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多好享受这感觉,待了好几秒,他才挥挥手,让大家坐下。“命令,海兵陆战队第1营、龙骑兵第三营、宪兵大队队本部组成突击军团,由军法司同知陈新带队,由巡航舰第三分舰队护送,今天中午出发,突袭罗碧城。情报司陶同知会随同前往。”
角落里,穿着一身真腊贵人衣服的陶二成站起来微微点了一下头,这一任的副王在三角洲有两三个驻地,刚刚确认这位如今待在罗碧城。许三多的将令是“那个副王和贵人们尽量驱逐回金边,其他人一律生俘。”
龙骑兵第一营,派出一个先遣哨沿大路向东,他们的任务是一路穿过边和、春碌、藩切等城镇,打通到金兰湾的陆地联系。巡航船第一、四分舰队作为预备队留守大营,同时派出有力船只控制上游两百里河道。其他巡航船队护送运输船队回台。独立炮营、龙骑兵第一营营部留守大营作总预备。其他部队分成三个作战群向西、北、东三面分别推进。
“命令台东团团长何英为西路战斗群总指挥、台北团团长于国实为北路战斗群总指挥、桃园团团长金岁为东路战斗群总指挥,参军司司官陈侃驻守大营,为行动总指挥官。”
至于许大人自己,他觉得三角洲上的这些真腊部落,本质上和台湾的土番没什么区别,这战争注定是一场困难的、长期的、极低烈度的战争,他不想在这上面花太多精力。现在他要忙的是到处走走看看,未来的城市、道路和桥梁如何规划,骠骑兵中队会随同保护他前往,而方毅之则要留在大营里开始组织民政工作。
工商司的侯胖子,暂时留在大营里,准备建设一只小型浅水战舰,毕竟湄公河在三角洲地区分成了九个分支,之间还有无数的枝枝叉叉纠缠,靠着台湾那些走海大船,虽然在主航道上通行无碍,可是想控制其他小河道,那必须用吃水只要几尺深的内陆船只才行。工商司调不来那几个船场的大师傅,后来他们干脆跑到广东,买来两个造江船的船场,直接在河口开始造船。
“老侯,你这几天赶紧把船场敲定,然后跟上我,到处转转看物产。”说完这话,许大人打马出了营地。
五月十四号,第一只暹罗人的船队开进了河口,他们送来五千石大米、一千五百根大木和六百农奴。后面还会有很多暹罗船只上岸,送来大木和农奴。更多的广东船只,会送过来疍户和牛、马、骡,而台湾自己的大船,会源源不断的送来人口和各种物资。海口那里,每天热闹的如同赶集一样。搞到最后没办法,只能在海口上建了一个巨型望楼,用来指挥交通,中南半岛上从未有过的移民计划正式启动了。
“湄公河改名九龙江;大营下游五里江东岸马上建一个分码头,运木船一律停靠那里;堤岸正东十二里定为圆心,那里改名西贡,以后任何勘探都从这个位置开始计数;西路战斗群尽快控制茶荣,那里要建一个至少百丈的码头,茶荣改名海口,从海口沿前江向上游勘察,寻找与河仙的交汇点;联系河仙,让他们负责西路战斗群的粮食供给,减轻大营压力;十五天内必须修通到边和的道路……每天从大营里发出密密麻麻的指令,几万人慢慢的变成了十几万人,平原上到处是巨大的工地。
“大哥,许帅那边儿又来了信使,他说咱们前面运去的九千石粮食,就算是今年的赋税。人家要求咱们今年后几个月,每月再保证送三千石,怎么答复?”
鄚玖的脸快变成黑色,他这河仙苦心经营这么多年,也不过才聚拢三万人口,每年要收九千石粮食,这也实在是黑了些,更何况这一张嘴,又要两万多石粮食。
“带路,我去和信使说!”两边坐定一对,才发现手下会错了意思,人家说的是一时也搞不清楚河仙到底多少田地,今年就按照九千石收着,等琉球人安顿下来,还会来人核实,到时候再定赋税。
“许大人说了,后面收多少肯定不会比真腊高,他让大人以后不用再给真腊贡赋了,由西贡保护河仙。”听到这话鄚玖顿时泪流满面“天使请回复许帅,下官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从暹罗买两万石粮食运过来。”
结果又出了新情况。
“鄚大人千万莫要去暹罗买粮,今年一年那边粮食已经被我家买断了。许大人意思,请贵家多花些力气,去真腊各家贵人那里收粮食。许大人会让西路记账,大营那边会按照一圆一石给河仙结钱。”
总算来个好消息,暹罗今年大约一石三钱五分银不到些,真腊粮食怎么也超不过四钱半,运过去人家给七钱二分银子,鄚大人也是做惯了生意的,脑子里转一下,马上估计出自己一石大约能挣一钱半银子。
“这这这,许帅这么体恤在下,实在是,实在是,鄚某之幸,河仙之幸啊。”
等把真腊副王赶走好多天,金边那边也没个动静。许三多颇有些奇怪“二成,真腊平时就是这风格吗?他们会不会憋什么大招对付咱们?”
