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后一关,便是让你们从三百名美女当中辨认出寡人的姬女子衿!”
听见这话,李兑吓得面如土色,三百名美女当中辨认出子衿?这怎么辨认啊?!
宋王偃可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拍了拍手,但见衣著华丽、相貌仿佛的三百名宫女,分左右两队依次从宫中排开,宛如三百个天仙从空中飘来,轻盈、潇洒、俊美,看的人眼花缭乱。
李兑和他的门都没有主意,不知哪位才是姬女子衿。
宋王偃笑眯眯地道:“这一回寡人还是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时辰之内,若是你们辨认不出这些美女当中,子衿何在的话,那么便又是平局!”
平局?王亥不怕,按照三局两胜制度的话,这一关就算是平局,他王亥已经赢了一局,所以子衿花落谁家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
绕是如此,王亥都不能不理不睬,不然就是对于宋王偃和整个宋国的大不敬,依着宋王偃的脾气,说不定还会作废之前的一局,让他们重新比过。
或许是宋王偃存心跟他们过意不去,为难他们,不想将姬女子衿嫁到赵国或者齐国也说不定。
李兑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开始在三百名美女当中,大海捞针一般地寻找子衿的身影。
子衿他是没见过的,平日里宋王偃的家教比较严格,再加上子衿又是一个不喜欢到处玩耍,性子平淡的女孩子,故而除了宋王宫中的人,很少有外人见过子衿这个人。
王亥同样进入了三百名美女的队列当中,逐一寻找子衿的身影。
王亥反复辨认,最后终于在左边排行中的第六位美女的身前站住了脚跟,仔细地打量了一阵子,扫视了一遍,又拿着鼻子嗅了嗅。
宋王偃见状,眉毛不由得一挑。
“宋王!她便是子衿姬女!”
王亥信誓旦旦地道。
闻言,宋王偃的脸色还是处变不惊的样子,说道:“亥子,你确定?”
“确定!”
“你可是只有一次机会的,辨认错误的话便判负!你真的确定吗?”
“外臣真的确定!”
一听这话,宋王偃便苦笑着道:“子衿,上来吧。”
果不其然,在王亥身前的美女向着他微微行礼,而后又莲步轻移地走到了宋王偃的身边站着。她的确就是宋王偃的长女,子衿!
“亥子啊,寡人不明白,这三百名美女当中,你是如何辨认出子衿的?”宋王偃好奇地道。
王亥垂手道:“实不相瞒。大王,外臣在入宫之前,便询问过一位曾经服侍过子衿姬女的老大娘,故而我事先就知道了子衿的容貌身体特征!”
“大王的姬女子衿,体态娟丽窈窕,肤色白皙,双眸炯炯有神,性格坚毅而温柔。牙齿洁白细密,口生青莲馨味,颈部有一个痣。这样的特征,臣如何认不出来?”
敲你吗,这就是你盯着寡人的女儿看了这么久,还嗅了这么久的缘故吗?
宋王偃满头黑线,心里更是气愤不已!
不过宋王偃还是忍住了心中的不快,笑着道:“哈哈,亥子果真机智过人。能未雨绸缪至此,可见亥子你以及齐国的一番诚意!寡人决定了,子衿,嫁于齐国!”
“谢大王成全!”王亥垂手道。
宋王偃能不成全吗?
……
“啊,好无聊啊!”刚刚处理完一批政务,宋王偃就松了松筋骨,舒展一下,不过还是百无聊赖地一把将脑袋枕在了桌案上。
这时,嫪信从旁边冒了出来,说道:“大王,太子求见。”
“噢,恒儿从姑苏回来了吗?快宣。”
“诺。”
话说宋王偃自从东巡回来之后,又命太子恒巡视吴郡的姑苏,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现在城中已有不少的流言蜚语,说是宋王偃有意将姑苏设立为东都,与中都商丘,西都朝歌三足鼎立。
好吧,其实宋王偃心里真的是这么打算的。
姑苏,即后世的苏州。
姑苏城始建于西元前514年,吴王夫差的父亲阖闾命楚国伍子胥建阖闾城,春秋时期,姑苏城是吴国的都城。
相传,在夏代有一位很有名望的谋臣叫胥。胥不仅有才学,而且精通天文地理,因帮助大禹治水有功,深受舜王的敬重,封他为大臣,并把吴地册封给胥。
从此,吴中便有了“姑胥”之称。年代久了,“胥”字又不太好认,而在吴语中,胥、苏两字相近,于是“姑胥”就渐渐演变成为“姑苏”。
等到子恒坐下,宋王偃便垂询道:“恒儿,你此番巡视姑苏,有何心得?”
子恒回答道:“父王,儿臣奉你的命令前往姑苏巡视,发现姑苏的确适合作为我们宋国新的都城。不过儿臣在回来的时候,路过金陵邑,随同的邹衍大人都卜了一卦,说金陵有王气!”
“当真如此?”
“是的。父王,儿臣认为金陵比姑苏更适合作为我们宋国的东都!”
“说说你的看法。”
“父王,长江从清凉山的西麓下流过,金陵邑临江控淮,形势十分险要,儿臣听闻当年的楚威王选在这里置金陵邑,欲借长江天堑为屏障以图谋天下。我们宋国何以不行?”
“父王欲建东都,为的不就是给我们宋国留一条后路,更好地治理和开发旧吴地吗?儿臣认为,建都于金陵更好,首先是地理位置金陵邑比较姑苏更为优越,其二是金陵邑临江控淮,有着长江天堑可以作为屏障,其三是传闻金陵有王气!王气之所在,岂非王业之成乎?”
