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媛媛一声尖叫,浑身直哆嗦,连声音都颤抖:“哪里有鬼?你别吓我啊!”
乔野自诩是情场高手,其中一招便是带女生去看恐怖电影,演到最恐怖的**镜头时,女生便会害怕得搂住他。然而此时,冯媛媛几乎整个人都骑在他身上,双手死死地搂抱住他的脖颈,勒得他一张俊脸涨成猪肝色,半晌喘不过气来,深深意识到,原来以前自己是被女生调戏了才对!
女生真正害怕起来,要命啊!
比《午夜凶铃》里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还可怕!
多亏林甘蓝出手,把乔野从冯媛媛手里解救出来。
“这世上没有鬼!一定是其他原因,只不过我们还没有查出来而已,别怕,我们都在身边,会保护你的!”林甘蓝揽住冯媛媛,轻声细语安抚。
她的声音柔柔,似三月春风拂过浅绿的草尖,吹动翠绿的柳芽,拥有一股使人安定镇静的力量。冯媛媛虽然浑身还在发抖,但情绪渐渐安定了下来。
“我……我害怕……”冯媛媛带了哭腔。
乔野深吸了几口气,揉了揉被她勒出指印的地方,叹气:“早说让你别来了,你不信。”
“老师生死未卜,我怎么可以置身度外?当然要来!”
“那就别自己吓自己,胆子大点!”乔野嗤一声,到底是心尖上的姑娘,凶了一句立刻换上温柔语气,“你放心,我就算拼着自己去死,也护你周全,行了吧?”
冯媛媛啐一口:“谁要你死了?哼!”
然而那红红的眼圈却出卖了她,乔野也哼一声,口嫌体正直的姑娘,不跟她一般计较!
“闲聊完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乔野和冯媛媛稍愣,都老实地点了头。
“聊完了,该做正事。再搜一遍,看这里还有没有什么异样,没有的话……我们就走了。”厉晋远依旧一副淡然的样子,然而心里却渐渐泛起涟漪。
这座索达金字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
冯媛媛提心吊胆,细微的脚步声都能吓得她打个哆嗦。
地图上标注的这间“国王室”不大,也就十几个平米,中间的棺木赫然醒目,冯媛媛心生惧意,视线刻意避开棺木——
然而,倒霉的人喝水都塞牙!
冯媛媛没注意磕到了棺木的角,一阵酥麻自脚背滕然向上,半条腿都麻了,一下子重心不稳往侧边栽倒。
等她意识到旁边就是敞开了棺盖的棺木时,已经来不及了。
“噗通”一声,脸朝下,半截身子栽进棺木,只剩了两条大长腿还在外面挣扎。
乔野虽然走远了几步察看地上的陶器,但一直注意着她这边的动静,听见声音不对劲,立刻奔过来,拦腰将她抱出了棺木。
“媛媛,没事吧?”
头顶撞到棺木内层,磕痛了,半条腿还有点麻,除此外,好像没什么……
冯媛媛愣了愣,指向棺木:“那个,刚刚摔进去的时候,我看见棺盖背后有东西。”
“什么东西?”
“我挺害怕,没敢仔细看,不清楚是字还是图案。”
闻言,厉晋远单手撑住棺木边沿,一个轻巧的腾跃跳进了棺木。
冯媛媛“呀”一声,棺木在国文化里一直是代表“死亡”的存在,她连直视都害怕,没想到厉晋远居然一点不杵,面色不改就钻了进去。
他矮身低头,模仿冯媛媛之前摔进去的角度,终于看到了她说的东西。
嘴里叼着战术手电筒,强光下,利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再潇洒地翻身出来,动作干脆利落,行云流水。
“喏。”
他调出刚才拍摄的照片,惨白的强光下,照片有些过度曝光,更衬得棺盖背后的抓痕越发显眼。
长长的,凌乱的,足有几十条之多!
林甘蓝伸出手,手指和棺盖背后的指印比对了一下,断言:“应该是女人抓出来的指印。”
男人的手普遍偏大,和指印不符。
冯媛媛心细,惊声道:“你们瞧,这些指印有规律的,一些长一些短,长的比较深,短的都比较浅。我想,应该是有人被活活关在了棺木里出不去,待久了,她难受得厉害,所以才用手抓出了指印,想吸引人注意到她在里面,把她放出来。”
“随着棺木里空气渐渐稀薄,她呼吸困难,抓挠的力气也了,所以才会留下长短深浅不一的指印!”
