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宋王偃瘫痪在床榻上,动弹不得,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王后干婉、贞姬、妹姜、嬴姜、孟嫣儿等众女都纷纷到宋王偃的床榻边上看望他。宋王偃的儿女们都在太子恒的带领之下,跑到宫中看望。
宋王偃的敌人这一下是喜不自禁,弹冠相庆。而宋国的群臣却是焦虑不已,真是病来如山倒,宋王偃原本这么生龙活虎的一个人,说病倒就病倒了!
偏偏就连神医扁鹊都诊断不出宋王偃到底是患上了什么疾病,根本就没办法对症下药!
一连数日,听到宋王偃的病情毫无起色的消息,关心宋王偃的人都不由得乱作一团,有的大臣都开始商议给宋王偃准备后事,然后拥立太子恒登基了!
“大王,殿外有一个叫做小月的宫婢求见!”这时,侯研蹑手蹑脚地来到宋王偃的床榻边上轻声道。
“宫婢?是哪个宫里的?”宋王偃狐疑地道。
“是贞姬娘娘宫里的。”
“有何事?”
“她不肯说。这个小月说这件事情关乎大王你的龙体之安危,小的不敢擅专。”
“传。”宋王偃挥了挥手。
关乎自己的身体?宋王偃不知道真假,不过可以一试。这年头,谁都希望奇迹生在自己的身上,这万一真的能使自己的这个不治之症痊愈了呢?
“奴婢拜见大王!大王万年!”名为小月的宫婢低眉顺眼地入宫,见到宋王偃之后,立马倒头就拜了下来。
宋王偃颔道“你是有什么法子可以治好寡人的这个恶疾吗?”
不料,小月却是摇摇头道“没有。”
“那你求见寡人做甚?”宋王偃蹙眉道。
“大王,奴婢虽然没有法子能够治好你身患的恶疾,但是今天早上,奴婢却偶然看见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
尼玛,又是奇怪的事情?
“但说无妨。”
小月顿道“大王,今日早晨,奴婢在给娘娘的寝殿打扫卫生的时候,在梳妆台下面现了一物,是为稻草人!”
“稻草人?”宋王偃愣住了。
小月回答道“是的。大王,这个稻草人不是一般的稻草人,奴婢虽然才疏学浅,但是也略有耳闻。这是诅咒人所用的稻草人!而在奴婢所现的那个稻草人,其上贴了一张符咒,那张符咒上面写的……写的是大王你的名讳!而且稻草人上面扎了好几根针!”
“……”
宋王偃闻言,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是说,贞姬在暗地里以稻草人来诅咒寡人?!”
小月叩道“大王明鉴!奴婢不敢撒谎!奴婢听说以稻草人来诅咒是为巫术,乃是不祥之兆。再加上大王近日来的种种表现……很有可能是被贞姬娘娘所施展的巫术诅咒的。”
“你住口!”宋王偃激动异常。
“饶命啊大王!”小月害怕极了。
宋王偃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阵,又挥了挥手道“退下!”
“诺。”小月赶紧起身,这个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多待了,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太压抑了!
宋王偃对于这个小月的说法亦是半信半疑,随即,他命令侯研带着一队宿卫趁着贞姬外出的时候,进入贞姬的寝宫搜查。
果然,从梳妆台之下,宿卫们找出了一个贴着符咒的稻草人!而稻草人的符咒上,写的正是“子偃”二字,更为可怕的是,上面还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
宋王偃见到这个东西,愣住了,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巫蛊?诅咒?
据宋王偃所知,巫蛊,是巫术的一种。
巫术是企图借助自然的神秘力量对某些人、事物施加影响或给予控制的方术。“降神仪式”和“咒语”是构成巫术的主要内容,其极富神话色彩与自然力量。
而这个巫蛊娃娃,便是黑巫术的一种。
宋王偃一看见这个稻草人,便想到了黑巫术,便想到了巫蛊娃娃,顿时手脚冷,毛骨悚然!