闻言,宋王偃微微颔首道:“善。恒儿,建都金陵的事情你先不要声张。等到我们宋国五条直道全部修建完毕,竣工之后,才是建都金陵的大好时机!”
“儿臣知道了。”
“金陵”原本是钟山最早的名称,后来成为南京的地名。
当时很多地方都以山名做地名,陵就是山,金陵就是金色的山。
在“金陵”之后加一个“山”字,已是后来的习惯了,古时应该就是叫金陵。钟山顶上的岩石泛紫色,类赤,所以称金陵,其名因山石颜色而来,而其实山上并无金矿。
“金陵”之“金”,作金色解,其实是指铜的颜色,而非黄金。铜也称赤金,后世人们把纯铜称为紫铜。这与后人称其为紫金山是一样道理。当然,如果要按现在的认识,就应该是“铜色之山”。
“金陵”二字最早用于城名是在战国时期。
那时的钟山叫做金陵山,它的余脉小山都还没有自己的名字,石头山当时是金陵山余脉的一部分,所以这座建在石头山上的城邑就被命名为“金陵邑”。
唐代《建康实录》对此有明确记载:“因山立号,置金陵邑”。
高山对人类生活有很大影响。原始崇拜中的一种重要形式就是高山崇拜。原始人认为,高山是神灵的居所,也是人类与天神沟通的途径,它具有神秘和灵验的特性。
所以人类一直对高山满怀敬畏之情。各地区居民在自己生活的区域选择一座高山作为崇拜对象,以满足心灵的寄托。
古人把一个地区有联系的众山之首称为“祖山”,作为地区的标志,钟山就具有这样的地位,它是南京地区居民心目中的圣山。
钟山的古称“金陵”在这一地区是神圣的。
楚国地名往往用“陵”,就是高山崇拜的必然结果。楚威王选用祖山为邑立名,符合古人命名城邑的习惯。
当时的“金陵邑”只是个具有军事意义的小城堡,城市虽然规模不大,但它却是南京设置行政区划的开始,也是南京称为“金陵”的发端。
而由于“金陵邑”险要的地理位置,随着此地影响力的越来越大,“金陵”之名也越叫越响。
“金陵”之名来源还有另外一说,即“埋金”之说。
这种说法中,“陵”被解释为坟墓。
相传金陵的名称是因秦始皇在金陵岗埋金以镇王气而得,即“埋金的陵墓”,故名金陵。而金陵岗据说在今幕府山西。
《景定建康志》记载:“父老言秦(始皇)厌东南王气,铸金人埋于此。”并说在秦始皇埋金的金陵岗曾立一碑,上刻:“不在山前,不在山后,不在山南,不在山北,有人获得,富了一国。”
但又有人传说秦始皇并没有真的埋金,而只是诡称在山中埋金。
这样,让寻金的人在山的前后南北,“遍山而凿之,金未有获,而山之气泄矣”。
此外,还有楚威王埋金说,据说当时楚威王觉得南京“有王气”,甚恐,于是吩咐手下在今狮子山以北的江边(古称龙湾)埋金。
《景定建康志》如此记载:“周显王三十六年(公元前333年),楚子熊商败越,尽取故吴地。以此地有王气,因埋金以镇之,号曰金陵。”
“埋金说”有明显的传说和迷信色彩。埋金的目的是镇王气,所谓“金陵王气”是指金陵的风水特征。
不过“金陵王气”的提法最早也只能产生于三国时期。所以,无论楚威王还是秦始皇都不可能有“惧王气”而生出的“埋金”之举。
更关键的是,“陵”作为“坟墓”义用时,只能指埋葬帝王的地方,埋金的地方是不能称陵的。由此可看出,“埋金说”是不成立的。
但“埋金说”为何能得以广泛流传呢?
其实史实和传说混淆是古代史书的一个重要特点,由于传说比史实显得更精彩,且穿插附会了许多神秘色彩,因而更容易为人所接受。
宋王偃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恒儿,你可知道寡人为何频频建都吗?”
“儿臣不知。”子恒老老实实地摇头道。
“寡人之建都,为的乃是我宋国的百年大计也。姑苏也好,金陵也罢,其实只要是在吴郡的地盘上建都,寡人都不在乎那些。”
“何以也?”子恒疑惑道。
“因为吴郡是我们宋国的大后方。如今中都商丘是为边境,与齐国仅仅隔着一条睢水,西都朝歌呢,北面为赵国的邯郸,南面为魏国的大梁,很容易被赵魏两国夹击,腹背受敌!”
“现在虽然列国都与我宋国和好,数年之内不会爆发什么战事。但是这天底下岂能有永久的太平?寡人不惧一个赵国,也不惧一个魏国,但是唯恐赵魏两国,唯恐三晋!”
子恒好奇地道:“既然父王你明白迁都朝歌的弊端,当年又为何迁都朝歌呢?”
宋王偃说道:“这个问题问得好。寡人之所以迁都朝歌,除了增加宋国的黔首的归属感之外,更是为了表现出我宋国的一种强硬的姿态!于商丘有齐人的威胁,于朝歌有三晋的威胁。”
“恒儿,不瞒你说,其实当年寡人也曾有过想要直接迁都姑苏的念头。只不过姑苏到底是太过安逸了,居安思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不说寡人对自己的臣民有没有信心,寡人对自己都没有足够的信心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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