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把家伙抱起来,奈何厉知非铁了心,不达目的不罢休,背部仿佛涂了50胶水似的黏在地上,坚决不起来。
“蓝蓝,你不答应陪我去陆宝的生日ary,我就不起来了。”
“我难得有个朋友,你都不支持我吗?”
“嘤嘤嘤,我头一次去生日ary,心慌慌,好怕怕……”
厉知非又哭又闹,抱住林甘蓝的手臂不撒手,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眼泪汪汪。
家伙的眼泪一颗颗落在她手背,滚烫滚烫的,林甘蓝比集训时被厉晋远摔打还难受,一面替他擦眼泪,一面忙不迭地应声:“好好好,咱们一块儿去,不哭了行不行?”
“真的?”家伙将信将疑,透过朦胧的泪眼定定地望着她,那眼巴巴的样子,看得林甘蓝心都软了。
“真的!”林甘蓝用力点头。
“那行,你把这个签了,我就不哭了。”厉知非翻身起来,从沙发一端的抱枕下摸出了一张纸和一支笔。
递到林甘蓝面前,她一看,忍不住想笑。
白纸上歪歪扭扭写了一行字:我答应i厉知非去陆宝的生日ay。
不认识的字,他用了拼音代替,连ary这个单词都拼错了。
厉知非紧张极了,余光忍不住又往厉晋远的方向瞟,这是爸爸教他的一招,避免林甘蓝答应之后又反悔。
瞥见爸爸竖起大拇指,给自己点了赞,厉知非定了定心神,听爸爸的,不会有错。
果然,林甘蓝不疑有他,愉快而潇洒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厉知非飞速收起那张保证书,眼角还挂着泪滴,似乎生怕慢一拍就会被林甘蓝抢回去。
厉晋远从厨房走出来,端了一杯果汁和面包,招呼林甘蓝吃早餐。
趁此机会,厉知非攥紧保证书,溜之大吉,把它藏到了自己的天地里,让林甘蓝再找不到。
——
吃过早餐,厉知非就拉着林甘蓝进了自己的房间,豪迈地打开衣橱,哗啦啦一溜儿衣服,乖巧的,帅气的,应有尽有。
厉知非兴奋得脸涨红:“蓝蓝,快帮我选一选,穿什么衣服去呀?”
林甘蓝问清楚了,陆宝的生日ary在悦来酒店的露天湖边举行,挑了一件白绿相间的格子衬衫,再搭配白色裤子,充满了活力。
厉知非迟疑:“会不会太随便了?”
林甘蓝把衬衫挂回原位既然要正式点,那就选择藏蓝色西装吧,搭配波点的领结,头发抹点发胶,打理得油光水滑,活脱脱一个绅士,也不错。
厉知非皱眉:“会不会太严肃了?”
林甘蓝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冷静一点,冲动是魔鬼,知非还是个孩子,她要爱幼!
这回,她思考得更久了,最后索性挑了简单的白色衬衫,搭配背带裤,完美平衡了厉知非的担忧。
可厉知非顿了顿:“会不会太旧了?这件背带裤我上学穿过了。”
丫的难道一件衣服就穿一次?
你当是一次性消费品啊!
林甘蓝几乎咬牙切齿:“那你到底想穿啥?”
厉知非笑容灿烂:“蓝蓝帮我挑呀。”
老娘挑不出!
林甘蓝正准备撂挑子了,厉晋远走进来,从她手里接过最后那套衣服,一锤定音:“先穿上,去商场再买一条新的背带裤。”
不知是迫于厉晋远的威严,还是厉知非真的满意了,这次,他终于没再提出异议,乖乖地换衣服。
待林甘蓝出了儿童房,厉晋远才低声开口劝:“说起来应该感谢你,非非在幼儿园一直是混世魔王,没个像样的朋友,更别提参加生日ary了。头一回,谁都会患得患失,咱们当父母的也得体谅孩子。”
此话一出,林甘蓝愣住了,啥叫咱们当父母的?
转念一想,他知道自己曾经有个孩子,即使孩子如今没在她身边,他也依然把她看作一个母亲。
想到自己的孩子,林甘蓝的情绪瞬间低落起来,吸了吸鼻子,垂头道:“你还记得咱们的交易吗?我进入野狼战队,你会给我关于孩子的信息。”
厉晋远微微眯眼,深墨色的瞳仁看不出情绪,许久,才沉声道:“我记得……”
“我换好了,咱们走吧。”厉知非刚换好衣服,就大声喊道,蹦蹦跳跳来找他们。
“参加生日ary回来再说?别在孩子面前谈这些。”
林甘蓝点头,应允了。
临出门,她才发现厉晋远安排得多么妥当,不仅为她准备了足以出席生日ary的裙子,还搭配了杏色的细高跟鞋。
不得不说,厉晋远的品味很不错,简洁利落的裙子用料考究,一眼便能看出剪裁精良,颇有种高级感。搭配杏色的高跟鞋,更衬得她肤如凝脂,露出一双修长笔直的腿。
她想稍微打理下头发,被厉晋远不由分说推出了门,第一站就直奔理发店。
刚坐进椅子,理发师就奉上两枚眼膜:“闭上眼睛,敷个眼膜休息一下,很快就好了。”
一早宿醉醒来,林甘蓝的太阳穴还在隐隐作痛,她揉了揉眉心,从善如流。交代完理发师“稍微打理一下就行”,她敷上眼膜,眼周一圈冰凉,舒服得她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她一直感觉到理发师在身后忙碌,出声问道:“还没弄好吗?”
“还有一会儿。林姐,你先别睁眼,我替你再敷个面膜,厉先生说了,让您状态好些。”理发师声音柔柔的,形如催眠曲。
林甘蓝微微点头,感受着薄如蝉翼的面膜贴在脸上,忍不住腹诽,看来厉晋远常来这家理发店,和理发师都成熟人了。
直到理发师忙完,把她脸上的面膜取下来,她才睁开眼。
往镜子里望一眼,她立刻就石化了。
那是谁?
短短的头发,只堪堪遮住耳垂,显得整个人利落精干。
她的一头秀美长发去哪儿了?
林甘蓝怒不可遏,一拳砸向玻璃镜,一阵剧痛自手指关节蔓延开来,玻璃镜碎裂,割伤了骨节,冒出血来。
四分五裂的玻璃镜映出一个扭曲的她。
犹如她此时的心情。
顾不得这是在理发店,林甘蓝厉声咆哮:“厉晋远,你这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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