“贞姬,你就没有什么想跟寡人解释的吗?”宋王偃黑着脸,询问站在那里的贞姬说道。
此时,宋王偃的妃子们济济一堂,干婉、妹姜、贞姬、孟嫣儿众女都到了这里。
贞姬听到宋王偃这么问,不由得惨笑道“大王,臣妾说这不是我做的。你信吗?”
宋王偃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寡人想听听你的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贞姬幽幽地道,这个时候,什么样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大王,这真的不是臣妾做的,你我十几年的夫妻,臣妾侍奉了你十几年,臣妾至于会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来诅咒你吗?会吗?”
“那这个你又作何解释?”
快解释啊!宋王偃在心里咆哮着道。
贞姬惨然笑道“不是我做的,我不会承认。我说不是我做的,你又不相信。大王,你到底让臣妾怎么办?”
事实胜于雄辩。
这种巫蛊之事,可并不同于孟嫣儿的那一种红杏出墙的事情。几乎是一抓一个准的,而且不可饶恕。
后世的汉武帝,在晚年的时候昏庸无道,任用酷吏,大肆残害忠良,最后生了惨绝人寰的“巫蛊之乱”,导致包括太子刘据在内的贵族大臣都惨死,被殃及的人多达十几万。
宋王偃叹了口气道“贞姬,你因为子楚的事情而怨恨寡人,寡人不怪你,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这么做。不过寡人相信你不会这么做!”
见到宋王偃似乎不想怪罪贞姬,在一侧的妹姜心里不服气,不由得站出来道“大王,这巫蛊之事岂可饶恕?古往今来,巫蛊之事最为邪恶,凡人触之不得。贞姬既然胆敢用这种黑巫术来诅咒大王,大王你轻饶了她,这万一日后后宫之中充斥着这种邪术,岂非不得安生?岂非人人自危?”
闻言,宋王偃深深地看了妹姜一眼,又闭上了眼睛,说道“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
“大王!”妹姜瞪着眼睛道,“这个巫蛊娃娃可是从贞姬的寝宫里找出来的,大王你怎可听信她的一面之词,置之不理?”
“够了!”
宋王偃暴喝了一声,又扫了妹姜、贞姬一眼,说道“寡人不管这个事情是你们谁做的。但是实在是太过分了!平日里你们怎么尔虞我诈,怎么勾心斗角,寡人都不在乎,只要不伤及人命,寡人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就算过去了。”
“但是今日,看看你们都干了一些什么?!昂,你们以为寡人的眼睛瞎了吗?寡人有那么昏庸吗?寡人就真的看不出来孰是孰非吗?”
宋王偃咬牙切齿地道“寡人的包容心是有限的。不要妄想触犯寡人的底线,因为你们都触犯不起!”
“大王息怒!”一众妃子们都跪下来山呼道。
闻言,宋王偃叹了口气道“卢医已经诊断出来了。寡人所患的这恶疾,根本就不是什么疾病,也并非是什么巫蛊娃娃,而是一种名为软筋散的东西在作祟!寡人不管是你们谁给寡人下的这个软筋散,希望那个人都要适可而止。”
“从今天开始,你们谁都不必给寡人送什么吃的东西……寡人信不过你们了。”
宋王偃的心底涌现出一股子悲凉,连自己的枕边人都无法信任,这个世上还有比这个更悲催的事情吗?
难怪世人都说,帝王之位,乃是高处不胜寒。
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除了自己,宋王偃以后谁都不能再相信了。
妃嫔、儿女、大臣、黔……他谁都不敢推心置腹地相信了!
多年以后,妹姜总结出来一句台词不要相信男人,但要爱他们。
通过某个男人证明了自己的魅力,于是就对这个男人开始眷顾。
许多女子就是以这种方式去爱的吧!
史上那些后宫嫔妃,一辈子只有皇帝这么一个男人,他就是天,就是地,就是光,就是电,就是神的旨意,大家都产生了幻觉,以为自己是在等待爱情,其实不过是等着证明自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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