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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作茧自缚4
    如此阵仗当前,杜远竟面不改色仍望指尖,而待来人靠近才轻抖马绳,直立马背之上,令马自行逃走。随即振臂后跃,其侧随从心领神会,纷纷下马护至两翼,使得来人难以围夹杜远,只得与随从厮杀。
    落地之后,杜远也不急相斗,反而张望四处,高喊一声,“几月未见,未想姑娘仍旧如此热情,实在令我受宠若惊,只今日并非是我思念姑娘而来,莫非姑娘招呼情郎也是如此?”
    听其话味,不难猜得其言何人,却令云涯儿更觉难以捉摸,直至赵锦从那屋中走出,才知自己猜错,而以杜远胡言乱语之脾性,倒也不算意外。
    那边望得这边,满脸怒颜忽而舒展许多,张目迟疑一瞬,立改瞪回杜远,“你与我仇,不共戴天!今日既然找上门来,纵是有蔡郎替你作保,也莫想活离此山!”随即扭头呼喊,又是几十持刀大汉从内里蹿出,直袭杜远。
    看至此处,云涯儿更为不解,观杜远神态镇定,自是早已知晓赵锦藏匿山中。且明记得其言是为寻联合之人前来,不由猜想莫非杜远其实亦知那张宝义女乃为赵锦假扮,而故意诱己前来?然想杜远诡计多端,应不至于冒此可作避免之险才是。
    疑惑之间,杜远连其随从已与赵锦部下斗之数余合,非但未落下风,反将对方步步紧逼。稍作分析倒也不奇,杜远之众自为随其身经百战之精锐,而赵锦部下大概又是哪处收来之贼,并非技不如人,乃为太过惜命,皆不愿以死相拼。
    片刻之后,场面已显胶着,杜远便收了兵刃,伸平右臂做出讨要之状,歪头斜眼,“行走世间身不由己,你那部下欲取我命,我又怎能任其宰割?而我从未有害你性命之心,为何不愿心平气和与我共商大事,况且联合之事乃为你先提出,哪有如此待之礼?”
    “呸!我乡勇没落躲入山中暂避祸事,莫说早已没了共争天下之志,纵是仍有所图,又怎会勾结你这忤逆谋反之贼!你今此来,怕不是为探我虚实而故意污蔑!只可惜你命已休,再无享那荣华之日!”赵锦答时神情震怒,全无与杜远商谈之意,言罢立高呼一声,顿时又有数十大汉从那山下赶来。
    只见那边众汉衣着干练统一、面目狰狞,显然比赵锦身侧之人更具威胁。再细观之,其服似乎曾于何处见得,猛然一想,此不正为周仓当年所着?看来赵锦确实已与裴元绍联合,这般再思其为何要接近于己倒已显而易见。然听其意,似乎确实毫不知情,一时又难辨到底谁作虚言。
    而裴元绍众攻势迅猛,逼得杜远等人围聚一团,终不再显游刃有余之貌。但杜远并不因此示弱,仍不忘一边打斗一边讥讽。然无论随其怎说,赵锦已不再反驳,只怒目瞪之,并催身侧之人助阵,更下决心非将杜远置于死地不可。
    观得那边相斗危急,云涯儿又再犯难,不知该作逃去还是上前救援。思来自己确实等候此机多时,但若见死不救终归有些于心不忍,而此事又非同一般,乃为二人私愤,无论是救不救皆会被其中一放所恶。权衡一番,终是高举双掌劝道:“二位息怒,听你二人所言似乎有些出入,不知其中是否误会,莫不是遭了奸人设计。为此两败俱伤太过不值,可否静下心来商议一番再作打算?”
    此言未能得来杜远答复,倒是又将赵锦激怒,叉腰伸指而喝,“你莫多言!我与此贼之仇何需误会,不管何事,待我枭下其首祭完死去兄弟再与你谈!”全无退让之意。
    更是万没想到杜远竟趁赵锦怒骂分心之时,得其提醒而从人群当中奋力杀出一人空缺,不思逃走,直奔赵锦,一把将其擒下提刀大喝,“全皆打住!若不想此女身首异处,乖乖放下兵刃束手就擒!”
    经此一吓,本就畏首畏尾之赵锦部众自立弃兵刃抱头蹲地,而前来支援之裴元绍众却仍握刀兵,只暂退后几步止了争斗。仅此显然并不足令杜远满意,随即又再喝之一声,那边仍旧无动于衷。
    见此场景,赵锦从那惊恐当中挤出一分冷笑,“要杀便杀,此些之人并非我部,只是担忧援救不利受得责罚罢了。但你若真将我杀之,亦难改写今日为你祭日之实,又何必耍此伎俩白费功夫。”而其显然未有嘴上这般英勇就义觉悟,双腿颤抖之状已难掩盖。
    反复观去,裴元绍众明面按兵不动,实则正候时机,确实如赵锦所言,并未真有忌惮。更为要紧之是,杜远并非蠢人,亦非杀赵锦不可,当务之急乃为全身而退,自不会受赵锦所激莽撞行事。
    张望几眼,其果趁对方尚有收敛之时而挟赵锦往前步步迈去,直至背对山道,立唤随从皆上马去,并劝云涯儿同归。这边听之,顿时犹豫不已,但仍缓缓引马靠近。哪想还未绕过裴元绍众,赵锦却忽作反抗直夺杜远之刀,惊得杜远一脚踹开,忙攀马上,头也不回就此逃下山去。
    情急之间,云涯儿亦加紧催马,然为时已晚,众汉未能擒下杜远立马转向这边,若非赵锦喊停,只怕身下之马早已成了刀下亡魂,随即乖乖下马受降。
    驱走杜远,赵锦本还凶相未收、极为不甘,然望来之时却仍强挤笑容、欲言又止,而后令部下好生看管,便背过身去匆匆奔回屋中。只是身旁众人虽得赵锦指示确实未作为难,但也不令这边妄动半步,唯立于原地僵持。片刻之后赵锦总算返回,而其面上妆容已改,更将衣也换去,观之倒有如初见之时那般。
    不过既已经得其间之事,顾及自也难消去,仍旧对其有所防备,深有刚出虎口又入狼窝之虑。此态被赵锦观得,其立仰天叹息,“我知往日温情早已不复,但还请蔡郎莫要如此待我,此比剜我心口疼痛更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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