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衬衫一角被大菜刀斩住了,他肯定掉下流理台,早屁滚尿流地跑了。
妙龄女郎褪去了外头那件白大褂,只穿了黑色的v领蕾丝打底衫,黑色蕾丝衬得她皮肤更加莹润白皙,充满了女人味。
可她现在的姿势却一点也不温柔,半只脚踩在凳子上,单手拎着菜刀柄,怒目而视。
林建国深深地咽了一口水,双腿直大哆嗦,感觉下一刻自己就将变成案板上的肉,被她大卸八块然后揉成红烧狮子头。
许是对林建国长久的沉默不满,女郎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再问了一遍:“你到底有没有心脏病?”
炎炎酷暑,林建国也听出了一丝寒气,他抖了抖嘴唇,费力地往外蹦字:“没……我没有心脏病。”
女郎微微皱眉,啐了他一口:“浪费医疗资源。”
美色当前,林建国恶向胆边生,手指悄悄抚上了她的脚踝,沿着优美的腿线条一路往上,好言好语地哄道:“也不算是浪费,有您这样的医生,只消看一眼,什么病都好了。”
虽然是朵霸王花,泼辣嚣张,可奈何那张漂亮的红脸蛋,再配上这勾魂的身材,林建国便选择性地遗忘了她的危险性,一门心思只想满足兽欲了。
女郎抚一抚他的脸颊,缓缓撒娇:“那我想知道什么,你都告诉我?”
“当然了,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林建国急不可耐,甜言蜜语仿佛不要钱似地说了一箩筐,压根不过脑子。
女郎娇俏可人,声音软软糯糯的,让他降低了警惕。
“那……你可以告诉我,把林建民关在哪里吗?”
她已经把林建国迷惑得意乱情迷,脱口而出:“当然可以,他……”
话刚出口,他脑子里那根理智的弦就发出了警报声,他立刻噤声了,眼神也清明了几分。
“不能告诉我吗?”女郎退后一点,手抚上了菜刀的刀柄,声音依然柔和,却泛着一丝威胁意味。
“我想想。”林建国垂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下一刻,在女郎毫无防备的时候,他突然双腿一齐发力,踹上女郎的纤纤细腰。
这时候,他看着女郎撞上铁桶跌倒在地,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反而有种畅快感的。
“呵,想用美人计套我的话?雕虫技,没用的!”
林建国占据上风,已然忘了一分钟之前,他还沉迷美色,差点说漏了嘴。
他奋力去拔菜刀,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环视了一圈厨房,想找找看是不是有地方可以逃跑。
“咻——”
一把水果刀破空而来,扎在了他衬衫的另一侧衣角,强大的惯性一带,使他仰躺在流理台上。
那把水果刀是开了刃的,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了点点寒芒,离他的胳膊仅仅两厘米左右,差一点就扎进了他的肉里。
刹那间,他的额头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顾不得去擦,他就着仰躺的姿势往厨房门口看去。
厚重的帘子已经被掀起,厉晋远站在最前面,双腿微微分开,呈一个发力的姿势,显然刚刚那把水果刀是他的杰作。
林甘蓝站在一旁,惊讶地瞪圆了眼眸,她目睹了全过程,厉晋远根本没什么时间酝酿,随手抽了刀架上一把刀,信手一挥就出去了。
偏偏那么准!
余光瞥见她眼底的崇拜,厉晋远不自觉抿了抿唇,走路的时候似乎都扬风了。
他又抽了一把厚实的斩骨刀,握在手里惦了惦,试了试手感,然后大步流星走到林建国面前。
他似笑非笑,眼底却积蓄了一层寒意,冷声问:“现在还犯心脏病吗?”
望着厉晋远把斩骨刀磨得“咔咔”作响,林建国的上下牙齿在打架,连声否认:“我身体好着呢,没有心脏病了。”
“那心肌梗塞呢?脑血管爆裂呢……”
林建国赔笑:“没有了,什么病都没有了。”
林甘蓝扬了扬手机:“我都录下来了,可不会再给你碰瓷的机会。”
厉晋远微微勾起的唇边,漾了一抹讥嘲:“林建民在哪里?”
