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就连楚阙也参与其中,总不能再以幻觉解释,仍是百思不得其解。向来害怕麻烦的云涯儿,不愿再想,也求楚阙莫要再问。如今更为重要之事,是该如何逃出城去。
毕竟已惊动官兵,城门必然戒严,所幸官兵并没看脸二人容貌,或许乔装可以一试。于是两人便又开始商量要如何打扮,以何身份出城,全然不知有人靠近。
待人近后,楚阙突觉身后异动,慌忙转身迎击,却见徐福是朝云涯儿而去。待反应过来,又去攻徐福时,云涯儿早被擒住,只得收了攻势,冲徐福挑衅道:“又是你这酒鬼,怎么不戏我了,反倒去擒那泼皮,莫非是怕斗不过我?”
“女侠武艺高强,我等匹夫又怎敢轻易对抗,因而只敢前来询问一二,并非惹事。”徐福一副并不认识楚阙之貌,却是对云涯儿“关照”有加,不仅大力将其手臂撑住,还将其头按下,令其无法动弹,“我上次见你自北方归来之时,便已觉有些不对,却又未发现如何异常,故而只敢怀疑,并未挑明。今日终于见得你使出妖术,虽是相识一场,但也不得不将你除掉,以免日后又如那张角一样为祸人间。”
其意这般明显,哪里只是询问一二,分明是要将云涯儿杀死。听得云涯儿懂得妖术,令楚阙有些动摇,不过一想起近日与之一同度过种种,还是决心相信云涯儿,又呛声于徐福道:“你这酒鬼,少将自己说得这般大义凛然。什么日后为祸人间,全是狗屁!我还说你日后定会错杀好人,现在就可以将你杀了么?”
这般所言,虽是有些强词夺理,却也有些道理,徐福听之,不免有些心虚。反复思来,又觉确实如此,若是自己在云涯儿为恶之前便将其杀了,那就说明他永世也无法为恶,便也谈不上为祸人间,即便不算好人,也只是个普通百姓。而自己杀了这个普通百姓,却是真真正正的在做恶,反而颠倒了过来,这与自己初衷完全相背,绝不可为。
不知不觉,徐福已将自己绕了进去,正欲松手,却见楚阙已等不及,偷袭而来,索性直将云涯儿架起,以手抵于其喉结之上,果然将楚阙吓退。思索再三,终又说道:“我游历各地,听闻各种传言,唯有一事,仍未明了。便是此人既入黄巾,却从曾替黄巾卖命,每每遇险,皆会逃脱,并且还能化险为夷。如此之人,竟还能得黄巾器重,实属可疑。”
说来确实如此,云涯儿自知虽从未打算进入黄巾,却也并非受人胁迫,如今又弄出这般事迹,着实不太光彩。按理来说,此等之人必遭人唾弃,哪还能够全身而退,可是偏偏总有人来巴结自己,就连黄巾领袖亦是对自己器重有加,实难以想通。
“因你并非现世之人,且有高人于背后默默相助。”徐福突然将云涯儿松开,并将其用力一推,只擎其右手,用力捏紧。
只见本是空无一物之手,竟慢慢浮现两处水滴纹路。这次两条纹路一般大小,比之云涯儿上次所见单独水滴要略小一些,且二者细节之处略有不同。更为蹊跷之是,两纹之尖皆指向楚阙。将楚阙吓得以为自己挡住什么,慌忙避开,纹路却随之消失。
此景三人可见,除了怪异,已不能再用幻觉形容,云涯儿更是无法再自欺欺人。其本以为,一直是徐福在暗中相助自己,可观察徐福良久,也不觉似在说谎。而若照徐福所言,充其量也就只是结识自己以后进行监视,帮已之人,另有其人。
思来廖化、张角,乃至张曼成、杜远,都曾对自己极为气,而且是在明知自己身份情况之下,绝对不像遭受蒙蔽。众人当中,除了杜远,皆在黄巾当中身居要职,莫非协助自己那人乃黄巾要人?
联想至此,突然记起冀州之时,张角三兄弟行为最难以理解,与其说是反复无常,对自己极为信任,倒不如说,其实是早有预谋,因而才会对自己如此异常。以其三人能力,此事也是极易好办,云涯儿便于心中下了定论。
可单单如此,仍是未能说通原由。只非现世之人,又非三头六臂,亦会老会死,与寻常之人又有何异?何不寻一更为杰出之人,偏偏挑中一无是处的云涯儿。
结果一人寻思半天,也未想通。再看楚阙神情,因其并不记得自己之事,反倒像个孩子一般不停感叹,正反复抠抓自己右掌。最后只得望向徐福,以为还会再透露什么。
哪知徐福也一脸无奈,说道:“此法和那葫芦,皆是一道人告诉并交由于我。起先我还不信,不过其能准确说出你最近动向,我便不再怀疑,遂寻你来。莫非……你真不知此事?”
弄了半天,原来徐福也是被士口蒙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几番下来,云涯儿实际并未受到真正侵害,不免有些怀疑那士口到底是敌是友。如此这般,更像如好玩一般,戏耍众人,根本毫无目的。
仔细思来,自己反常之时,极像韩忠与张曼成打斗之时。难道是自己误吃黄巾秘药?随即恍然大悟,与徐福道:“徐兄并非愚钝之人,应不难发现,若我真是妖人,并且懂得妖术,又如何能让你擒住?这些多半是那士口把戏。”其本欲说出黄巾秘药之事,但碍于楚阙也在一旁倾听,怕其多心,只得支支吾吾,言语晦涩。
不过仅此之言,徐福亦已理解,遂点头留下一句“我知了”,便腾空跃起,飞入身后墙内。倒是楚阙已被完全勾起好奇之心,缠住云涯儿,非要其多加说明,头疼不已。
突又听闻声响,便灵机一动,对楚阙说道此地不宜久留,随即伸手去抓楚阙手臂。以为又会遭到楚阙飞踢,正想试试自己是否还能看清,可楚阙竟并未反抗,反倒红脸催促其为何未走。惊讶之余,被其扯往巷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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