分析完,冯媛媛先把自己吓一跳,抚了抚心口,跳开一步,离棺木更远,心有戚戚然地长长叹息:“到底什么人那么残忍,居然把女生推进棺木,活活闷死!”
想到曾经有个女人被死死关在棺木内,任凭她喊破了喉咙也没人出现,氧气渐渐稀薄,她的喉咙仿佛火烧般灼痛,冯媛媛不寒而栗,打了个寒颤。
在医科大学待了好几年,又做了一年法医,林甘蓝对尸体一点不陌生,她垫脚探头仔细观察了一遍棺木内部,存了疑问:“可是,棺木内没有久置尸体的样子。”
没有尸油,没有印痕,甚至没有腐烂的气味。
而且,那女人能伸出指甲狠狠地扣进棺盖背后,说明也不是以包裹严实的木乃伊形态下葬。
一时间,四人面面相觑。
——
棺木的秘密研究不透,林甘蓝索性抛在脑后去察看散落的陶器,想看看能不能发现了些其他的线索。
拨开外围的几个陶罐,能看到靠角落的地方静静放着一个陶罐。
一贯的细长口大肚子,但体积比房间里其他罐子大许多,一下子吸引了林甘蓝的注意力。借助战术手电筒的光线,依稀能看见罐身彩绘了图案,历经千年的时间,即使金字塔内气候特殊,也褪色不少。
隔得远,她看不清彩绘的图案,干脆捏住细长的罐口,将陶罐提溜了起来。
她正低头看得认真,忽觉身旁有人,侧头一看,是厉晋远。
他不知何时来到了身边,战术手电筒的光线斜向上洒在他颊边,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脸廓线条,薄唇微翘,少见地漾出一抹笑意。
他生得眉目深邃,不笑的时候通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冷峻气场,可笑起来,仿佛冰雪初融山花烂漫,黑白的世界一下子有了色彩,整个人都鲜活起来,比电视剧里盛行的鲜肉更明亮温暖。
林甘蓝一时看得呆了,直到他抬手指了指她怀里抱住的罐子,才如梦初醒。
“把罐子放下。”
林甘蓝依言照做,水盈盈的杏眼还一瞬不眨地望着他。
“跟我走,去个好地方。”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低沉醇厚,似一杯年月悠久的老酒,一口就能令人沉醉。
林甘蓝下意识点点头,只觉面前的男人仿佛蒙了一层雾气,薄唇上扬,透出丝丝邪气。
男人牵住她,修长的手指冰凉,轻笑:“蓝蓝,我们生个孩子吧,他会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林甘蓝目光显出几分呆滞,脑子几乎停止了转动,只有他那好听的声音不断在脑海里回荡。
男人的笑意如涟漪般扩散开去,忽然伸手一掀她的衣角,不过眨眼功夫,竟从她的衣服里掉出个孩子。皮肤白皙莹润,睁着一双黑珍珠似的眼睛四处张望,手脚有力地乱蹬。
林甘蓝连忙伸出双手接住他,上一秒还能感觉到婴儿肌肤的滑腻,下一秒就变成了一具婴儿白骨,摇摇晃晃站在了空气里,迎面向她扑来。
“妈咪,妈咪……”
那具的白骨婴儿声音软绵绵,和厉知非有**分相似,手舞足蹈地扑向她,白骨关节处发出轻微的“咔啦”声。白骨婴儿的头颅只剩了几个空洞,根本没有血肉,可无端让人觉得他在笑,那笑容掩不住得意,充满了浓浓的嘲讽。
眼看白骨婴儿一点点近了,没有血肉的细短手指头眼看就要碰到林甘蓝了,她却不躲不避,清丽的脸庞忽然绽开一抹笑容,迷离的眼神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底那一片清明,仿佛能看穿一切。
她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绿色的瓶子,拧开盖儿,抖出一点绿色的汁液往太阳穴涂抹。
辛辣刺激的味道,瞬间充盈四周,像是清凉的薄荷混合了浓烈的樟脑丸,头脑如遭电击,整个儿都清醒了。
白骨婴儿已经到了近前,随着她的清醒,忽然分崩离析,不见了踪影。
定睛再一看,面前不仅没有什么白骨婴儿,反而多了三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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