林建国不敢动身子,只是摇头。
“不说?”厉晋远脸色微沉,把斩骨刀贴在了他的脖颈间,阴测测地问,“你说,我能不能一刀砍中你的动脉血管?”
“别……别……这是犯法的。”林建国惊恐万状。
厉晋远嗤笑:“你的女儿都敢割破林甘蓝的手腕动脉血管,我为什么不能?不过,放血好像有点残忍。”
“对对对,太残忍了。”
他的笑容忽然诡异起来,轻声道:“那我们换一种玩法,普及一下医学知识。”
林建国屏住呼吸,不明白其中的深意。
斩骨刀的厚刃在他的全身肌肤上游走,厉晋远的声音越发寒气森森:“我问一遍,如果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就划一刀。当然了,我也不能乱划,请那位俏医生给我们选个位置,介绍一下相关的医学知识。”
说话间,富二代已经扶起了被踹倒的妙龄女郎,她气呼呼地抬手直指林建国的左胸,露出残忍的笑:“就这儿。”
厉晋远居然真的应了:“行,听医生的。”
眼看斩骨刀真的往胸口压,林建国害怕得全身如抖筛,他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林甘蓝:“甘蓝,我可是你的叔啊!求你了,救救我……”
他越是哀求,林甘蓝越是往后缩:“叔,咱们之间的关系,你心里没点数吗?他可是为了替我出气,你觉得我会为你求情吗?”
斩骨刀的刀刃挨着林建国裸露的胸口,几乎能看见皮肤在刀刃下微微往里凹进去了一些,只要厉晋远稍微用力,或者一个手滑,沉重的斩骨刀就会切入他的胸腔,直奔心脏而去。
林建国完全屏住了呼吸,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敢乱动,这回是真正的脸色惨白,唇无血色了。
他还怀了一丝希冀,也许厉晋远是开玩笑,不敢真的下刀,但僵持了足足半分钟,厉晋远依然没有退缩的意思。
那把斩骨刀,紧紧悬在他的胸口,像是死神的镰刀,好像随时会挥舞下来。
偏偏厉晋远不当回事,这般紧张的时刻,还能谈笑风生:“其实,你不说我们照样能找到林建民在哪儿,不过是多耗费一点时间。反正你们没把钱拿到手,也舍不得他遭殃,是吧?”
林建国已经被吓得够呛了,再听这话,忽然豁然开朗——没什么比命更重要了,反正他们也会找到,不如说了吧。
至于这事儿没办成,顶多被老婆揪着耳朵数落一通,也比丢了性命好啊!
俏医生总算百度到了心脏的相关医学知识,兴奋地嚷道:“我找到了,我一边念,你一边行刑?”
她哪是什么医生,不过是住在附近的应召女郎,和富二代那帮子人玩过,留了个微信。
乔野提出施美人计,富二代就把住在楼上的她叫来了,还特别叮嘱换上白大褂扮医生。她看在酬劳丰厚的份儿上,就答应了这奇怪的要求,配合他们演一场戏。
说好了,套出消息就给她一万块,反之,就只有一千块辛苦费。
结果呢,眼看那一万块就快到手,最后飞了不说,她还被狠狠踹了一脚,现在腰还疼着。
女郎清了清嗓子,开始念:“心脏……”
几乎同时,林建国再也忍受不了庞大的心理压力,直接痛哭涕流了:“我说,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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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林建国交代的地址,一行人直奔过去。
没想到,许秀洁深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居然七弯八拐,把林建民带到了医院附近破旧区的一间出租屋里。
“亲爱的叔,你可真聪明!”林甘蓝恨得牙痒痒。
林建国垂头丧气,后背浸湿了一片,衬衫现在还紧贴在背上:“是你婶的主意。”
厉晋远没工夫废话,径直破门而入。
然而,出租屋里却没有林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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