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猛虎的一声长啸从山林里传来。
“公子危险!”
“快避开!”
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子契带着一干宿卫在山里围猎,收获颇多,不过狩猎到的多半是野猪、麋鹿、野兔这样的猎物,都很一般。在即将回营的时候,他们碰上了一头斑斓大虎!
“别过来!”子契人小鬼大地横着手,示意背后手持长戈、铜矛的宿卫不要轻举妄动。
那老虎又饥又渴,两只前爪在地下略略一按,全身往上一扑,从半空里蹿将下来。
只见它昂着头,张着血盆似的大嘴,打了个哈欠,然后吐出一条血红的舌头,舔了舔尖刀般的牙齿,翘了翘钢针似的白胡须,全身抖了两抖,便在子契的身前迈开了碎步。
子契背后的宿卫们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的这头斑斓猛虎。在地上也有两个宿卫被咬死了,鲜血淋漓,身子都支离破碎了,散落一地,看上去死状真的是惨不忍睹啊!
宿卫们可不敢让子契以身犯险,不过子契刚刚已经向他们展现了自己的勇武了,至少一时半会儿地还能跟这个老虎僵持下来。
“哈!”子契微微喘息了一下,又攥着手里的青铜长矛飞身而上,那猛虎猛地一跳,子契堪堪避开,随之老虎大大的脑袋往这边撞击而来。
子契瞪着眼睛,架起了长矛格挡了老虎那一张散发着阵阵恶臭的血盆大口。老虎的咬合力是可想而知的,子契虽然气力极大,但是也经不住这样的力大势沉的咬合,所以他飞起了一脚,一脚又一脚地踹在老虎那白花花的肚皮上。
老虎怒吼了一声,直接叼着子契手里的长矛把他整个人都甩飞了。
砰的一声,子契摔到了地上,七荤八素的,五脏六腑都难受极了。几个宿卫连忙把子契给架起来,准备撤退了。
可是老虎还是不能饶恕这些敢于侵犯自己领地的人类,于是咆哮了一声,张着猩红的血盆大口,一嘴就咬断了一个宿卫的头颅,惨叫声还没来得及发出来呢,整个人就已经尸首分离了,那失去了头颅的尸体还在不自觉地抽搐着,这一幕带给子契的视觉冲击可谓是极度震撼的。
宋君偃这个时候也闻讯而至,已经来不及冲到他们面前搭救了,只好拉开八宝穿云弓的银弦,飞出一箭,直接把老虎的眼睛给射瞎了。
老虎吃痛之下,睁着还在溅血的眼睛,长啸了一声,猛地甩开四肢向着宋君偃冲击过去。
“来的好!”子偃也是浑然不惧的,特么的连传说中的帝鳄都干不过他,何况是一头病猫(老虎)呢?手到擒来!
子偃在那一瞬间就拿着八宝穿云弓格挡了一下,只是没想到老虎的冲击力这么强大,或者是自己的精力有所下降了,竟然一下子就被这个猛虎给扑倒在了地上。
危险啊!宋君偃旋即避开了老虎的血盆大口,连手里的穿云弓都被这头畜生给拽到了一边去。子偃闷哼了一声,随即后背被老虎的爪子拍了一下,内脏都在震荡,五脏六腑翻滚不迭。
那大虫吼一声,宛如晴天霹雳一般,震彻了整个山林,一扑,一剪、一咬,子偃都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他又跟老虎你来我往了十几个回合,终于抓住了一个空隙,怒目圆睁,一把拽住了老虎的尾巴,然后一口气就把几百斤的老虎给双手如抓着武器一般提了回来。
照着老虎的圆鼓鼓的肚皮子偃又踢了十几脚,直接让老虎没了气力,然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老虎在失去了反抗的气力之下,鼻口、眼睛、面门……都被宋君偃一阵猛捶,铁锤一般大的拳头打得不亦乐乎,使得老虎是鲜血淋漓,鼻子里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不到半柱香的工夫,便气绝身亡了。
“契儿,你没事吧?”子偃的脸色此时有些苍白,却还是笑着向一侧的子契问道。
“君父……”子契泪流满面地道,“你,你受伤了。”
哦,子偃转过头,看着已经浸染了血液的衣襟,钻心的痛楚从背后传来,他也不由得咬紧了牙关,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划落下来。
“哈哈,留一点血而已,何足挂齿?”宋君偃故作豪气干云地道。在儿子的面前,他可不想示弱呀,这时候喊疼的话太丢人了。
……
就在侯研给子偃包扎伤口的时候,子偃的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的。
看来房事过多,果然会伤害自己的精力呀。这要是放在以往,别说是一头大虫了,即便是在三头老虎的围攻之下,子偃不说是战而杀之,至少也能全身而退啊。
可是现在……唉,身子骨真的是越来越差了。看来要节制一点了,不然能不能跟历史上的宋康王那样活到七八十岁还是两说。
这个时候,宋君偃的四个孩子听到他负伤的消息,都纷纷赶过来探望。
子契带着哭腔,一脸自责地道:“君父,都怪我,若不是我逞强的话,君父也不会因为保护孩儿而受伤了。请你责罚我吧。”
旁边的子启也低着头道:“君父,我也有错。我不该跟契弟怄气,使他非要去狩猎什么大虫,请你也责罚我吧。”
看着跪在地上的兄弟俩,宋君偃欣慰地笑了笑,说道:“你们有什么过错呢?这要怪,就怪寡人的武力不济,荒废了武艺,这要是换作几年前的君父,连一头帝鳄都能徒手击杀,更何况是一条大虫呢?你们也不必内疚了。”
“启儿、契儿,寡人都知道你们都是勇武的,你们都以君父为榜样。哈哈,可是君父也不是什么好的榜样,今日君父自以为是,没有把这头老虎放在眼里,疏忽大意了这才受伤的!所以你们要引以为戒,不管事大事小,不论是好是好,都绝不能掉以轻心,知道了吗?”
“儿臣知道了!”子启、子契两人叩首道。
这个时候,子启忽然说道:“君父,我听说大军即将伐楚。儿臣也不小了,也想为我们大宋国尽一份力,所以君父你能不能让儿臣到前线去杀敌?”
“君父,我也要到前线去杀敌!为国效力!”子契大声地道。
闻言,宋君偃不由得皱着眉头道:“你们怎么会有这种念头?你们都是寡人的儿子,宋国的公子,万金之躯,岂可以身犯险?”
子启和子契旋即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请君父应允!”
宋君偃觉察出了其中有什么猫腻,还没说什么,在下面的子恒便笑着道:“君父,你就答应他们两个吧。子启和子契的勇武君父你是知道的,现在我们宋国为了伐楚之战,几乎是倾国之力,若是可以的话,儿臣也想给君父分忧,给国家尽一份力。”
“胡闹!”宋君偃绷着脸喝道,“战场厮杀,可不是在过家家,那是要死人的!我们宋国的敢战之时多如过江之鲫,又何须你们这些公室的公子上战场厮杀呢?”
“你们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不说你们的母后、母妃会找寡人算账,寡人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
不管怎么说,宋君偃都不会将自己的儿子派到战场上去的。虽然他知道子启和子契都很勇武,身上有他的影子,但是战场厮杀的事情,谁都说不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子启和子契还小,将来有大把的机会可以为国效力,何必急于一时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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