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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撞破
    能想象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仿佛跟逃亡似的东奔西窜,快马加鞭地走半个小时的感觉吗?
    即便,薛志华再如何地遇事处变不惊,淡然自若,在这期间,也只觉得猫爪挠心般痒痒的,不止一次地询问过薛玲究竟要去哪里?又要做什么?可惜,薛玲全程都露出一个“还不到时候”的高深莫测的笑容。
    直到,薛玲轻门熟路地进了一间包房,又不需要餐牌地点了菜,待到服务员离开后,才挤眉弄眼地朝沉着一张脸,不知想到了什么而默不吭声不说,还跟座冰山似的不时往外散发冷气的薛志华道“大堂哥,你知道,在我们进来之前那对情侣是谁吗?”
    “谁?”薛志华下意识地问道,心里却蓦然浮现一抹不祥的预感。尤其,在发现薛玲再次用一种诡谲的视线打量着自己时!
    “江浩羽。”薛玲定定地看着薛志华,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薛志华脸上任何细微的情绪变化,嘴里却顺势吐出另一位的名字,“陆雪瑶。”
    正低头思索着“江浩羽”这个熟悉中透出几分陌生的名字,自己究竟在哪儿听过的薛志华,下一刻,就再也忍不住地抬起头,一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中,有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庆幸和释然“你没看错吧?!”
    “当然!”薛玲应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斩钉截铁。毕竟,她可是有着天下所有植物做帮手的大佬,这世间的事情,只有她不想知道的,没有她不知道的!
    “大堂哥,这件事,由你告诉大伯母,还是我打电话跟她说?”
    “我说就行。”话虽如此,薛志华却依然皱眉思索着,仿佛陷入某种困境,一时半会根本就找不到出路似的。
    “大堂哥,你在担心什么?”听到敲门声后,薛玲立刻将到了喉咙的调侃咽下肚,在端茶和送来餐前小吃的服务员离开后,才又看似薛志华,“让我猜猜,你不会是在担心那位陆姑娘被外面的坏男人骗了吧?再或者,怕大伯母不相信你,觉得你这么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因为不愿意相亲,而随口诬蔑不认识的小姑娘?”
    薛志华抹了一把脸,啼笑皆非地看着薛玲“你这脑瓜子……整天都在想什么?”
    “你们这些大人,真虚伪!”薛玲慢悠悠地收回视线,端起杯子,抿了口水,一派的悠然自得模样,“要不要我告诉你,那位江浩羽的来历啊?”
    “你知道?”虽是疑问的话,却带上了肯定的语气。
    确实,都到了这个时候,再蠢笨的人,也都能明白薛玲那张天真纯善的面皮下隐藏着的狐狸心肠,薛志华这么个向来聪明的人又怎会例外?甚至,若非,今日里发生的这许多事情都远超他预料之外,让他一次又一次地陷入“三观”摇摇欲坠的震惊茫然情绪中,指不定,他早就察觉到了薛玲身上的违合之处!
    并非简单地“觉醒了宿慧”这个理由,就能搪塞过去的。
    而,这,却是薛玲的“刻意”为之。
    原因很简单,因为薛志华的未来家主身份。
    与其等日后,薛将军将家主传给大伯薛建国时,隐讳地透露出这个消息。再等大伯薛建国将家主传给薛志华的时候,又将这个消息透露给薛志华。这中间,任何一个环节出现某种误差,都将影响到日后她和薛家的关系。到不如,打最初,就将所有不利的苗头都消灭掉!让它们连萌芽的机会都没有!!
