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国把门拍得啪啪作响,生怕别人听不见:“侄女,快开门。”
陈姐看了她一眼,目光冰冷,咬紧了唇,一副进入全面戒备的模样,去开门的脚步就慢了一拍。架不住里屋的林建民催促,门最终还是开了。
林建国冲进屋,身后跟着老婆女儿,一双眼睛嫌弃地四处张望,口中啧啧有声:“怎么这么慢,在屋里藏男人了,怕我们发现?”
五年前的一时错念,葬送了这个家,也把林甘蓝永远地钉在了耻辱柱上,林家任凭是谁,都能踩她一脚。
林甘蓝站得笔直,脊背仿佛铸了钢,冷冰冰地扫一眼:“你们来干什么?”
林建国很不满她的态度,咋咋呼呼:“野男人能来,我们不能来?你爸可是我亲哥哥!”
张口就是“野男人”,林甘蓝顿时火冒三丈,抄起门边的扫帚挥过去,林建国躲避不及,挨了一下,白底黑花的衬衫上顿时多出一抹灰色的印子。
眼看叔侄俩的战争一触即发,林建国的老婆许秀洁连忙打圆场,把一袋绿油油的东西往林甘蓝怀里塞,撤走了扫帚:“蓝蓝,我们带了礼物上门,伸手不打笑脸人。你叔说话不好听,可都是一家人,他不会害你。”
呵,这两夫妻最擅长搭台唱戏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林甘蓝心内鄙视,定睛一看许秀洁送来的礼物,竟然是一颗卷心菜!
一棵卷心菜当礼物!
一如既往的厚颜无耻!
趁她发愣,许秀洁俨然化身这个家的主人,指挥陈姐端茶倒水,翻箱倒柜找出一包猪肉脯,欢欣雀跃地呈给女儿:“佳莉,吃点东西,午饭还有一会儿,别饿了肚子。”
林佳莉长得很漂亮,与林甘蓝不一样的风格,一张脸浓妆艳抹,连眼影也添了珠光,黑发挽起,点缀了亮闪闪的水晶蝴蝶,修身的丝绸吊带露出脖颈前大片的雪白肌肤,下身是一条柔顺的丝绸长裙,露出一截白藕似的腰。
用女人的视角来说,她美得艳丽,但太过俗气,然而许多男人恰好就偏好这一分艳俗。
她半躺在沙发里,雪白的双腿大喇喇搁在茶几上,阴阳怪气地冷哼一声:“什么破玩意儿,我才不吃,喂狗的东西都比这好。”
林甘蓝握拳,她这个表姐生性愚笨,连个大专也没能顺利毕业,一直在家啃老,在男人场子里打混,吃喝玩乐到如今,居然还有脸挑三拣四!
五年前那桩事,她可记得清清楚楚,若不是林建民从中阻扰,她非要林佳莉付出代价不可!
林甘蓝拧眉,黑白分明的眸子仿佛刚开刃的利剑般锐利,嫣红的唇轻轻勾起,扬起一个冷笑的弧度,劈手夺过那袋猪肉脯,扔出了门。
筒子楼里住多,宠物狗也多,循着浓郁的香味,立刻冲过来叼走了。
林佳莉自觉受了侮辱,一拍茶几,霍然起身:“林甘蓝,你别欺人太甚!”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怒火顿消,取而代之得意的笑容:“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告诉你,我进了帝豪地产工作。”
帝豪地产!
甫一听见这个名字,林甘蓝浑身一颤,脸上的血色瞬间消褪。
林佳莉很满意她的表现,贴了上来,唇角笑意更浓:“原本我是不够格进帝豪这样的大公司,可总裁一听我是你的表姐,就破格提拔我做了他的秘书助理。表妹,你还记得他吗?是陆述啊。”
陆述,这个名字是她萦绕的心魔。
林甘蓝握紧了拳头,手背的血管凸出来,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
林佳莉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好像看见林甘蓝失魂落魄是最大的乐趣,声音越发甜腻,抽出一张请柬递过去:“喏,陆述让我送来的请柬,他回国了,想请一班老同学聚聚。”
林甘蓝眸光冰冷,一股寒气在幽深的眼底萦绕,双手发颤,红艳艳的请柬,刺眼极了。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林佳莉不可置信地捂住脸颊:“你敢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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