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卫平的内心此时十分复杂。
他并非愚笨之人,江朵对他的企图不良,他有察觉,却故意装出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
他其实就是想看看,江米到底对他是个什么态度。
这个时候,他蛮可以顺着江朵话里的意思,把江朵放在地上,然后招呼俩战士过来,帮忙把江朵送去医院。
可他还是坚持亲自抱着江朵,把江朵送到了他爸的吉普车上,驱车直往最近的海军医院而去。
挂号,就诊,拍片,检查,样样都需要钱。
江朵不是军人,不能享受军人的免费待遇。
聂卫平身上钱也不多,便把自己的军官证押在了收费处。
“卫平哥,医生说我腿上摔出骨裂,让我卧床休息。可我家里也没人来照顾我,能不能帮我找个保姆……”
江朵检查的时候,聂卫平没进去,也就不知道江朵到底有没有摔伤了腿。
现在江朵说腿摔出骨裂,聂卫平就当她有骨裂。
在护士的协助下,把江朵抱上平板车推回病房后,聂卫平走出病房,去了护士站,给江米的手机打了电话。
“江米,江朵腿摔伤了,我送她到海军医院了,可能需要住院治疗。”
“哦,谢谢你啊。”江米声音平淡,紧跟着挂了电话。
对江朵住院的事问都不问。
聂卫平心里就有些不得劲起来。
江米原先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现在这么冷酷无情?江朵是她亲姐,腿摔伤都要住远了她竟然还能无动于衷?
江家眼见着是对江朵放任不管了啊,自己到底要不要给江朵找个保姆来?
聂卫平低头看了看手表,再有两小时二十四分钟,自己就要归队出发赶往青城飞机场,转道京城,再由京城组队出发前往d国。
这么短的时间内,想找个合适的保姆显然有些不太可能。
被江米冷漠相待,聂卫平在这个即将要离开祖国的冬日夜晚,心里十分落寞难受,他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坚持到江米回心转意的那一日。
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
当年,江米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个啊。如今却对他的一番深情视而不见,心心念念只想着他那死去的弟弟。甚至连他对别的女子亲近都无动于衷。
她到底当不当自己是她的丈夫啊?
而江朵又该怎么办呢?
聂卫平手指下意识地插进口袋摸到烟盒,想抽支烟解解胸中烦闷。
却想起这是医院,不能随便抽烟,就想找个可以抽烟的地方。
往走廊一端走了几步,猛然就看到,穿着一身白大褂的上官云,身姿窈窕地从医生办公室走了出来。
“咦,聂卫平?你怎么在这?”
上官云面露惊喜。
聂卫平下意识挺直了腰杆,脸上露出极为得体的浅浅笑意,“江米的大姐不小心摔伤了,我帮忙送她过来住院治疗。”
“哦?是江朵吗?我跟她还是好朋友呐。她在哪个病房?走,带我去看看,不成把她转到我管的病房吧。这样我也能帮忙照顾。”
上官云一拉聂卫平的衣袖,一副风风火火的热心肠模样。
看着上官云笑颜如花,聂卫平压抑郁闷的心情霎时好了许多。
却顾虑到自己有妇之夫的身份,不动声色地将衣袖从上官云手中扯了出来,带着上官去了江朵病房。
江朵正咬牙切齿躺在床上,心里恨毒江米。
忽然听到门响,看到聂卫平进来了,赶紧装出一副坚强忍痛又楚楚可怜的样子来。
“江朵,你怎么这么惨?这是谁打的?啧啧,可真狠心!”
上官云一见江朵那张狐媚脸半边肿胀的十分不成样子,心里幸灾乐祸,脸上却装出一副好姐妹的关心样子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