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你认不认识制药方面的厂家啊?”江米试探着问杨博康。
小鱼儿把杨博康喊姥爷,江米却觉得还是喊外公好。因为她已经喊李淦姥爷喊习惯了。而且李淦对李腊梅还有养育之恩,江米觉得一个姥爷的称呼,比起她爷奶来,老人家还算配得上。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杨博康回头望了一眼江米。
他心里虽然觉得小姑娘的确能干,但对小鱼儿的说法却有些不以为然,以为那是小孩儿家的盲目崇拜。江米或许能认几种可以卖钱的药材,但小小年纪就能看病抓药啥的,在他看来只能当童话来听。
江米瞧着她外公的神色,就知道老人家根本就不信她。顿时有些不想将谈话进行下去了。
“哈,我认识部队制药厂的人。前段时间,有人提供了个防治风湿性关节炎的药膏方子,战士们用了都说效果不错。难道你也有这样的好方子要拿出来?”
杨博康明显是在开玩笑。
他却不知道,那个他口中效果不错的药膏方子其实就是出自江米之手。
江米没吭声。觉得老人家态度不端正,她懒得跟不正经的老干部说话。
杨博康半天没听到江米吭声,回头再一望,人家小姑娘竟然合上眼,不搭理他了。不禁有些尴尬和失落。
心里不由有些后悔,是不是刚才说话不小心伤了小姑娘自尊心了?
“王刚,你说,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过了一段时间,杨博康以为江米睡着了,便小声问开车的王刚同志。
听到老干部这么问,王刚脸颊禁不住抽搐了几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家首长这个貌似正经又略显幼稚的问题。
可是不回答又不行。王刚努力思索了片刻,点点头道:“首长,你刚刚似乎也没说错啥。”就是说话的口气不太对。
“没说错?”杨老干部自己个认认真真回味了一下。
手指头在下巴上无意识的蹭了蹭,老干部心里想自己似乎是没说错啥啊,干嘛小丫头就不理人了呢?
这辆吉普车的性能非常好。乡间道路又少车辆,王刚开得跟飞起来一样。杨博康怕出问题,几次提醒他慢一些。
王刚却有些记吃不记打,尤其是见宽阔的沙土路上一眼望去人际罕见,不一会油门又给加了上去,撒了欢地跑。
不过这样倒是节省了时间,从兰溪村到蒙山后面的李家夼,明明绕行了五十多里地,却只用了十来分钟。
等到了李家夼附近,道路渐渐变得狭窄,王刚才把车速降了下来。
杨博康此时面上不显,心里已经做了决定,回去就把这个莽撞的家伙给换掉。坐这家伙开的车,不要命也要给惊的短命。
江米和江小渔倒没觉得车速有多快,主要王刚车虽然开的快,却也稳,反应也灵敏,遇到坑洼地方提前就选好地方绕行过去。
江米甚至还喜欢上这种飞一般的感觉。觉得以后自己要是需要雇司机,也雇佣个像王刚这样的。
李腊梅被厚厚的被子包裹着,也没受什么影响,上车后很快就打盹睡了过去。等到叫她时,方才知道到了李家夼。
江米跟杨博康商量了一下。没让李腊梅下车,让江小渔也陪在车上。
因为不放心李腊梅,加之进村的路况不好,杨博康腰腿上都有伤,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老干部已经开始吃止痛片止痛了。江米便主张让王刚陪着她去村里找李淦。
其实江米知道杨博康要来李家夼的原因,无非是让李淦给帮忙认证一下自己是李腊梅亲爹。
江米这会儿根本就不怀疑杨博康的身份。到李家夼来,她只是觉得,她们一家准备搬去青城的事,应给跟李淦亲口说一声。
李家夼三面环山,只有一条路通往外面。村子虽然交通不便,但因为距离莱县县城不远,靠山吃山,村人生活水平倒比兰溪村要好上一截子。
一进村口就望见村子东头接连盖了两栋砖瓦房。
每栋砖瓦房都是五大间,看起来又高大又气派。
江米走近的时候,恰好遇上人家起屋,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震得耳朵痛,江米使劲捂着耳朵都不管用,等到鞭炮响完,江米就觉得两只耳朵嗡嗡作响,因此就没听清在屋顶上放鞭炮的李淦叫她的声音。
王刚倒是听见有人叫江米,但他不认识李淦。
见江米冷着小脸,仿佛一副没听见的样子,便以为那是无关紧要的人,便也没提醒。跟着江米很快走了过去。
不料等走到村中心李淦老住屋,院子里熙熙攘攘的尽是帮忙做饭的人。找了一顿,江米方才在烟气弥漫的灶房里找到李淦老婆。
老太太乍然看到江米,给生生吓了一跳。
老太太以为江米是来跟她要钱的,虎着脸就往外撵人。
“你这丫头,不年不节的来干啥?你姥爷可是刚给你们送去一大车东西,你们家可不能这么贪心不知足!我这边都忙死了,哪有功夫侍候你?趁着天不黑,赶紧回家去吧!”
“姥,我是来找我姥爷的!”江米大声喊了一句。
虽然不是亲姥,可也不用这个态度吧?
老太太一听江米要找李淦,还以为这丫头见自己不给东西不给钱,要找李淦要,顿时气得踱着脚嚷嚷起来。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谁家闺女都嫁出去十好几年了还整天刮擦娘家?回去跟你那个瘫死娘说,我老李家不欠她的,有本事她去找她亲爹要去!”
“孩他娘,你咋说话哪?有你这么做老人的吗?”
李淦这个时候跟在江米身后赶了回来,一进门就听到自家老婆子撒泼,不由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咋说话?我们家就是不欠她李腊梅的,别整天觉得我好欺负,替人家养女儿,都嫁了人了,还不消停,难道还得连孩子给她养一辈子?”
老太太拍打着巴掌,嗷嗷地叫嚷。
院子里帮忙的小媳妇也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我婶子说的对,咱老李家虽然心善,可也不能做冤大头。都给养大成人,还贴了嫁妆嫁了人了,也就算尽到心了。可不能管一辈子呐。”
“就是,就是,就是亲生的,嫁了人的闺女也不能老指望娘家帮扶。没这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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