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抬头看向夜空,今晚上没有月亮,整个夜幕中都是繁星,确实很美。
就在清歌斜下方的树枝上休息的陈可佳听着耳边一狗粮,羡慕地看了一眼另一棵树上的木兮、司微澜和元舒三人,呜呜呜,她为什么要选择跟清歌在一棵树上休息呢,呜呜呜呜,简直虐死单身狗了。
明明清歌和靳修溟二人并没有说什么甜言蜜语,但陈可佳就是觉得自己被喂了一口又一口的狗粮,她摸摸肚子,看来明天的早饭可以省下了。
这一夜,除了清歌之外,其他几人睡得都不甚安稳,实在是没有在树上过夜的经历,一闭上眼睛就担心自己会从树上摔下去。
于是早上起来,除了清歌之外,其他几人的眼底下多少带了一丝青黑。
清歌打量了一圈,笑眼看着众人:“你们昨晚这是做贼去了?”
陈可佳打了一个哈欠,朝清歌竖起大拇指:“女侠,你牛,你都快赶上小龙女了。话说,你就不担心自己会从树上摔下去?”
这树看着不高,但好歹离地面也有三四米的距离,摔下来也是很痛的好不。
清歌:“我睡姿端正,怎么会摔下来?”
众人:……他们的睡姿也很端正的好不好。
靳修溟倒不是怕摔下来,而是纯粹因为这样的环境让他难以入睡而已。
昨晚上的野果还剩下不少,几人直接将野果当了早饭,吃完就准备走人了。此时太阳还没升起,清歌看了一眼时间,才凌晨四点。
尽管一夜没睡好,但经过修整的几人体能还是恢复了不少,披星戴月赶路,在太阳升起之前,他们到达了地图上标注的第一个悬崖点。
“这个悬崖不是很高,我们直接从下面过去。”清歌站在悬崖边,往下看了看,而且下面的那条溪流水流很平缓,看着也不是很深,倒是不难过,尤其是这悬崖上长了不少的藤蔓,很好攀爬,过去所花费的时间不会很多。
其他几人都点点头,只有元舒面皮紧绷,似乎很紧张。
司微澜注意到她的异常,拍拍她的肩膀:“你跟在我的身后,放心,不会有蛇的。”
元舒冲着她笑笑,说了一声谢谢,现在可是夏季,丛林中多的是蛇,昨天没有遇见是她运气好。
“我先来吧。”靳修溟说道。
清歌皱眉,“你行吗?”
靳修溟似笑非笑地看着清歌:“不要问男人行不行,这是禁忌,懂了吗?”他的声音不大,但奈何这里就这么几个人,所以大家都听到了,并且秒懂。
众人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就是不看清歌和靳修溟。
清歌耳尖一红,狠狠瞪了靳修溟一眼,这个口舌无忌的家伙,真想按在地上暴揍一顿。
靳修溟却已经先一步放下了绳子,一个纵越就下去了,清歌一惊,赶紧往下看去,就见这人这会儿功夫已经下到了三分之一处,那干脆利落的动作,说他只是一个军医怕是都没人信。
陈可佳看得目瞪口呆,愣愣地转头看向清歌:“清歌啊,你家美人医生真的是军医?现在的军医都这么强了吗?”这让她情何以堪?
