻转!
    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整整半个月啊!
    稍有不慎,就会影响到此次考试状态!
    “你林爷爷那人,才不会随意掺和这种事情。”
    薛将军摇头,并不打算告诉薛玲,哪怕到了现在,他依然不看好林佟和罗清婉这对。即便,林佟已经长残了,不复他记忆中那懂事孝顺,聪明机伶的模样;即便,林家在婚嫁这一块,从没什么“门当户对”的说法;即便,林佟并非将要承袭林家重担的长子嫡孙,可以随心所欲地娶一个自己喜爱的人回家。
    但,一切,都敌不过罗清婉那自私狠辣,唯利是图的性子。
    这样的姑娘娶回家,先不说,林佟嫡亲的大哥,长房嫡长孙林伟的媳妇儿能否压制得住。单说,由罗清婉的为人处事中可以窥见的对宗族和家族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理念不认可的做派,就很难说,以后,罗清婉和林佟成婚生子后,会否生出沾染更多林家权势的。
    家族内斗,这是败家的源头,必需将一切的苗头,赶在萌芽前掐灭。
    “行了,不说这些破事了,考试要用到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薛将军抬头,看了看墙上挂钟显示的时间,再看向乖巧地坐在竹椅里的薛玲,只觉得心里软成了一团水:果然,还是自家姑娘最懂事又贴心,聪明又机灵,哪像自家那些“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兔崽子!
    “好了。”薛玲拍了拍身上的斜挎包,“两只钢笔、一瓶墨水、一只铅笔、一只削笔刀、一块橡皮擦……”
    将自己准备的文具,全部念了一遍后,薛玲才在薛将军那无语凝噎的神情中,慢悠悠地补充一句:“还有,准考证!”
    “行吧!准备好了,就行了。”薛将军抹了一把脸,起身,带头往院外而去,薛玲紧随其后,远远望去,就像一只小尾巴般。
    祖孙俩在门口,等了没两分钟,周援朝和马国庆两人,就开着吉普车到达了。
    “周叔叔,马哥哥。”薛玲冲两人招了招手,笑嘻嘻地说道,“今天,麻烦你们啦!”
    年纪最大的周援朝,先同薛将军敬了个礼,然后,才温和地看向薛玲:“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和周援朝一起行礼结束后,马国庆才回了薛玲一抹灿烂的笑容。然而,因为那黝黑的肤色,所以,落到薛玲眼里,就只是黑肤和白牙的鲜明对比。
    不过,对薛玲来说,见识过薛志国四人那黑得有些惨绝人寰,在漆黑的夜晚,就能本色出演鬼片的黑白对比色后,再见到周援朝和马国庆这种偏向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任何的震动了。
    薛将军和薛玲祖孙俩乘坐的吉普车,才开出军区,上了公路,没开出多久,就和从大院里开出来的一辆吉普车相遇了。
    坐在后面,看着窗外飞速往后掠去的景色,薛玲的眼前仿佛浮现出后世偶尔才能搜索到,更多的时候,只能在博物馆才能见到的凸显出一个年代明显特征的黑白老照片般。
    无意中的一个偏头,恰好看见这一幕的薛玲,看了下车牌号码,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也没能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寻出来,就开口问道:“爷爷,那是顾爷爷的车吗?”
    “对!”薛将军随意瞟了一眼,紧接着,嘴角就浮现一抹混合了奸诈和狡猾的笑容来。虽然,很快,就顾及薛玲还在身旁,而迅速收了笑容,恢复到平日里的那严肃刻板的模样,但,却依然被薛玲留意到了,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老小孩,惹不起”这类的话后,薛玲就准备收回目光。而,也是这时,她蓦然瞪圆了眼!
    “不是吧?!”
    “咋了?”如果是薛志国等人,在薛将军面前,胆敢这样“一惊一乍”,薛将军肯定会想也不想地抽出皮带,或者,顺手拿起一旁的扫帚,就撵着薛志国四人下狠手地揍一通。
    而,换了薛玲嘛,不仅没有这样的想法,还迅速张望了一圈,以便能及时找出让薛玲这个觉醒了“宿慧”,而在日常生活中惯常波澜不惊的姑娘,也都震惊到不可置信的事情来。
    “顾爷爷的车上,不仅有顾美美和顾珊珊,还有罗清婉。”薛玲揉着眼睛的手指,顺势滑到脸颊上,将自己那因为太过震惊,保持同一个动作太久,而显得有些僵硬的面容搓揉软了些后,才难掩心里好奇地跟薛将军求证道,“顾爷爷不是不喜欢罗清婉这样包藏祸心的姑娘吗?怎么愿意带上罗清婉了?”
    “这次考试,分了好几个考场,如果罗清婉是以京大附中的学生身份报名的话,那么,她肯定会和顾美美、顾珊珊分在不同的考场里。难不成,到时候,顾爷爷还准备专车送罗清婉一趟?而,按照顾爷爷的做事风格,肯定会先送罗清婉这个‘外人’,再送顾珊珊这匹突然冒出来的‘黑马’,最后,才送顾美美这个顾家倾举族之力栽培的‘天才’。”
    “如果,一切顺利,就‘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万一,在送了罗清婉,准备送顾美美和顾珊珊两人到考场的路上,出了点意外情况,比如说,大塞车,那,这造成的两个人都没办法准时参加考试的后果,算谁的?“
    “你这颗小脑袋里,也不知道装的什么,一件简单普通的事情,都能被你引申出这么多后续来。”薛将军嘴里无奈地说着,然而,若,他的脊背不要突然就挺直,神情也陡然间就变得肃穆严谨起来的话,那么,这番看似随意之至的话,还比较有说服力。
    “我知道,爷爷,你会说,这世间之事,哪来那么多巧合。”薛玲挑眉,“但,真如此的话,也就不会有‘无巧不成书’这种说法了。要不然,以罗清婉那平日里进退有度的做事风格,哪会一大早就蹲守在顾家院子外,就为了蹭上顾家的车,一同赶往考场呢?”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守在院门外的?”话落,薛将军就知道,自己一个不察,还是落入了薛玲的语言陷阱中。
    果然,下一刻,薛玲就毫不犹豫地顺杆子往上爬:“爷爷,你觉得,大院院门外,和顾家院外,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幸而,此时,吉普车已经停到了薛玲参加考试的考场外,薛将军想也不想地撵人:“到了,你可以下车了。这次考试,不要有太大压力,能过就过,不能过,我们再考其它学校,也是一样的。”
    “知道了,爷爷,等我凯旋归来!”薛玲挥着手,那姿态,那神情,那语言,那动作,都演绎出一种“王者亲临”的霸道和张狂!
    “这丫头……”薛将军笑骂了一句,心里却不免浮现一抹期许来。尤其,在周援朝和马国庆这两位那发自肺腑的夸赞薛玲的话语中,更是破天荒地觉得以薛玲的能耐,应付这样一个小小的考试,还真是手到擒来,他啊,实在不必太过担忧和烦躁!
    “小周,在这附近,找个干净卫生的饭店或茶楼,我们去那儿喝茶闲聊会,等玲玲出来了,再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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