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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举一脸黑线,他觉得很违和,他的妹妹可不像是会怕秦王的冷脸。
黄舟挽的重点很明显不在这上面,她要很仔细的想想。
太子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皇上的身体也一样,底下的皇子们没一个成器的,让他们坐了皇位,这天圣就别想太平。
她可是想过安生日子。
必须要造反了,呸呸呸!是拨乱反正,先帝去世前,本来就留下诏书,如今的皇上去世后,再由自己的儿子接替皇位。
只是先帝的儿子其实也不止池寻和池砚,究竟应该要谁接替皇位,皇上倒是没有说。
按照身份,池寻是中宫嫡子,并且身负文物绝学,很受先帝宠爱,应该是他接替皇位。
之前,黄舟挽还嫌弃先帝为什么不说明白,免得池寻收拾了皇上的儿子后,还要收拾自己的兄弟。
现在倒是明白了。
“夺嫡之路凶险啊!”
这是先帝给池寻的一条退路,如果先帝直接确立池寻的继承人身份,那简直就是逼着皇上杀了池寻。
因为没有明确继承人究竟是谁,所以当皇上百年之后,如果形式不妙,池寻还是有机会抽身而退。
如果形势还不错,池寻也愿意争取,先帝相信,凭着池寻的能力,还是能够争上一争。
当然,让池寻趁机扫清那些心思不轨的人也好。
不得不说,先帝的心思也真是深沉。
“七弟,你怎么了?”
黄舟挽醒过神,看见几个哥哥都很担心的看着她,她连忙笑笑。
“没什么,我只是想明白一些事。”
“兄长们,燕地第一年虫灾之后,接着是三年大旱,都是发生在燕王领受封地不久,他心中所谋甚大,所以才会遮掩,不然也不会在京城多年,从不返回燕地。”
“燕王此人,我接触过,十分不喜,而且,兄长们没见过那些燕地的灾民,其中居然还有当年燕字先锋营的人。”
孙一鸣眼睛猛地瞪起。
黄舟挽接着说:“他们都是我天圣的军人,十年前好不容易从沙场上捡回一条命,十年来,居然只有一两银子的抚恤,那些死难的家属就更别说了。”
“混账!”孙一鸣猛地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每一步都是一个深深的脚印,又硬生生顿住。
他看起来想去杀人。
何绍思面色肃然:“纵观我天圣军伍纪要,燕字先锋营,是和始祖皇帝的卫队拼悍勇的军队,一百五十人去,十人归。”
黄文举双眼含泪:“其实是十一人,还有一人是我父亲。”
王志明和王启明怒不可遏。
“将士们拼了命死战,朝廷年年都给的有抚恤,这些人居然连这些钱都敢昧下!”
“正经的赈灾款不要,却昧这等拼命钱,该杀!”
米飞也是气得原地转圈,将门世家最明白军士的辛苦,下层的士兵有多艰难,米飞从小就明白。
“这帮没卵子的混蛋!小爷从小到大,打过尚书的儿子,打过郡王的儿子,就连皇子都骂过,就是不曾动过平民老百姓,尤其是为国杀敌的将士,他们还真是敢啊!”
孙一鸣双拳紧握:“这是在抽根,抽我们天朝的根!”
“马德,这个燕王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黄舟挽此时却平静下来:“兄长们,我打算对燕地动手!”
一石惊起千波浪。
六个大男人都盯着黄舟挽,包括黄文举,也是满满的不可思议。
“怎么,不可以?”黄舟挽问的轻巧,她不自觉的学了池寻的讥诮。
何绍思试探道:“七弟,燕王此人城府极深,如今知道他在燕地所为,你当知道,燕王不止是城府深。”
王志明接着道:“而是心狠手辣,按照七弟你的话,燕地灾荒多年,京城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收到,说明燕王封锁了燕地,此人城府、手腕都不弱。”
王启明也道:“是啊,燕王此人,我接触过几次,这人总是一脸温和笑眯眯,根据经验,这样的人很擅长背后捅刀子。”
黄舟挽还是那句话:“怎么,不可以?”
因为燕王不好对付,所以我就不能插手燕地的事?
“七弟,不是……。”
黄文举站了出来:“这事,黄家管定了。”
没想到,越来越沉稳的黄文举,居然这么冲动的冲了出来。
“五弟,七弟,我们不是说不管,而是此事,我们不能直接管,必须求助于人,需要从长计议……。”
黄文举摇头,很坚决:“等不了了,灾情多年,燕地现在时时刻刻都在死人,黄家即使式微,这燕地也是一定要管。”
“当年父亲在燕地,亲自训练燕字先锋营,大战胜利后,父亲又被紧急调去塞北,后来回了京城,没多久就去了。”
“我还记得父亲离开前,还说回乡祭祖后,会立刻赶回燕地,他不放心那些士兵,想要去亲眼看看他们安顿好没有。”
“先父当年没做到的事,他的儿子会替他做到。”
提及黄振将军,在场的人都不说话了。
黄舟挽道:“十年前那一场大战,我也听说过,燕地鲜血漫大地,燕地以少胜多,亦是惨胜,那一场大战,燕地无论男女老幼,提得起兵器的都上了阵。”
“那是一场全民参与的战争,拼着燕地所有人的血赢下来的战争,他们是想打赢了仗,赶走了异族人,好过太平日子。”
“都是只想要吃饱肚子的平民,为什么就是容不下他们?”
孙一鸣伸出手臂:“七弟,你说,大哥跟着你干!”
米飞也赶着伸手:“六哥也跟着七弟。”
何绍思咳嗽了一声,也伸出手:“二哥只是想周全些,还是迂腐了,也跟着七弟干。”
“还有三哥……”
“四哥……”
“五哥……”
“干了!”
七只拳头冲向天!
当天夜里,米飞悄悄地回了一趟家,先是跑到祖父的房梁上,悄悄的放了一葫芦酒,那是醉霄楼的新品,还是不对外售。
接着又去了外祖的厢房,最近一段时间,外祖一直住在这边,又拿出一葫芦酒放在床前的花瓶里。
米飞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一转身离开院子,离开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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