其他几人跟陈可佳一个想法,司微澜看着已经下到一半位置的靳修溟,眼神中透着打量。
清歌眸中闪过一抹暗沉,定定地看着已经快到底部的靳修溟,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全,下来吧。”已经安全落地的靳修溟冲着悬崖上方喊道。
清歌回神,看向元舒和陈可佳:“你们两个先下去。”
元舒和陈可佳点点头,先后放下绳子,学着靳修溟的样子跳了下去,不过他们的动作相对于靳修溟来说就慢了不少。
等到两人都落地了,木兮才下去,悬崖上就剩下了清歌和司微澜。
“清歌,你先下去吧。”司微澜说道,最后一个下去的人是要借助悬崖上的藤蔓下去的,毕竟绳子在后面还会用到,他们需要带走。
“你下去吧,我能行。”清歌说道。
见清歌坚持,司微澜也没有气,等到她下去了,清歌才将绳子解开扔了下去,而她则是选了一根有粗又长的藤蔓滑了下去,她的速度比起靳修溟还要快几分。
靳修溟的视线紧紧盯着迅速滑降的清歌,做好了随时接应的准备,不过清歌很快就顺利着陆了。
顺利着陆,几人直接蹚进了溪流中,水不深,只到众人的膝盖位置,来到悬崖的另一面,清歌几人没有急着上去,而是回忆了一番地图上的路线,决定顺着水流的方向走一段。
两边是悬崖,投射下一片阴影,众人走了一段,见太阳越升越高,天气也越来越热,决定在这里休息一会儿,顺便弄点吃的。
这里本就是河流边,想要弄到吃的很方便。
很快,元舒和陈可佳就带着四五条鱼回来了,鱼都是处理好的,直接架在火上烤就行,清歌看着肥美的鱼,挑眉:“看来这里真的很少有人来,看看这些鱼吃的,恐怕都游不动了吧?”这一条足有三四斤重啊,元舒和陈可佳一共抓了五条鱼,他们六个人恐怕还吃不完。
“嘿嘿嘿,清歌,你还别说,这条溪流里的鱼是真多,前面水深的地方尤其多,还大,我们随随便便就抓了好几条,我在想我们可以将鱼晒成干,留着晚上吃。”
清歌仰头看了看头顶的大太阳,“你确定这样的天气在鱼晒成干之前不会坏了?”
陈可佳啊了一声,皱眉看着手里拎着的几条大鱼:“那怎么办,难不成扔了,这也太浪费了吧。”
“先烤熟,然后带走,下午加餐。”清歌很快做了决定。
“啊,好主意,哈哈哈。”陈可佳笑着说道,虽说整天吃鱼也会腻,但现在条件就是这么个条件,吃鱼总比吃压缩饼干好,压缩饼干才叫一个难吃呢。
烤鱼的是木兮和司微澜,这两人的手艺比起在场的其他几人可是要好多了。
靳修溟坐在清歌的身边,清歌的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正在河滩上画地图,看着地图上标注的几个点,她眉头皱起,问靳修溟:“如果你是教官,你会在哪里伏击学员?”
靳修溟看着简易版的地图,指了指其中的一个位置:“这里。”
“为什么?”清歌问道,眼睛里却带着笑意,显然是俩人想到一起去了。
“我记得这里的草很茂盛,而且周围都是树木,又是我们的必经之地,很容易设埋伏和陷阱。”靳修溟也是看过唐浩给出的那份详细版地图的,当时他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清歌侧头看着靳修溟:“你在学医之前是做什么的?”
靳修溟看着她的唇,压低了嗓音:“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清歌黑线,抬起手就想给他来一下,却被靳修溟握住了手,“下次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告诉你了,真的不考虑一下?”
清歌冷哼一声:“不说就不说。”她现在还不稀罕知道了呢。
靳修溟看着她那傲娇的小模样,没忍住,伸手捏捏她的脸,轻声在她耳边说道:“等回去了就告诉你。”他的事情不适合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说。
“今天天气真不错。”陈可佳自然看到了清歌与靳修溟之间的小动作,跟元舒对视一眼,没话找话。
元舒难得嗯了一声,“不过怕是下午会下雨。”
陈可佳原本只是想随意扯了一句,听到元舒这样说,咦了一声,“这么大的太阳,不太可能会下雨吧?”在丛林行军的时候下雨,这不是要命吗。
元舒看向溪水,示意陈可佳看水面。
溪水有深有浅,深的地方长了一些水草,几条拇指大的小鱼正浮上来吐着泡泡,陈可佳嘴角轻抽:“我真希望你说的是假的。”
元舒扯扯嘴角,没说话,专心看木兮和司微澜烤鱼,眼角余光坚决不往清歌和靳修溟的方向看一眼。
此时,轻云集团总裁办公室。
清若筠刚从会议室里出来,就看见自己的秘书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走来走去,神情着急,看见她,眼睛猛地一亮,直接走了过来,“清总。”
“怎么了?”