    “江家长房嫡孙。”眼见,薛志华依然一脸“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愁眉苦脸,薛玲叹气,再次提醒道,“他的父亲是s县县高官,爷爷是省高官。”
    薛志华的眉头不仅没能舒展开,反还皱得更紧了。显然是因为江家的家世,别说比不过薛家了,就连陆家,也都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
    自古以来,在世家联姻的“门当户对”前提下,才会相应的产生“高门嫁女,低门娶媳”的说法。
    简单地来说,陆雪瑶嫁入薛家是高嫁,那么,嫁入江家,就是低嫁!还是传扬开来,会让人嘲讽讥诮的低嫁不说,就连薛志华这位被“甩”的高门子弟,都会陷于无穷尽的流言蜚语漩涡中。
    比如说,薛志华是不是有什么隐疾被陆家知道了,却为了家族大计,依然决定维持两家的联姻。而,陆雪瑶这位被家里宠着长大的姑娘就不乐意了,哪怕随便在大街上抓一个家世地位都不入流的人低嫁,也要逃离这桩看似幸福美满到让人羡慕嫉妒,实则剖开真相却让人满腹悲怆绝望到心生同情和怜悯的婚事?
    当然,这是不明“真相”的外人的看法。而,在薛玲、顾美美和林佼这些来历特殊的人眼里,陆雪瑶的选择,却是一种穿破时光和岁月的最最正确不过的!
    不过,也确实,没有亲身经历过这般虚幻飘渺未来生活的人,即便绞尽脑汁,冥苦苦想,也不敢生出这样“大胆”到近似于“荒谬”的猜测来!
    ——短短二十年不到,江家就由一个末流家族,一跃而成为让人敬仰膜拜的顶级家族!
    “也许,他们是‘真爱’?”这话,薛玲只是随口调侃,当不了真。奈何,架不住,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的薛志华,犹如身陷重重迷雾中的人,终于见到了那抹亮光般,那叫一个兴奋和激动!
    “不是……”眼角余光留意到这一幕的薛玲,嘴角抽了抽,“大堂哥,你不会当真了吧?”
    毕竟,就目前情况来看,陆雪瑶的来历也不同寻常,否则,绝不会放着薛家这样一桩嫁过来,就会成为当家主母的好婚事不要,非要将脑袋削尖了,想方设法地接触江家人不说。甚至,为此,还冒着会被熟人发现的风险,而“心甘情愿”地和江浩羽走得特别近,整一幅对江浩羽痴心一片的模样。
    在外人眼里,跟疯了有什么区别?!
    “我管它是真还是假!”想通了的薛志华,特别豪迈地一挥手,嘴角却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玲玲,你记住,我们今天见到的,就是一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见面就黏黏糊糊,一刻也不愿意分开’的情侣。”
    薛玲“……”行行行,原本就是你的终身大事,当然是你说了算!
    谈完正事后,要做什么?当然是美滋滋地享用一顿营养又丰盛的午餐!
    酒足,不对,应该说是茶足饭饱后,薛玲犹如没有骨头的猫一样,懒洋洋地躺要椅子里,远远望去,竟有一种仿佛变成了“猫饼”的感觉“大堂哥,这家店的东西还不错。明天我们再约上爷爷一块儿来吧?”
    虽然,在薛志华认知里,薛将军是个典型的“工作狂”,除了工作外,对其它的东西,尤其,吃穿住行这些身外之物没多大的追求,但,这并不妨碍他略尽孝心“爷爷每天那么忙,估计没空出来吃饭,不如我们等会打包几份回去给爷爷尝尝鲜?”
    “也行,就是可惜打包回去的饭菜,不如在这儿吃起来更新鲜美味。”薛玲摩挲着胀胀的肚子,暗忖可惜,这家店的厨师技艺可谓是登峰造极,取用的食材也极为上乘质优,但,到底还是一些连特供品都比不过的普通食材,更不用说她使用木系异能催生出来的那些真正将每株植物的能量发挥到极致的顶级食材了!
