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纵使猜忌,黄邵这般也只不过是好言相劝,并未做何过分之事。况且赵锦也还在袁术之处,若真翻脸,必会陷赵锦不利,又怎可为?权衡之下,唯有暂且委曲求全,待将赵锦救出再作打算,只得从其建议。
得了答复,黄邵倒是未再假意询问,而将前番建议之事向部下吩咐,众人立即四散离去,只剩得三五护卫。随后,又再同云涯儿整备一番,原路返回。
未想才来长沙不过几日,便又匆匆返回,并且还察觉如此骇人之事,往日从未有过。这般本也只是无功而返,耽搁些行程,在士口现身之前,倒也并未有何为难之处。顾虑再三,索性将那担忧放之一旁,静心思考返回之后如何带赵锦逃脱之事。。
不知不觉几日下来,又来至先前那遇得怪事之处,就连黄邵也已察觉些许端倪,而向云涯儿询问是否要绕路而行,倒令云涯儿颇感意外。然而一思有黄邵在侧捣鬼,若其欲再蛊惑,去往哪处不也难逃怪异,又何必多此一举?趁早赶回才是当务之急。
于是紧皱眉头,与其答道:“前番黄兄询问之时,因我尚未离开几日尚未有感,这般经得黄兄相提,加之又过几日,忽而对那家中之人甚为想念,一日也不愿再作耽搁。况且有黄兄在侧,我又有何可忧?只管这般行去便是。”此番之言,黄邵斟酌再三,终觉有理,而未再相劝。
入得其内,这般果然并无前番诡异之象,不过只是一稍大空地,片刻便已贯穿其中,而来至对面。因得这般顺利,云涯儿不免更是怀疑这黄邵口是心非,为阻己之行而装神弄鬼。
哪知还未放心多久,约莫也就再行几里路来,前方道路忽现三五农人正各持农具迎面而来。按理来说,自己这边骑马,但凡路上行人,皆恐招惹祸端而多行避让,那几农人却非但不让,更连停步之意也未有半分。
眼看便要撞上,云涯儿只好调转马头避让,还未回到道中,只听身后金器作响,慌忙回头望去。只见黄邵正以双锤抵挡农人不知从何抽出之刀,而其部下因皆猝不及防,大多已被击落马下。
这般黄邵坐于马上应对众多刺,却无一人来袭己,令云涯儿甚为诧异。仔细观去,马下之人使那长锄有如长兵,显然出身行伍,并且训练有素。奈何未有办法,如此情形,自己即便想要高高挂起自也难为,只好假意上前相助。还未行近,一人便转身来拦,以云涯儿马术又怎斗得,不过那人并不攻来,只为阻拦去路,思来倒也正好,遂而假意伺机而动,实则不过只为观望。
几番下来,那群刺见难以赚得黄邵,便改攻其马,马自躲闪两回,终被一锄击中,受得重伤仍然坚持,但已明显迟钝许多。黄邵见之不妙,立即大喝一声,飞下马来,左右两锤各击一敌。顷刻之间,黄便力挽狂澜,那刺被一一打翻,只剩先前以刀刺其之人。
得见如此,云涯儿不由大惊,幸而方才佯装救援,否则若是趁机逃回,万一被那黄邵脱身赶回汝阳,赵锦岂不危矣?此番拦己那人亦已无暇顾及这边,而转身去援,得了空闲,云涯儿只得仍再纵马上前。
此回又未接近,倒轮到黄邵大声劝来,“廖方将莫要管我,还且趁机脱逃,此人武艺卓绝,唯恐你我二人合力也难应对。黄邵命硬,自无要紧,但我曾与夫人保证,不能令廖方将有半点闪失,请方将莫要令我又再失信于人。”
虽不知此些刺目的为何,但如何看来袭去之人刀刀直指要害,绝非逢场作戏。如此危急之时,黄邵竟还能说出此话,云涯儿已是目瞪口呆。这等重义之人,己竟还行猜忌,未免太不仗义。如此一来,倒更不能弃黄邵不顾。且赵锦又非真为己妻,即使己真有闪失,其自还可择人而嫁。若为此承诺而白白折损黄邵,更是不甚值当,又何需守之。遂而跳下马来,拾起兵刃,直援黄邵。
几合之后,终剩云涯儿与黄邵一前一后,夹击那持刀刺。而那人始终背对云涯儿,明知这边更易攻之,却除躲闪之外,仍只攻黄邵。这般看来,此人似乎与己相识,但因难见其面,只凭衣着身材而无法辨认。
本来那人单斗黄邵稍占上风,但因有云涯儿不时朝其身后袭去一刀,令其分心,倒慢慢显了颓势。加之黄邵双锤极重,又难生接,那人招架几下,明显气力所剩不多。见得如此,云涯儿正欲一鼓作气,举刀直刺其背。哪知那人猛地避过,而直掰黄邵之臂,并往刀前推来。
眼看己刀便要刺中黄邵胸口,奈儿却难以将力收回,顿时惊慌失措,莫非自己生平头回取人性命就要取友人之命?好在黄邵大喝一声,挣脱那人束缚,而又以臂猛档,将这边刀刃打偏,才是未有伤得于其要害。
惊吓之余,云涯儿慌忙去望黄邵,但其此刻已是怒不可遏,抄起大锤便朝那人扔去。但那人步伐矫健,轻易躲了此击,而又唤起地上众刺,掩护逃去。待到已不见踪影,那人才不再恋战,健步如飞,霎时亦已无踪。
观得如此身法,云涯儿自与黄邵同挂惊讶,只是这边不仅惊此身法,更惊印象当中能如此敏捷者,只有一人。但刺已然离去,这般自也难再确认,倒更希望不过为已认错。
随即转身去问黄邵伤势如何,黄邵却言此为小事,其更在意为何刺这般前来是为取其性命,而非云涯儿。毕竟照其印象,其一向跟随何仪行事,应未与人结怨才是。
虽猜得八分其惑之由,但云涯儿却并不敢向其说明,只得默默又再扶起地上各人,协助处理伤势。幸而各人皆未受得不治之伤,只稍作处理便能行动。但难办之是,马已伤了两匹,无法再骑,更不知如何带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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