“半个小时前有位先生找你,我说了你在开会,请他到会室等您,这人二话不说直接闯进了您的办公室。”
清若筠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你不会叫保安?”
“我叫了,但是他直接将办公室的门反锁了,还说要是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就让保安下去,他不会动您办公室里的东西。”秘书都快哭了,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不讲理还霸道的男人,说话行事根本不容许他人反对。
清若筠定定地看了紧闭的办公室一眼,挥挥手,让秘书一边去。
助理上前一步,看着清若筠:“清总,要报警吗?”
清若筠摇头,她倒是想看看这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跑到她的地盘来撒野。
她上前,试着拧了拧门把手,一下子就拧开了,她看向站在角落里当自己是透明人的秘书,眼神凌厉。
秘书都快哭了,刚才她试过,真的是反锁的。
清若筠现在也懒得跟她计较,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那人坐在她的椅子上,背对着她,看不清面容。
“你是谁?”清若筠沉声问道。
那人坐着没动。
清若筠冷眼看着那人,再次问道:“擅闯他人办公室,就不怕我报警吗?”
“我劝你现在先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若是你不想让人听到接下来的对话的话。”似曾相识的嗓音在办公室里响起,清若筠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是你!”
男人转过身,笑盈盈地看着清若筠:“芸儿,多年不见,难得你还认得我。”
清若筠原本只是猜测,但没想到竟然真的是这个男人,第一反应就是把办公室的门给反锁了,她紧紧地盯着男人:“你终究还是找到了这里。”
男人站起来,看着清若筠冷若冰霜的脸,“芸儿,我找了你二十二年。”
清若筠冷笑:“找我回去做什么?想把我关进那暗无天日的宫殿里?”
男人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定定地看着她:“芸儿,这是你的责任,家族培养了你,给了你最好的生活,你不该逃避你的责任。”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底快速地划过一抹痛色。
“不要叫我芸儿,我不是芸儿,姬无痕,我告诉你,我死也不会回去的。”
姬无痕看着情绪激动的清若筠,皱眉,眼底满是哀伤:“芸儿,即便你再厌恶,那也是你的家族,你的父亲,你的兄弟都在那里,你难道忍心你父亲为了你,继续被折磨吗?”
清若筠眼神微变,“不要跟我提家族,那个腐朽的家族早就该灭绝了,它的存在本来就是不合理的,它是个本该毁灭的肮脏之物,而你们,就是生长在这个肮脏之物身上的蛆!”
姬无痕皱眉,“祁芸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这话要是被那些人听到了,等待你的只有一死。”
清若筠冷眼看着他:“你以为我会怕死?早在二十二年我就想死了。姬无痕,当初你没弄死我,现在后悔了?所以得知我没死,立刻千里迢迢赶来弄死我?我从来不知道我的生死对你来说这么重要,竟然让最守规矩的姬少主无视祖宗的规矩,踏入夏国的地界。”
姬无痕脸色微微发白,他从来都知道清若筠恨他,却未曾料到时隔多年,清若筠对他的恨意依旧这么深。
“芸儿,你明知道,这个世界上我唯一不希望的就是你死,你又何必用这样的话来伤我。”
“姬无痕,直接说出你的目的吧,不要用这样的话来恶心我,我不想听。”
姬无痕定定地看着清若筠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瞳孔中的紫色越来越深,他闭了闭眼,开口:“我要你跟我回去。”
“你做梦,除非我死,否则我绝对不会跟你回去。”清若筠毫不犹豫地说道。
“你不跟我回去,难道是想让我带你两个女儿回去吗?”姬无痕面无表情地说道,“芸儿,你应该知道,我既然找到了这里,家族里那些人必定很快就会知道,到时候别说是你,就是你的两个女儿,你照样保不住。你仔细想想我说的话,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考虑好了,就去新都酒店找我。”
姬无痕说完便离开了,清若筠站在原地,眼眶通红,身上的气息却越来越冷,她拿出手机直接拨出一串号码:“新都酒店,一个紫色瞳孔的男人,不惜代价,杀了他,价钱好商量。”
“我知道你不做这样的生意,我也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帮我办成,你别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对,我现在就要你还上那个人情,从此以后,你再也不欠我的。”
“不计一切代价,三天之内,我要知道结果!”
