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大半围观群众的目光都被他们夺了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白婉婉被刺破内心的阴暗,恼羞成怒:“关你什么事?我没要求,是他主动要强出头,出问题那也是跟你们拼酒造成的,跟我没关系!”
看着她娇美的容颜,想着她那颗厚颜无耻的心,林甘蓝怒从心起,沿着手臂顺势往上,揪住了白婉婉的衣领,差点把她整个儿提得悬空。
“我会跟着他去医院,确认他没事再离开,而你,也必须一同去。”
对付无赖最有效的法子,就是直截了当提要求,不给她任何一点推诿的余地。
白婉婉死命晃着自己的胳膊,和林甘蓝呈拔河之势,几乎把全身的力量都往后坠,嘴里嚷道:“不,我不!你放我走,你这是人身禁锢,我可以告你的!”
厉晋远扬了扬眉,忽然踹了白婉婉一脚。
方向精准,正好踹到她的膝盖窝内侧,力道刚猛,“咚”一声脆响,白婉婉一下子跪在了林甘蓝面前。
林甘蓝微怔,看向男人的眼神复杂,仿佛在无声地问:兄弟,这么猛?
厉晋远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一言不合就踹人的脾气,不动声色往林甘蓝面前挡了挡,防止白婉婉站起来后恼羞成怒找她算账。
他控制了力道,白婉婉只是狠狠往地上跪了一下,疼过后,撩开裙摆一看,膝盖青了一块,但没有外伤。
“你们……凭什么踹我?”白婉婉气得浑身发抖,怒不可遏的目光仿佛要将林甘蓝拆吃入腹。
“对牛弹琴没用,不如直接行动,明白了吗?”厉晋远完全没看她,反而扭身训教林甘蓝。
他的无视,反倒显得白婉婉更尴尬。
林甘蓝点点头,应一声“知道了”。
眼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压根不搭理自己,白婉婉只觉面上无光,心道,若她就这么灰溜溜走了,以后大家都会觉得她是个容易欺负的人,颜面荡然无存。
她卯足劲,一步当先,向林甘蓝挥出了巴掌。
掌风刚至,厉晋远佯作驱散蚊子,眼睛往别处望,宽厚的大掌却精准地迎了上去,看着没怎么使劲,白婉婉竟如一片落叶般飞了出去。
这一下,闹出了大动静,惹得快晕过去的葛帅也不由朝这边看过来。
白婉婉摔得有点疼,刚撑起身子就对上了葛帅的眼,一想到自己现在倒霉成这样,跟葛帅也脱不了干系,气不打一处来:“看什么看?要不是你,我至于被人打么?”
林甘蓝看不过眼:“他好心好意为你出头,分明是你毫无感恩之心,沦落成这样,活该!”
厉晋远展开双手,冷冷示意:“咱们说清楚,可没人打你,顶多失手或者滑脚,不心碰到了你。若是不信,大可调出监控录像。”
酒吧里全方位安装了监控摄像头,厉晋远从进门就发现了具体位置,刚才那两下子,他能百分百确保,从监控视频里绝对看不出他是故意的!
白婉婉气急败坏:“那是他的选择,我可没哭着喊着求他出头!”
话语里透出浓浓的鄙夷和恼怒,葛帅听得清清楚楚,微微闭眼,苍白的面容泛起一丝青色,一脸生无可恋。
“让……让她走吧。”葛帅缓缓睁开眼, 颤抖的手朝白婉婉的方向扬了扬。
当事人发话了,林甘蓝也不再继续强留。
白婉婉爬起来,忿忿不平地咒骂一句:“神经病!”
然后扭头就走,几步就走出了夜色酒吧。
很快,救护车来了,把葛帅送去附近医院。林甘蓝一行人也跟了过去。
直到后半夜,葛帅才脱离危险,医生让他留在观察室待一夜。葛帅的家人也到了,葛家只他一个独生子,听闻他酒精中毒危及生命,葛母眼泪瞬间滚落,哭得双眼通红。
林甘蓝没敢劝,这件事跟她到底还是有一点关系的,厉晋远不知去了哪里,好一会儿才回来,揉一揉她头发:“葛帅没事了,不用担心。”
许是夜深的缘故,惨白的灯光弥漫医院走廊,林甘蓝的眼神有些迷离,仿佛蒙了一层水雾,声音也不自觉带了一点娇滴滴:“你刚去哪儿了?”
轻轻柔柔,仿佛有了睡意的妻子在询问晚归的丈夫。
厉晋远也放低了嗓音,笑容柔柔:“我知道你觉得过意不去,刚刚把葛帅的医药费结了。”
身为富二代,葛帅肯定不缺这点医药费,但厉晋远愿意花钱替林甘蓝买个心安。
林甘蓝微微一怔,被他说中了心思,好半晌才喃喃开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厉晋远难得耐心好,像哄孩子似的,轻声道:“因为你值得啊。”
感觉到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厉晋远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回音。扭头一看,她已经合上双目沉沉睡去了。
她奔忙了一整日,在酒吧又猛灌了一整瓶烈酒,先前葛帅出事夺走了全部注意力,尚且还能撑住,现在得知葛帅没事了,整个人也倏然放松了。
走廊尽头,乔野一行人站了片刻,然后渐次离开。
厉晋远察觉手机震动,收到一条短信。
乔野:**一刻值千金。
厉晋远扬眉一笑,叛逆的乔野居然还会念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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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甘蓝梦见自己躺在软绵绵的云朵里,空气里弥漫了淡淡的林木气息,清冽而舒爽,就好像厉晋远在她身旁。
她正美滋滋地在云朵里打滚,脸上忽然淋了一头热水。
什么鬼?
林甘蓝悚然一惊,眼睛还没睁开,人已经翻身坐了起来。
伸手摸一摸脸颊,果然有液体顺着脸庞往下淌,热热的,粘粘的。
她吓了一大跳,几乎连滚带爬地滑下床,夺门而出,惊恐万状地脱口而出:“什么东西?”
“蓝蓝,我错了,你别走,嘤嘤嘤!”软乎乎的手拽住她,脆生生的童音带了哭腔。
林甘蓝回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厉知非穿着巧的睡衣站在她面前,一手牵住她,一手捧着只剩了半杯的牛奶,黑葡萄般的眼眸盈了一抹水光。
她环视一圈房间,不是榆木巷那破败的筒子楼,是她曾经住过的厉家别墅房,宽敞明亮。
“蓝蓝,你真生气了?”厉知非牵紧她的手,晃一晃,满面心翼翼,“我真不是故意的!刚刚吃早餐的时候,爸爸说你来了,我等不及把牛奶放下就跑过来,谁知道不心……”
他手,一杯牛奶攥得不太稳,望着杯子里剩余的一点牛奶左右晃荡,林甘蓝忍不住舔了舔唇角残留的牛奶。
唔,香香甜甜,味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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