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作坊爬出后，小短腿安娜就趴在鞋架旁边，瞪着一双大眼看向厅。
    窗外，狂风大作，粗大的雨点落下来，和法国梧桐一起抽打在落地窗上，叭叭直响。一道亮光划过，刹那间照得厅如同白昼一般，映出了汤圆精难得严肃的肉脸。
    滚雷轰隆隆地炸开，空气变得愈加沉闷。
    短暂的白昼后，比肯山重新陷入了黑暗，没有一点灯光。
    在暴雨中，比肯山停电了。
    她住在波士顿五年，已经两年没见过如此大面积的停电，还是在州政府所在地比肯山。
    上一次是因为发电厂电力设备整修，停电范围也就是威士顿坎布里奇剑桥小学附近。
    ……
    时间倒回到十分钟前。
    小作坊内，小短腿被一阵烦人的电话铃声吵醒，科尔森的电话。
    安娜正趴着睡觉呢，身上还盖着毛毯，接到电话时，起床气还没清。
    “听着，安娜，有人进入了别墅，你赶紧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声音中夹杂着浇注而下的雨声。
    小短腿还没睡醒，依然迷糊。
    “保护你的特工失去了联系。”
    小区外的监控车上，科尔森情绪激动，气得想要砸掉手机。
    四名训练有素的特工，全副武装，分布在小区不同位置，相隔超过百米，相互守望，成掎角之势，看着万无一失，结果连警报都没发出就让人解决。
    他感到忧虑，他知道，这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作案。
    没准小区整修电路就是犯罪团伙搞出来的伎俩。
    科尔森敢肯定，那群家伙在神盾局的眼皮子底下，已经观察了小区很多天，摸透了特工的作息时间。
    若不是科尔森心细，临时核对了特工巡逻位置，神盾局连小短腿什么时候失踪都不知道。
    科尔森心急如焚，局里再派出来支援需要半个小时，没法子，这个时候只能自己单上。
    刚想跟小短腿说他正在赶来，让她不要惊慌，这边话没开口，那边传来了盲音。
    “见鬼，手机信号被人屏蔽了。”
    容不得犹豫，科尔森擎出雷明顿八70霰弹枪，穿着防弹衣，冲下监控车。
    大雨疯狂地从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一般。
    不到片刻，科尔森身上就被浇了个通透。
    轰...
    天空中一道闪电爆发，像一把利剑，扎破天空。闪亮的银弧，从黑夜里一路奔下，越过州议会大厦，砸到小区花园上。
    ，
    小区花园上，科尔森看到了一名卧倒在灌木丛中的特工。
    科尔森记得，这名特工的叫詹姆斯，刚从神盾学院毕业就加入到科尔森的外勤小组。
    现在他死了。
    死于凶手摸哨。
    折颈而死。
    折断位置在颈椎中部。
    科尔森知道有一种徒手折颈的手法，巴西柔术裸绞折颈。
    右肘内箍受害者脖子前面正中，左手从脑后抓住受害者头部向左平拉，同时右臂发力向右上方猛提。这样左右臂和受害者体重就构成了一个剪切效应，力量一大，干净利落。
    只是，这样一来，需要的力量极大，至少要在200磅以上，身高也要超过受害者一个头。
    那换算成吨位，要超过科尔森50公斤。
    科尔森沉默，将匕首扣在手心后，加快速度跑向b栋。
    在路上，他见到了其余三名特工，都死了，死因各不相同，一个是直接胸口凹进去一个大坑，心肺击成粉碎，一个是双眼被掏了出来，四肢扭曲成奇怪的弧度，最后一个最惨，直接脑门凹下去老大一块，脑浆都迸裂出来。
    三个特工，每一个都是一招解决。
    没有用武器，全拼体术，一个人。
    科尔森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的本事，摸哨杀掉四个特工，在别人没有提防的情况下，他也可以。
    只要摸到敌人的侧后边，将匕首瞬间插进颈椎之间的间隙，切断运动神经，效果和折颈一样。
    就是这样风险极大，稍有不慎，就会暴露自己位置。
    而对手，看他的行事作风，杀人杀成了习惯，一招下去，都不需要补刀。
    极其难对付的敌人。
    轰...
    又是一阵雷声。
    在闪电中，科尔森看到了b栋大开的门，门前的前庭花园，白色的木栅栏门被一脚踢开，木条四分五裂，散落在攀爬藤本植物上。
    山庄的大门上留下了一个很深的脚印。
    力量强大，精通巴西柔术，这就是科尔森现在要对付的敌人。
    一手拿着军用手电筒匕首，一手拿着霰弹枪，科尔森对门内喊安娜。
    屋子里发出奇怪的声音，沙沙的跟蛇爬动划过草地时发出的声音一样。
    手电筒往下照，科尔森看到地板上的一滩血迹。
    是谁的？
    科尔森可不觉得是安娜的，不论是神盾局，还是那些下三滥，都认为活着的安娜比死了价值高。
    莫名的，科尔森感觉到一阵恶心头晕，他还以为晕血了。
    摇摇脑袋，定了定神，顺着血迹，科尔森终于看到了沙沙响的东西，一个扫地机器人。
    可能是小短腿做过定时，只要到了时间，扫地机器人就会自动启动清扫地面。
    “菲尔·科尔森？！”
    迎着刺目的灯光，科尔森看到了打着手电筒的小短腿，看着毫发无伤的模样：“敌人呢？”
    难道是小短腿解决了？！
    科尔森摇摇头，这不笑话么，什么时候一个卖萌的宠物有了攻击力。
    当然，科尔森觉得，汤圆精制造的武器是杠杠的。
    小短腿没理科尔森，她现在烦着呢，你看看屋子，到处都是血迹，从厅到走廊，从走廊到厨房。
    偏偏扫地机器人也不老实，瞅着机会就捣乱，抹着污血到处跑。
    这倒好，没准哪个角落里就残留着血迹，洗都洗不干净了。
    小短腿迈开步子，顺手提上背带裤吊带，走到科尔森面前，仰头望了科尔森一眼。啪啦，抬起一只脚踩了下去，踩住了扫地机器人。
    机器人兀自动弹，在小短腿脚下咔嚓咔嚓地响。
    安娜更烦了，索性两只小短腿都踩了上去，一跺再一跺，将机器人圆盘踩成粉碎。
    好了，终于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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