挂了电话,清若筠直接摊在了沙发上,她定定地看着天花板,眼神毫无焦距,从收到第一封快递开始,她就预料到了这一天,可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姬无痕,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晚上,夜清筱回到家时,发现清若筠竟然回来了,看着正围着围裙亲自下厨给他们做饭的清若筠,夜清筱笑了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她:“妈妈,在给我们做什么好吃的?”
清若筠温柔地笑笑:“酱香鸭,上次你不是念叨了很久吗?今天妈妈正好有时间,就给你做。”
“谢谢妈妈。”夜清筱侧头,给了清若筠一个吻。
“好了,快出去,厨房里油烟重,顺便给你爸爸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好,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清若筠笑了笑,继续做女儿和丈夫喜欢吃的菜,她平时工作很忙,难得下厨。
晚上吃完饭,清若筠洗完澡,就去了夜清筱的房间。
夜清筱正在看书呢,见到母亲进来,随手将书合上,放在一边,“妈妈,有事?”
“没事,就是想过来看看你,最近妈妈工作太忙了,都没顾得上你。”清若筠在女儿的身边坐下,神情温柔。
“妈妈,我已经成年了,你不需要为我操心这么多,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身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清若筠看着大女儿一如既往的透着苍白的脸色,眼底闪过一丝痛色,若不是……
“清筱,妈妈送你出国留学怎么样?”清若筠忽然说道。
夜清筱一怔:“妈妈,你怎么突然想起要让我出国留学了?”因为身体原因,她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父母的视线,就连住校都不曾有过,不像清歌,十六岁就独自到国外求学。
“妈妈知道你一直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所以我跟你爸爸商量了一下,若是你愿意的话,我们就送你去国外留学,到时候妈妈给你请一个私人医生,照顾你的身体,你想去吗?”
夜清筱一滞,微微垂眸,这话若是提前一年说,夜清筱或许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但是现在……。
“妈妈,我可以不去吗?”夜清筱轻声问道。
清若筠微顿:“怎么忽然不想去了?你不是很想出去吗?”
“那时候是因为妹妹在国外,我想跟她在一起,这才想着要出去,但是现在清歌已经回来了,我就不想出去了。而且我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清楚,我留在家里你们尚且不放心,若是出去,你们肯定更加担心。”
“清筱,其实妈妈送你出国,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治病,最近妈妈联系上了全球著名的心外科专家,他或许有办法将你的病治好,即便无法根治,起码也能让你像个正常人那样生活,只是那位专家不出国,所以只能我们过去。”
夜清筱神情犹豫,她想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但是离开这里……
“妈妈,你让我考虑一下可以吗?”
清若筠点点头,摸摸女儿的头发,“好,你慢慢考虑,但是清筱,妈妈还是希望你能出去,我想看到我女儿的笑容。”
夜清筱低着头没说话,清若筠微微叹气,回了自己的房间。
“跟清筱说了?”夜云霆见到妻子,问道。送夜清筱出国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
“说了,但是清筱似乎不愿意,云霆,我担心她。”
夜云霆拥着妻子在床边坐下,“别担心,有我在,你不也说了,夏国是他们的禁忌,他们未必敢踏入夏国。”
清若筠没说姬无痕已经找来了,更不敢跟夜云霆说自己让人去做的事情。
有些黑暗,她自己面对就够了,不能将夜云霆也给牵扯进来。
“但愿如此吧,我现在别无所求,只求我们一家人能够在一起。”
“会的。”
清若筠靠在丈夫的怀里,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似乎这才渐渐安定下来,“云霆,我现在忽然庆幸,清歌去了部队。”
若是当初她执意阻拦,那么现在最危险的人就是清歌了,第一次,清若筠庆幸自己当时的心软与不忍。
“不管是你还是两个孩子,都会平平安安的,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们,相信我。”夜云霆说道,他的眼神中透着坚定,即便是拼了命,他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妻女,即便是妻子的娘家人也不行。
丛林。
上午还艳阳高照,下午就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陈可佳看着湿哒哒的作训服,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元舒说道:“你真是乌鸦嘴啊。”
元舒送给她一枚大白眼。
清歌与靳修溟走在最前面,司微澜断后,即便是下着大雨,他们也没有找地方躲雨,实在是在丛林中站在树下躲雨的危险大于雨中行军,而一时间他们也找不到合适的山洞避雨,于是只好冒雨行军。
“前面就是第一个埋伏点了,我们要小心。”清歌指着前方不远处那片茂密的草丛说道,那些草比他们的人都高,钻进去就看不见了。
“这么大的雨,他们真的会偷袭我们?”陈可佳惊疑不定,这雨真大,雨滴砸在身上都是疼的,那些教官应该没有那么拼吧?
