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西美滋滋的啃排骨。
“你...这周五有空吗?”正在何西啃排骨的时候,沈肃北突然问他。
何西叼着块排骨,“唔唔”的点头——有空有空,只要是你,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何西的眼神太过期待,沈肃北看的一阵心痒,他端坐着,看着面前的排骨汤,斟酌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的说:“周五我过生日。”
何西正在吃排骨的动作一顿。
这两天“生日”这个字眼出现的太密集了,以至于一想到“生日”,何西条件反射的说道:“你想在哪儿办生日宴?”
何西的脑袋里已经开始想“生日礼物”了,该送点什么能让沈肃北高兴呢?
苍天可鉴,何西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这么认真想该准备什么生日礼物——这简直是直男的死亡问题,想到何西头秃。
而沈肃北在听到“生日宴”这三个字时有短暂的迟疑,但那种情绪一闪而过。
“没什么生日宴。”沈肃北抿了一口微咸的排骨汤,盯着汤里的油花,轻声说道:“就咱们俩。”
何西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一个劲儿点头。
瞧瞧!过生日只叫了他一个,什么叫好兄弟,什么叫兄弟情!
我简直是史上最成功的卧底!
“一言为定啦。”何西有点兴奋,低头飞快扒饭,他一边扒饭一边想,今晚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关于丁香的威胁可算告一段落了。
心情飞扬吃啥啥香,何西咬着一块肉,美滋滋的问沈肃北:“你家在哪儿啊?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沈肃北捏着筷子的手一顿,夹起来的肉掉下去,他又夹起来,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咸辣的口感在他舌头上滚了一圈,舌头被这辣味儿勾住了,不听使唤,缠着那块肉说:“我家里今天没有人,我好像忘带钥匙了。”
说这话的时候,沈肃北不自然的抬头看了一眼何西。
何西吃东西慢,咬着一块肉慢吞吞的嚼,小脸颊鼓起来一块,像是藏着东西的小松鼠,吃得好认真,听到沈肃北的这么说,他有些茫然的扭头看过来,似乎没想到沈肃北没带钥匙,满脸写着“没带钥匙怎么办呢”。
他一扭头,俩人目光一对上,沈肃北却突然扭过了脸,不肯看他。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何西觉得自己好像见到了沈肃北的另一面。
之前见到的沈肃北一直都是带着笑的,或张扬肆意,或桀骜不驯,满脸写着“小爷牛逼”,看人时候下巴一抬,满眼都是“你丫谁啊”,怎么看怎么嚣张,但现在坐在这座位上这个沈肃北却格外莫名其妙,半天不说话,脸上连个表情都看不到,也让人猜不到他想做什么。
何西在内心哀叹,心说这帮青春期少年的心思真是太难猜了。
“给你父母打电话?”何西试探着问。
沈肃北垂下眼帘,半响,放下筷子“嗯”了一声。
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何西心里咯噔一声,想起来了,沈肃北和父母关系不太好。
“算了,我去朋友家睡吧。”突然间,坐在旁边的沈肃北慢腾腾的从座位站了起来。
“在我这住一晚?”何西连忙留人。
然后何西发现,沈肃北一张俊脸绷得紧紧地,嘴唇抿成一条线,和何西对视了几秒钟后,突然偏过视线,扭过脸看向别处,半响,从嗓子里闷闷的“嗯”了一声。
当晚,何西把他的床收拾的干干净净,很自然的邀请沈肃北和他一起睡。
“你晚上睡觉踢不踢人啊?”何西一边踮着脚从柜子里扯枕头,一边和沈肃北讲话:“我腿还没好呢,你别踢到我。”
他说完,才发现沈肃北根本没回应他,他一回头,正看见沈肃北站在门框边上,抿着唇盯着他。
“怎么了?”何西回头看他:“过来啊。”
“我跟你,睡一张床吗?”沈肃北的声音很低沉,带着点沙哑,有点不确定似得问,他单手捏着门框,如果何西离得近一点儿,也许能看到他手背上绷起来的青筋。
“当然啦。”何西放下枕头,说:“我父母的屋子好久没人住了,都是灰,你今晚就和我凑合一晚吧。”
其实把卧室收拾出来挺简单的,但是何西有点小私心,他想跟沈肃北一起睡,晚上可以聊聊天之类的——男孩子晚上睡一起是最能拉近距离的过程了,他以前跟舍友秉烛夜谈一晚上之后,彼此都能称兄道弟了。
但是何西都把床铺好了,回头看沈肃北还是在门口站着,还是那个姿势,好像动都没动过似得,何西回过头来,竟然看到沈肃北一下子低下了头,回避着他的视线,一咬牙,下了莫大狠心似得,奔着客厅去了:“我就睡沙发吧。”
小同学还小,别吓着他。
正在抖被子的何西:?
睡个觉而已嘛,怎么跟大姑娘似得。
罢了,何西叹息一声爬上了床,狗腿之路漫漫长啊。
当晚,何西自己在床上睡得香甜,也没管沙发上的沈大姑娘辗转反侧。
何西家并不大,沙发也很小了,沈肃北一米八的个子,往沙发上一躺,两条腿悬在扶手上,客厅里的窗户坏了,何西说明天去修,沈肃北躺在沙发上,满脑子都是何西抬脸冲他笑的模样。
沈肃北烦躁的翻了个身。
然后,他想起了何西抱着枕头,一脸乖巧的看着他的样子:“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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