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甘蓝没话找话:“刚才赵政委和你说什么了?”
厉晋远目视前方,认真开车:“我跟他说,你是我女朋友。”
“哈?”
她惊得差点从副驾驶位置上滑下来,幸好有安全带勒住,脱口而出:“你怎么能乱说呢?”
厉晋远表情淡然:“骗你的,我没说这话。”
唔,他的确没说过“林甘蓝是女朋友”这样的话,只是赵政委会不会这么理解……反正跟他没关系!
而且,现在赵政委应该电话轰炸老妈了吧。
厉晋远一手开车,一手悄悄把手机关掉。
得了他的否认,林甘蓝倏然舒了一口气,心底却忽然有些迷茫。
刚才听见那话,心头猛地鹿乱撞,有担心,有羞赧,有不可思议,甚至有一丝丝的欢欣……就是没有抵触。
她难道真喜欢上了厉晋远?
林甘蓝偷偷调整角度,余光往驾驶座上的男人飘去,视线沿着握住方向盘的修长手指往上,健壮有力的胳膊,永远扣得严严实实充满禁欲感的风纪扣,冷峻严整的下颔线条,微抿的薄唇,漆黑如深海的眼眸……望着她。
四目相对一瞬间,林甘蓝的心陡然停止了跳动,世界仿佛在一瞬间静止。
她慌忙坐直了身体,低垂眼眸,死死盯着膝盖,一惊一乍:“你眼睛往哪儿瞟?看路!”
车厢内响起一声讪笑:“这话,该我问你吧?还有,现在是红灯。”
林甘蓝抬头,果然前方一个大大的红灯,仿佛是她羞得通红的脸颊。
厉晋远忽然倾身过来,薄唇停留在她鼻尖之前一两厘米的地方,轻轻启开:“还有,我批准你看我了。”
哈,这还需要批准?
下一刻,红灯转绿。
厉晋远已经归位,正襟危坐继续开车,刚才那一幕,好像梦一般从未出现过。
然而林甘蓝的鼻尖还萦绕了一股淡淡的清冽气息,很好闻。
——
两人没再说话,听着切诺基的嘶吼,一路驶回了集训基地。
厉晋远径直把车开到了医务室,比不得综合性医院,但皮外伤对医务兵来说,反而更拿手,简直菜一碟。
下车时,他张开双臂,一副还要公主抱的迹象,林甘蓝连忙双手护在胸前:“不用了,伤而已,我自己能走。”
厉晋远冷哼一声,迎面抱了抱她,很快就分开了:“自作多情,我只是想起忘记恭喜你了。”
林甘蓝失笑,毫不留情拆穿他:“你的确没恭喜,但是你已经拥抱过我了。”
厉晋远摸了摸鼻尖,全当没听见。
进了医务室,身穿白大褂的医务兵给林甘蓝清理了腿上的伤口,又重新包扎了一下。看见了她上回烫伤的伤疤,啧啧惋惜:“好白皙娇嫩的肌肤啊,留了个疤……”
“伤疤是军人的功勋章,有些人想要,还没有呢。”厉晋远坐一旁,冷冷刺一句。
包扎的医务兵是个年轻姑娘,原本看着冷峻帅气的厉晋远还稍微脸红了一下,现在被他一句话噎得,泪花儿在眼眶里打转,借口拿个东西,跑了。
房间里只剩了他和林甘蓝,大眼对眼。
“看,把姑娘凶走了,人家也是好意!”
“时间久了疤痕就消掉了,不会影响美观的。”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然后又默契地压了声。
瞥见姑娘调整了心态,正从门口进来,林甘蓝压低声音喝令:“别再凶姑娘,让人难堪了。”
厉晋远翻个白眼,没说话。但后面的时间真安静了下来,哪怕姑娘解开她的衣裳,看见肩上的瘀伤惊呼了一声,他也只是瞪了一眼,没再出言不逊。
“医生,快来。伤了大腿动脉,临时止血了,你们给看看。”医务室门口有人催促。
一听这症状,林甘蓝就知道,送来的人是楚霏。她比自己伤得更重,林甘蓝索性接过了药膏:“你去吧,我自己上药。”
“哎,行。”在厉晋远的监视下,姑娘上药的手都发抖,借了这个机会逃也似地飞奔而去。
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俩了。
伤在肩头,林甘蓝的指尖蘸了药膏,却总戳不到瘀伤的地方。
她试了好几次,厉晋远实在看不过去,食指沿着她的指尖画个圈,把药膏抹了过去:“我来。”
容不得林甘蓝不好意思,他扒开林甘蓝的作训服领口,露出肩膀的大片瘀伤,原本白皙的肌肤,全被青中带紫的颜色覆盖,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厉晋远的指尖冰凉,蘸了药膏在瘀伤处画圈,一遍又一遍,孩子玩游戏上瘾似的,不知疲倦。
“行了吧?”林甘蓝催促。
他冷哼一声,指尖狠狠往瘀伤的地方按压,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这厮,故意的!
厉晋远一点不掩饰,淡淡开口:“给你个教训,以后还敢不敢随随便便跟人一对一单挑?李绵绵什么底细,你知道吗?一个月来,还跟人称姐道妹的!”
林甘蓝鼓了鼓腮帮子,万分委屈:“那你清楚她的底细,也没见你透露给我一点。”
即使坐着,厉晋远也比她高,居高临下看她:“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透露给你啊?我是有职业操守的军人!自己学艺不精,还指望别人能帮忙?”
说着说着,好像不解气似地,厉晋远又狠狠按压了两次。
林甘蓝板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疼得已经麻木了,欲哭无泪,她上辈子甩了厉晋远?所以要遭这个罪?
“脱衣服!”
“哈?”林甘蓝震惊脸。
厉晋远眉头紧锁,指了指她胸口:“胸口的瘀伤。”
林甘蓝实力拒绝:“不用了。”
厉晋远的眼眸更冷了:“快点!”
一副“让我再说第二遍你就完蛋了”的表情。
林甘蓝活像被欺压狠了的媳妇儿,没得退,也没得躲,在厉晋远的注视下,只好脱掉了作训服,露出里面的工字背心,拨开一边肩带,胸前大片春光展露无遗。问
美色当前,厉晋远那张冰山脸依然冷峻,好像完全不受影响,蘸了药膏往瘀伤的地方画圈擦拭。
见他没有异样反应,林甘蓝微微松口气。
只有厉晋远知道,身体里的血液奔涌得多么热烈!
鼻子忽然一热,他把药膏一甩:“擦完药膏了。”
望着他急匆匆逃出医务室的背影,林甘蓝百思不得其解,没人追他,跑这么快作什么?
门外,传来医务兵的惊呼:“呀,厉队长,你流了好多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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