“说不准,小心点总是没错的。”木兮说道。
倾盆大雨丝毫没有减小的迹象,靳修溟看了看清歌一直往下滴水的作训服,眸色一片漆黑,“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雨吧,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即便是踏入了那块地方,局限性也会很大。”
“可是一路走来,我们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落脚点。”司微澜皱眉说道。
靳修溟想了想,对清歌说道:“我去东边看看,你们在这里等我。”他们是从南边过来的,一路过来也没找到庇护所。
清歌拉住他:“不行,这样的雨天,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还是我去吧。”他们起码经过专业的训练,虽然不知靳修溟曾经经历过什么,会有这么好的体力与耐力,但经过这一天一夜,也能看出对于丛林生存,他并不是很熟悉。
“一起去吧。”元舒开口说道。
木兮也赞同元舒说的。
于是,一行人准备往东边走。
远处,正在用望远镜观察着他们一行人的唐浩咦了一声:“他们不往前走怎么往东边去了?难不成迷失方向了?”
一旁的陆城闻言,皱眉:“不至于,估计是想去找庇护所了。”
唐浩闻言,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呵呵笑:“这帮学员可真是会享受啊,我还以为他们上午就会到了,结果下午才到,好不容易看到他们的身影了,竟然还想着去找庇护所,呵呵呵呵,难道不知道在这样的丛林里,要是稍微偏离一点方向,都会相差十万八千里吗?”
“你这就是嫉妒了。”陆城慢条斯理地说道。
“老子在这里淋雨等着他们,他们却只想着休息,别说你心中不想一枪毙了他们。”唐浩说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给他们一枪。
“这话你应该对队长说。”陆城说了一句,毕竟埋伏地点是季景程安排的,虽然具体的行动计划是他们自己制定的。
唐浩一噎,瞬间息声,让他去找队长,他宁愿在这里淋雨了,就全当是洗个澡了。
这一次,清歌他们的运气还算不错,找到了一处山崖的阴面,虽然及不上山洞,但山崖上一块突出的巨石刚好给了他们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六人席地而坐,总算是能坐下来歇口气了。
“这场大雨不会持续很长时间,现在我们来商量一下对策,我有八成的把握这里会有伏击。”清歌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简易地图,正是刚刚他们离开的地方。
昨晚上,她跟靳修溟就在猜测在哪里设伏更有利,他们都选中了这里,而刚刚,就在他们离开的那瞬间,她察觉到暗中有人在窥探他们,只是雨势太大,她无法准确地感知到这种窥探的感觉来自哪个方向。
“还真的有埋伏?”陈可佳惊疑不定。
“十有。”木兮说道,她也隐约有所感觉,只是这种感觉不是很明显,所以并没有说出来。
“这个雨估计一会儿就停了。”元舒抬眼看看天空,乌云已经逐渐散开,雨势虽然大,可持续力却已经明显下降。
清歌看了看几人,说道:“等雨停了之后,我会去附近勘察一下,顺便试探一下他们伏击的方位,你们暗中做好接应的准备。”
“清歌,这样太危险了,我们手上除了一把匕首什么都没有,而那帮教官装备精良,要是对上了,我们没有胜算。”木兮皱眉说道。
“所以才更需要探明他们的位置,不然我们贸然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就是自投罗网。”清歌说道,他们只有三次机会,要是被教官灭了三次就会被淘汰,接下去的几天他们会遇到几次伏击谁也不知道,所以每一次机会他们都要珍惜。
“我去。”靳修溟忽然开口,却遭到了一致的反对。
“靳医生,虽然你是我们之中唯一的男人,但这样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这是陈可佳说的。
“靳医生,我们要是不小心受伤了,还需要你来,所以你就在后方支援吧。”这是司微澜说的。
“武力值太弱,不行。”这是元舒。
木兮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意思显然是跟元舒一样的。
靳修溟眯眼,他这是被红果果的鄙视了?他转眸看向清歌。
