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云涯儿顿时掌上使力滚至一侧,随即猛立起身,腾空飞踹其肩,果然来人上肢力微,受此一击已握刀不稳。继而趁势回身夺过其刀架至其项,另手擒其双臂而喝,“何方贼人,为何害我!”
哪想来人未答,身后却已先传来孙策之声,“原来仁兄擅使奇招,非以力制人,难怪方才孙策请战而不应,不过倒仍一饱眼福,实为畅快!”随后其便走至身前告知刺原是其所派来试探。
听得此话,云涯儿顿时怒火中烧,未想孙策竟也用此卑劣之法,且比昔日徐福来得更为凶险,并已得逞。正欲发作,忽又觉不对,若己就此大动干戈,岂不正中孙策下怀?遂立改思此人毕竟救己之命,且尚年幼玩心甚重,此刻有失分寸自也情有可原。逐渐强压怨气,一把将所擒之人推去,又作辩解,“此不过乃为行走世间所学傍身之术,绝无高深,更不能与虎相斗,还请小兄莫要惊奇。”虽自知此言已难再说服孙策,但也难想更为妥当说辞以作掩饰
却未料想孙策竟如意会一般点头附和,并佯斥那人不听其令擅自来袭击,推搡其人匆匆告辞又往北边去了。莫名又得自由,云涯儿只觉一头雾水,但为防孙策再改主意,只得立即细步往东,躲其远些,待到寻得隐蔽之处,再思去往长沙。
可惜孙策之事刚罢,却又轮到桂元骑马赶来,当即自知来者不善。“廖方将,不,蔡小兄,别来无恙。”一听其言,果不其然。意外之是,其竟连己假名也知,自应前阵才与己见过,但反复思来,却仍无此人印象,不禁又再猜想莫非其为谁人部下,而己未有注意?
见得这边疑惑,桂元顿时大笑三声,随即抬手至腮轻轻一捏,竟将面皮撕下,吓得云涯儿几真以为遇得何方妖孽。然再定睛一看,那皮原是假面,眼前之人虎目宽眉、相貌平平,虽不足令人印象深刻,但仅凭眼神之中所挂狂傲便已足够辨认其为杜远,更不消说此相前阵才曾见得。
惊异之余,不由恍然大悟,其字元之,合之正为一远,而那桂字亦比杜不过多之一土,已极为明显。加之桂元多番为难,显然对楚阙有所颇有偏见,此除杜远之外,还有何人?只怪自己心思不细,早未料到。不过撇比细节不逃谈,更为不解之是,其明已隐藏周密,又尚未被人识破,为何此番却要自行现身。
“看来多日不见,蔡小兄还是这般拘谨,既然不愿再见我颜,那我扮回便是。”趁云涯儿沉思之际,杜远甩出一言真又将面皮往脸上贴去。本以为可以重现易容之术玄机,稍还有些许期待,哪知杜远这般不过勉强将假面挂于脸上,全然不复先前样貌。
尝试几番,杜远终恼羞成怒,直将假面摔至地上以脚踏之,口中还不忘呵斥,“此面揭下明已不可再用,却诓骗于我随时皆可变幻模样,若再遇得,定拿你是问!”也不知其正对谁人言语,听得云涯儿已不知说何是好。
待到二人皆缓过劲,杜远倒又嬉皮笑脸凑近过来,“小兄莫惊,并非我喜带此面,乃是万不得已罢了!毕竟裴元绍曾见得于我,并还有所过节,若想混于其中,不作避讳自是难行,故才出此下策。”
此惑虽解,但实也无关紧要,不必打断,遂仍安静听其继续说之。“先前我本得任务跟随你那大夫人前往寿春疏通孙坚上下关系,早已将前后之事规划妥当,只等步步行之便可。岂料半途竟遭变故,你那夫人被一马车拖走,再无音讯,反因此遇得方将,倒也因祸得福。方才当于众人之面,难以相认,此刻无人在侧,自也无需隐瞒。”
听其说来一通,各句似有联系,却又不慎紧密,也不知乃率性而为,还是话中有话,而此现身理由更是太过牵强,不足为信。且己若未记错,其此离黑山,应为调查黑山叛军而来才是,本已寻对方向近得裴元绍之侧,却因改跟于己而又跑偏,倒也不幸。只可惜如今楚阙又去何处暂且不提,仅仅赵锦下落不明之事,也已致己并无闲心陪其调查这等无关紧要之事。
随后杜远见云涯儿依旧自顾自思,便又改挖其耳,仍漫不经心,“看来蔡小兄似乎并未明白我意,那我也只好先在此声明,黑山叛军乃我分内之责,绝不敢劳您大驾。实因如今我尚有疑问需与你那夫人问明,才仍旧搭话,只怪先前明有时机未能把握,此刻夫人若不愿见,不见便是。但方将可否代为询问,待解我疑惑,自不再扰。”
万没想到此人竟己猜至如此地步,断定己非对此全然不知。不由思来还好掌控他人身体之事于这世间罕有,否则未必能瞒过其眼。但其终归还是算漏,便是己实也不知楚阙所在,更无机会代其问之。
此番再显为难,终令杜远懒卖关子,而开门见山,“近来我所寻之线索,皆各指向同一道人,故而天真以为那道人便是罪魁祸首,继而隐忍伪装,顺藤摸瓜,万幸真被已寻得于其。此本皆大欢喜,然却大失所望,莫说那道有何妖术,即便丹药也无一颗,打至半死,才肯招认乃受一女子指使。”说之,其竟诡笑三声,将音压低,鬼祟续言,“但你可知,那女子有何特征?”
望其一脸得意,自知定有不妙,却仅凭如此也难联想到底是何女子竟有此本事,更无闲心瞎猜,便摆头催其快言。杜远顿觉无趣,拉下脸来又再挖鼻,“道人所言,那女子一袭黄衣,平日皆以黄巾蒙面,会见之时,其又来去匆匆,实难辨认。但其身后常背一长一短两剑,步伐轻盈,好似黄雀……听得此言,不知方将可有何看法?”言罢,其已将手抽回,摆于眼前望之几下,便擦至衣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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