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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9章 装比遭雷劈
    就在这时,孟贲与乌获已经骑马驰骋到太庙之外,便急冲冲地走上高大的台阶,径直进入了摆放九鼎的侧室当中。
    按理说,不管是天子还是诸侯的宫殿,都是不允许其他人纵马驰骋的。即便是寻常的贵族家庭,对于这种事情都是非常的忌讳,因为这显得对主人家很不尊重。
    哪怕是在一般的黔首的家门口,也不希望别人策马奔腾。
    而今乌获和孟贲的举动,显然又一次地挑战了周天子的权威。绕是如此,周王室的人只能敢怒不敢言,屁都不敢放一个!
    “大王!”乌获与孟贲二人有甲胄在身,不便行礼,故而只是向秦王荡行了一礼,表示恭敬。
    在场的人看到这二位秦国赫赫有名的大力士,顿时赞叹不已。
    这二人生的极为魁梧,身高都一丈有余,甚至孟贲看上去比后世的篮球明星姚明还要高上一点点,而且虎背熊腰,杵在那里,就跟一座小山似的,让人不禁望而生畏。
    “来人,将这座雍州鼎给寡人抬到外面的广场之上!”
    随后便从外面冲进来一队高大魁梧的秦兵,这些秦兵似乎早有准备一般,都各自带了几根厚实的木棍,树桩一般的木棍,随之插到雍州鼎的几个脚。
    “起!”八个孔武有力的秦兵怒吼了一声,随之将木棍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原本沉在地砖上的鼎足顿时微微颤抖,离地不过半尺,便“轰隆”的一声巨响。
    “啊啊!”八名秦兵力不从心地惨嚎了一声,随之摔倒在了地上。
    雍州鼎随之回到了原位!
    好重的鼎!宋王偃见到这一幕,不禁捏了一把汗。
    好在自己没有死要面子活受罪地跟秦王荡比试举鼎,不然可能跟历史上的秦武王的下场都差不多。
    就这么死掉了,可真是窝囊!
    “没用的东西!”秦王荡暴喝了一声,又道,“再来四个人!”
    这回又冲进来四个高大威猛的秦军锐士,他们又接住了木棍,架在肩膀上,便喊着号子,整整一十二人亦步亦趋地往太庙外面走去。
    十二名秦兵抬着小铁山一般的雍州鼎,真是十分的吃力。这一点,从他们满头大汗的模样,还有紊乱的呼吸,以及沉重的步伐当中可见一斑,稍有不慎,这些人都可能当场暴毙而亡!
    这时,从外面又跑进来许多各国的将士。
    邹衍接到了一名小校的禀告,当即向宋王偃说道“大王,大事不妙。原本在宫门口的一万名秦军锐士已经闯进了王宫,正在往广场这边赶来!公子契还有各国的将领们,现在都带着各自的兵马火速赶来!”
    将兵马聚于周王室的太庙之外,秦王荡想要做甚?向周天子示威吗?
    “有好戏看了。”宋王偃含笑道。
    在场的诸王显然都已经得到了消息,都会心一笑,不置可否。
    而周天子姬延听闻秦军的异动,乃至于整个诸侯联军都接连不断地闯进了自己的王宫当中,顿时勃然变色。
    姬延本以为是诸侯已经不耐烦了,想要除掉他这位天下共主,而后开始真正的群雄逐鹿,但是随后又得到了昌平君的传讯,姬延的这颗颤抖的心脏这才稍微一安,随即起驾,带着为数不多,却还能甲胄齐的几百名宿卫赶到了太庙外面的广场上。
    “秦王,汝这是何意?”看着已经横陈在台阶之上的雍州鼎,还有广场上排列有序,杀气腾腾的秦军锐士,姬延打了一个冷颤,却是不由得出声质问道。
    “周王,难道昌平君没有告诉你吗?这九龙宝鼎,乃是有德者,有能者居之!今寡人身系秦国,寡人之能即秦国之能,寡人之德即秦国之德!若是寡人能在此举起这雍州鼎,便将这雍州鼎取回咸阳供奉!”
    嬴荡现在连一点过问周天子的意思都没有,气焰十分的嚣张。
    经过了这一天这么多次的打压,大起大落之下,姬延算是随遇而安,不再计较那么多了。
    “秦王请便。”姬延淡淡的道。他还真不相信,秦王荡能举起这巨大而沉重的雍州鼎。
    这时,冥顽不灵的太师伯喜站出来,义愤填膺地道“秦王怎敢如此?雍州鼎乃是国之神器,是我大周国的镇国之宝,岂是如秦国所能据为己有之物?”
    “敢问老太师,九鼎原本是周室之物否?”秦王荡一脸的嘲讽之色。
    而伯喜一时语塞,无以回答。
    就在这时,广场上的秦国将士群臣骤然高呼道“秦王万岁!”
    “九鼎归秦!”
    周室群臣很惊慌,无人敢说话,姬延淡淡一笑道“秦王想搬就搬。”
    闻言,秦王荡一挥手说道“孟贲、乌获,前不久寡人要与你俩较力,没有什么可比之物,目下九鼎在此,谁能举起,爵升护鼎君。”
    “汝等谁先上?”秦王荡悠然一笑。
    “嘿嘿,我先来!”乌获憨厚地应答一声,绕着雍州大鼎抓耳挠腮道“好大物事,却该如何下手?”