清歌笑眯眯,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能完成任务,但是我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靳修溟轻哼一声,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嘴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跟那几个一样,嫌弃他武力值低下。
清歌笑眯眯,装作没看见靳修溟眼中的不满,对陈可佳说道:“趁着这会儿有时间,补充点能量。”
陈可佳立即将背包放下,拿出用树叶包好的烤鱼,烤鱼已经凉了,腥味较重,但几人倒也不嫌弃,吃得津津有味。
清歌的眼前出现一块鱼肉,还是去了鱼刺的。
清歌扭头,就见靳修溟皱眉看她:“发什么呆,张嘴。”
清歌没张嘴,而是扭头去看木兮几人,只见几人看天的看天,吃鱼的吃鱼,视线坚决不与她对上,她又去看靳修溟,靳修溟则是一脸坦然,这是他女朋友,他对女朋友好不是应当的吗?
清歌无奈张嘴,吃下了这块男朋友专门给她准备的鱼肉。
陈可佳则是跟木兮挤眉弄眼的,这一路倒是不寂寞,不止要应对各种状况,还能时不时吃一波狗粮。现在陈可佳已经能百分之百确定了,靳修溟会参加这次考核绝对是为了清歌。
哎,这样的男朋友她也好想要怎么办?
陈可佳忧伤地四十五度角望天。
元舒往她嘴里塞了一块鱼肉,“别看了。再看也不能从天上掉下来。”
陈可佳一噎,回怼:“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我又不是瞎子。”元舒附赠一枚大白眼。
陈可佳委屈巴巴地看向木兮,木兮将手里的鱼肉塞进她的嘴里:“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陈可佳使劲嚼着嘴里的鱼肉。
清歌与靳修溟自然听到了几人的对话,清歌狠狠瞪了靳修溟一眼,靳修溟宠溺一笑,不以为意。
雨果然很快就停了,大太阳又从云层后钻了出来,清歌他们看了看时间,站起来:“时间差不多吧了,走吧。”
他们没有选择原路返回,而是绕到了另外一侧,躲在暗中观察着对面。
“清歌,你猜他们会躲在哪里?”陈可佳站在一根树枝上,小声地与清歌讨论着。
清歌眯眼,这没有设备真是处处都不方便,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他们也只能采用暗中偷袭的方式。
忽然,清歌眼睛微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拍了拍陈可佳的肩膀:“下去吧,准备跟我们的教官打声招呼。”
陈可佳懵懵懂懂地跟着清歌下去,还没想明白清歌这话的意思。
其他几人都在树下等着他们,这棵树很粗壮,能很好地隐藏他们的身影,保证不会被对方的人发现。
“找到了?”靳修溟看着清歌嘴角那抹笑,问道。
清歌点头,“唔,我跟微澜先去跟他们打声招呼。”
司微澜的实力比木兮强一点。
司微澜点点头,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我们不去帮忙?”元舒皱眉。
“相信清歌。”木兮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视线却看向那一片比人还高的草丛。
清歌与司微澜沿着九点钟方向走去,清歌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司微澜顿时就明白了,从另一侧绕了过去。
“这帮小混蛋,雨都停了怎么还不出现。”唐浩拿着望远镜看向清歌几人之前消失的方位。
“陆城,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绕道了?”唐浩对埋伏在草丛另一侧的陆城说道。
耳机里传来陆城的声音:“不会,绕路的话他们要多走一圈,这里不是沼泽,他们没有必要。”
唐浩想想也是,嘟囔道:“雨都停了,这些人还敢偷懒,等会儿非得好好招呼他们不可。”
“哟,唐教官,你是在找我吗?”耳边忽然出现的一道清灵的女声,唐浩一惊,扭头就看见清歌正笑盈盈地看着他,见他看过来,还抬手跟他挥了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唐浩惊讶,从树上跳下来。
清歌看了一眼唐浩手中拿着的望远镜,笑而不语。唐浩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自然也明白了,笑了笑,“小姑娘眼力不错。”
“唐教官,是你自己认输还是我让你认输?”清歌笑眯眯,说得那叫一个亲切。
“哎哟,小姑娘挺有自信的哈,你就这么肯定我会输?”