    “应该不会吧?”薛志华不太确定地说道,其实,如果不是这几天,吃过了许师傅用薛家的食材,做出来的那些真正美味到让人忍不住生出“回味无穷”之类感慨的饭菜,给薛志华打开了一扇名为“吃货”的大门,向来习惯了有什么东西就直接吃,从不曾挑食不说,还每次都吃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仿佛在品尝什么天下最最美味东西的薛志华,还真不可能说出这句话来。
    “我们先试试,反正也就是尝个鲜。”话虽如此,薛玲却在心里盘算着改天要自带食材,看能不能请店里的大师傅帮忙加工一下。
    当然,这一切,有个前提——绝不能由顶着个小姑娘面皮的薛玲找饭店老板交涉,也不能由薛志华这个虽然是大人,但,就为人处事来说,还有着年轻人特有的莽撞、粗鲁和直率等特性的人来交涉,而是必需由薛将军这位老狐狸来出面。
    为了口吃的,她也是煞费苦心了啊!
    这般感慨的时候,照例由薛志华掏钱结账,然后,拎起那大包小包的东西,一马当先地往外走去。
    然后呢?
    有时候,事情就是那么巧。
    比如说,下一刻,对面那个包间的门也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那对姿态亲昵的情侣来。
    薛志华眼神闪了闪,虽然,只是人在听到声音后,下意识抬头时的匆匆一瞥,然后,就一幅大家都是不熟悉的陌生人的姿态,毫不犹豫地移开了视线。但,两人那幅原本很是疏离漠然,却因为见到外人时,而立刻就做出亲昵的动作,却因为猝不及防之下流露出来的尴尬和生硬,却都清楚地落到了他的眼底。
    真有意思。
    借助强悍的精神力,和周围那些植物们窃窃私语声,而同样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薛玲,在这一刻,也不由自主地发出同样的感慨来。
    “走吧?”
    “下午去哪里?”
    微风送来薛志华那清冷中却蕴含着淡淡关切宠溺的问话,让原本就因为意外撞见薛志华和薛玲这两位“最熟悉的陌生人”,而不免有些怅然若失的陆雪瑶,那张秀美的脸庞突然变得扭曲起来,整个人犹如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似的,浑身上下都流露出一种疯狂狠厉的戾气。
    江浩羽眉头微皱,眼底的森冷一闪而逝“你认识他们?”
    “你不认识他们?”仿佛只是单纯地没听出江浩羽的话外之意,又仿佛只是因为心神依然飘浮在半空中,在没能全部收回来的情况下,让陆雪瑶下意识地反问道。
    江浩羽没说话了,然而,眼角眉梢间流露出来的冷意,却让下意识偏头看向他的陆雪瑶,心里一个激淋,那有些晕眩的大脑立刻就恢复到平日里的清明和冷静来。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忙不迭地开口解释道“他们就是薛志华和薛玲。”
    “姓薛啊……”立刻就明白薛志华和薛玲这两位来历的江浩羽偏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陆雪瑶,“也就是你父母特别看好的那位未婚夫?”
    “你可别瞎说,我们之间是清白的,什么关系都没有!”
    陆雪瑶拽着江浩羽的衣襟,嘟着嘴,跺着脚,一幅突然被心爱之人冤枉了的愤怒委屈模样,然而,心里叫苦不迭一段时间的相处,论对江浩羽睚眦必报、冷血凉薄、心狠手辣性情的了解,她虽不敢拍着胸膛说有八九分,但,五六分却是有的。也正因如此,她才万分懊恼和郁闷,当初,怎么就脑袋一晕,和这位扯上关系了呢?
    “是吗?我还以为你喜欢他呢!”江浩羽淡淡地说道,然而,话里话外隐约间流露出来的狠厉阴冷意味,却让陆雪瑶只觉得自己生吞了十斤黄连似的,从舌尖漫延开来的苦意,顺着血液流淌到身体各处,就连那虚无飘渺的灵魂也都仿佛沾染到了这一丝苦意。
    “就他这样的……”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总算,关键时刻,陆雪瑶忆起了自己的“才女”人设,忙不迭地将到了喉咙的嘲讽和讥诮咽下肚,轻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苦笑来,“我和他谈琴棋书画,他跟我谈训练任务;我向往小资情调般的生活,他跟我谈柴米盐油酱醋茶的平淡人生……”
    “这样‘鸡同鸭讲’‘对牛弹琴’的生活,会将我所有的灵气都磨光。这样的日子,我完全无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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