“他们不会的。”陶二成待在这边好几年,他比较了解“这一百年,广南废过真腊国王两次,杀过一次,暹罗也弄过一次,咱们这才驱逐了一个副王,实在不算什么。”
他给的建议是金边也在九龙江边上,不如朔江上去两条大船开几炮,估计真腊人一害怕,马上会过来谈判。
“恩。”许三多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这边你比较熟,听你的吧。”
去年底的时候,因为台湾要谋划进军南河,这事儿需要大量人力,到处筹措人口的王浩把主意打到康熙皇帝头上,他让清国研究室写了一封情深意切的奏折送去北京,假称最近和倭人连年大战,人口颇有不足,想让大皇帝给台湾补充人力。王大人打的歪主意,是想把台湾改成全国流放地,把各地罪犯统统收过来。
罪犯补充殖民地人口,本就是人家欧洲夷人常用的手段,王大人觉得英武如康熙大皇帝,是能理解他的苦衷的。
“至为荒唐!”没想到这篇文章惹出大皇帝怒火“神州子民怎么能随意入藩,着王骘(时任闽浙总督)行文柔远驿申斥尚泰。”转身一想,大皇帝反应出多少有些不对,尚贞国再小那也是君。
“等等,让福建查查琉球哪个官出的主意,让王骘申斥这糊涂官即可。”
这奏折上的也真不是时候,正好就在这几天,经过北京数次反复逼问,乌尔河会战的损失和真实过程刚刚报上来,皇上正在盛怒当中。
惨败,从来没有过的惨败。这些年准噶尔一直向喀尔喀蒙古诸部侵蚀,早些年大清国有内战,一直腾不出手来,现在内战已经平复,二十八年九月清俄双方又签订了“尼布楚条约”,这样东北战略方向已经安全,康熙爷早就准备和准噶尔人翻脸了。
二十九年六月,准噶尔军一部从喀尔喀蒙古,一路追击外蒙部落进入内蒙,理藩院尚书阿喇尼带领京旗八营一部、内蒙各旗蒙古兵一部,科尔沁蒙古一部和黑龙江新满洲一部,共两万人和准噶尔人约两万在乌尔河流域相遇,大战爆发。
俄罗斯驻准格尔汗国特使基比列夫,给莫斯科的汇报写道从黎明打到午后,清军几乎一直被准噶尔军围击或夹击,其人员伤亡程度是不言而喻的。清军两个统帅一个毙命,另一个狼狈而逃。
尚书阿喇尼的请罪折子写的是“厄鲁特多火器,而我火器兵未至。”
会战之中,最英勇的黑龙江援军全军覆没,其他部队全部被打到崩溃,大清国在漠南蒙古左翼建立的防线不复存在。清朝初年的军事行动了,战败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全军覆没就太可怕了,而且这是两万对两万的战役,消息核实后京师大哗。
丧师辱国,大皇帝将阿喇尼及兵部尚书纪尔塔布连降四级,同时连发旨意,从前锋营、护军营、禁旅八旗、内蒙各盟旗调兵十万,组成两路大军。左路大军以裕亲王福全为抚远大将军出古北口,右路以恭亲王常宁为安北大将军出喜峰口,两路大军都在距京师四百到五百里内扎营,准备在窥到葛尔丹主力后与之决战。
康熙暂时留在北京,做好随时到前线御驾亲征准备。乌兰布通之战序幕缓缓拉开了。
大清国不搭理,外交司又把眼光瞄向朝鲜,鲜人虽然羸弱些,毕竟也有四五百万人口,而且和汉人同源,用起来也方便。这两年台北向朝鲜派出数轮特使,希望拿武器、珍宝、布匹甚至金银和朝鲜换一些农奴、流民。而朝鲜的反应是不应。
北方大国的反应既然如此迟钝,王浩只好把外交突破口继续放在南面,机会很快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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