“唔,之前不敢肯定,但是现在嘛,倒是有几分把握。”清歌摸着下巴,要是唐浩手上有枪,她还真的没把握,不过现在嘛,嘿嘿嘿。
不知为何,看见清歌脸上那抹笑,唐浩总有种阴森森的感觉,后背发凉,眯眼打量了一眼清歌:“就你一个?另外五个呢?”
“唐教官,其他教官呢?”清歌不答反问。
两人相视一眼,笑呵呵地看着对方。
随即,清歌眼神一变,抬手就朝着唐浩攻击了过去。
与此同时,已经从耳机里听到清歌与唐浩对话的陆城自然明白了这边的情况,正在犹豫要不要起身去帮忙。
忽然,他的眼神微变,一股强烈的危机意识让他猛地一个翻滚,离开了原地,正在这时,一道身影刚好落在了他刚才的位置,陆城一惊,抬眼看去,就看见了司微澜。
司微澜神情遗憾,差一点,就差了一点点。
对着陆城腼腆一笑,司微澜柔声开口:“陆教官好。”
陆城手里的枪已经对准了司微澜心脏的位置,冷声说道:“我这一按下去,你第一次机会就没了。”
司微澜丝毫不惧,往清歌与唐浩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着说道:“陆教官,唐教官好像输了。”
而陆城与清歌的战斗确实已经结束了,清歌将唐浩来了个五花大绑,并且将唐浩身上的装备搜罗一空,不仅有压缩饼干,还有自热米饭,清歌甚至发现了两块军用巧克力。
将自热米饭,压缩饼干一股脑地塞进自己的背包里,清歌笑眯眯地说道,“唐教官,您真是太气了,竟然还带了这么多吃的。”
唐浩躺在地上,看着天空,一脸的生无可恋,作为教官,竟然被学员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就拿下了,回去后,他会不会被队长给扒皮啊。
他看了一样自己空空如也的背包,用商量的口吻说道:“你们学员身上带这么多装备不好吧?”
清歌依旧笑盈盈的模样:“唐教官,你们也没说我们不准从教官身上抢夺装备啊,你想想,你们装备这么精良,我们就一把匕首,要是遇上你们,我们就是待宰的羔羊啊,总要有点武器防身的嘛。”
唐浩闻言,差点吐出一口血,什么待宰的羔羊,这明明就是披着羊皮的小狼崽,现在他才是那只可怜的羔羊。
陆城揪着司微澜出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唐浩被五花大绑的模样,清歌眯眼看着被挟持的司微澜,皮笑肉不笑:“陆教官,微澜好歹是个女孩子,你怎么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陆城皱眉看向唐浩,用眼神送给唐浩废物二字,随即看向清歌:“你的同伴在我手里。”
“不巧,您的同伴也在我手里。”
司微澜胸口的位置有一块淡淡的黄色痕迹,说明她第一次机会已经没了,清歌眼眸微沉,“确切来说,您现在挟持的是一具‘尸体’,而我的手里还是活人,陆教官,这笔买卖,您觉得应该怎么做?还是您觉得您一个人敌得过我们剩下的五个人?”
陆城上下打量了清歌一眼,看着她那从容不迫,淡定自若的模样,心中微微有些不爽,但是碍于唐浩这可怜的模样,想了想,还是将司微澜给放了,“你们走吧。”
清歌看了一眼陆城身上的背包,遗憾地耸耸肩,“那就多谢两位教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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