    孟贲也兴奋不已地跟着转了俩圈道“乌获,鼎脚。我擂鼓助威!”乌获用手拍拍大鼎笑道“嘿嘿!雍州老家鼎,给点面子。”
    此时,孟贲已经飞步走到九鼎广场西北角的王鼓楼上,大喊一声道“擂鼓举鼎——”随即双手大木槌雨点般猛击,沉重密集的牛皮大鼓在王城中骤然响起,回音相合,震耳欲聋。
    乌获半蹲身体,双手抓牢两只鼎足,身紧偎大鼎,大喝一声“起——”大鼎却纹丝不动,乌获面色涨红大汗如豆,再度大喝一声,拼尽力想提起鼎足,一发力却是两臂发抖大腿发抖面色骤然血红。
    突然一声闷哼,乌获滚下了石兽底座,一股鲜血箭一般从口中喷出,身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乌获——”鼓声戛然而止,孟贲一声嘶吼哭喊,凌空飞下扑到乌获身上。面色惨白的乌获向孟贲一咧嘴,未及笑出,也没有说一句话,便瞪直了铜铃大的双眼。
    秦王荡见状,不由得脸色铁青,大喝一声道“孟贲!害怕了?!”
    孟贲从乌获身上跳起,雷鸣般大吼一声冲向大鼎,孟贲冲上了雍州鼎的石兽底座,将黑色绣金斗篷一把扒下扔掉,又三两下将精铁甲胃褪去,身上下唯余一片包身小布,赤身站立,身黑毛,几乎与鼎耳等高,威武雄猛的气概引起秦兵一阵狂热欢呼。
    孟贲跨开马步,两只黝黑的胳膊伸出,大手牢牢抓定雍州鼎的两只鼎足。
    场屏息中,只听一声大吼响彻王城,孟贲身肌肉如巨大石块绷紧凸显,雄伟的雍州大鼎骤然被拔起于基座,升离地面数寸。
    眼见鼎身微微晃动,秦国甲士一片呐喊声。
    “起——”悠忽之间,孟贲巨大的身躯拼命挺直,快垒重叠的大肌上汗水喷泉般涌出,场静的如同深山幽谷,唯闻孟贲骨节发出“客客”的闷响,眼见孟贲双眼凸出,眼珠血红,身黑毛直伸长,状如狰狞巨兽……
    就在这刹那之间,突然一声滚雷般惨嚎,孟贲两只大手从肘部“咔擦”断裂,庞大的身躯飞到了空中,眼珠宛如两颗红色弹丸弹上天去,庞大的身躯弹开数丈,直飞王钟,击出一声令人心悸的巨大轰鸣。
    在看雍州鼎,两只血淋淋的手臂依然抠在鼎足,潺潺鲜血从断肘流向石座。雍州大鼎在血泊中冰冷地岿然直立。
    “……”现场一片静默。
    原本叫嚣着要将雍州鼎搬回老家咸阳的嬴荡,这一回都愣住了。
    秦王荡沉重地咽了一口唾沫,望着那一座古朴而厚重,此时此刻又沾染了两名秦国勇士的鲜血的雍州鼎,不由得心生畏惧。
    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嬴荡,还是第一次出现恐惧这种情绪!
    嬴荡与孟贲、乌获二人角力多日,对于他们的气力很是清楚,若是连他们二人都无法举起这雍州鼎的话,自己也是无计可施的。现在孟贲和乌获都因为举鼎暴毙身亡,老实说,有这两个前车之鉴在,自己再冲上去举鼎的话,多半是这样的下场。
    见到秦王荡神色踌躇的模样,刚刚还蔫了吧唧的伯喜不由得讥讽地笑道“怎么,秦王,汝是害怕了吗?”
    可恶的老匹夫!寡人必杀汝!看见伯喜这么怂恿自己,想要把自己往绝路上逼,秦王荡心里是又惊又怒,转念之间,更是追悔莫及。
    狠话已经放出去了,大丈夫尚且一言九鼎,更何况秦王荡贵为一国之君,之前说举鼎现在却又不敢为之,传扬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的吗?
    而且自己招呼这么多的秦国将士进来,不正是为了一睹自己举鼎的风采的吗?事到临头,怎可退缩?自己作为秦王的脸面往哪儿搁?
    没想到连孟贲都举鼎而死,宋王偃见状,不由得庆幸不已,好在自己没有莽撞地同意秦王荡比试举鼎的事情,不然下场一定非常凄惨!
    这鼎根本就不是能以人力举起的东西!
    看来历史果真因为自己的出现,开始发生了潜移默化的变化。似原来的历史上,秦武王举鼎乃是在三年之后,秦国大兵压境,进击到洛邑王畿之时,而那个时候,作为前车之鉴的孟贲举鼎半尺便受了内伤,并没有因此而暴毙身亡,现在却死得这么惨,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不知道,秦王荡还会不会如同历史上的秦武王一般,装比遭雷劈,死得那么窝囊!
    “寡人……谁说寡人害怕了!”秦王荡脸色一沉,随之搓着手走到了雍州鼎的跟前,还有意无意地给了旁边的张仪一个眼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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