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易努力平复着自己激荡的心神,呼吸渐渐平缓后,退出一步,对着盘坐在青石的李休,一揖到底。
“今日这事小子自会去验证,如果是真,先生此恩小子没齿难忘,必怀感终生。”
洪易这一大动作,将涂老把这段隐秘中拉了回来,再看向李休,眼神越发敬畏。
这段涉及到当今皇帝及高宗太宗死因还有太道的隐秘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知晓的,如果对方所言不虚,那这位先生定然也不是平凡人物。
“敢问先生姓名?”
涂老恭敬的开口问道,如此高人,一番逢面,若是到最后不知对方姓名,岂不可惜。
洪易也是紧切的望向李休,李休看了看两人,笑道。
“我姓李名休,现今世一籍籍无名之辈而已。”
洪易生于王侯之家,大乾显赫人物十有**都曾听说过,涂老身为纯狐一族,小有修为,曾与修行圣地大禅寺比邻,对修道界内之高手强者也或多多少有所耳闻,但两人对李休这个名字都是感到陌生无比。
至于更详细一些的底细,两人都不敢再追问下去,怕触怒李休,只能作罢。
“先生,说笑了,我不信您这等人物,会真的籍籍无名,想来是我等眼界所限,才未听说过您的名字。”
涂老一张狐脸挤到一块,笑呵呵的说道,洪易在旁边也是连连附和。
李休笑着摇了摇头,不作辩解。
其实他说得是大实话,完全不是谦虚之言,他初到此界,听过他名字的不过现在眼前的一人众妖罢了。
李休颇有感叹的又说道。
“相逢既是有缘,我真是有好久未像现在这般坐下来与人说这么长时间的话了。”
他屈指一弹,一朵碧青火莲,出现在空中,风中摇曳盛放,仿佛蕴含无穷生机。
涂老及洪易见李休显露不凡手段,皆是抬头望去,众多小狐狸也是在躲在两人背后,好奇的看着。
火莲散发着淡淡青光,在空中兀自转了一圈后,便自动分解,化为片片花瓣,缓缓飘落,落在一人众狐的身消失不见。
洪易清楚看见宛若碧玉雕琢的莲花花瓣有火焰燃烧,本应闪躲开,但却不知为何福至心灵的没有躲开,眼睁睁的看到花瓣落在自己身,最终进入自己体内。
随之,一股温润暖意在身体百脉骨里血里中散发开来,刹那间体内充满生机与无穷精力。
洪易甚至生出错觉,仿佛自己薄弱的身躯,在花瓣入体之后,可做到徒手撕虎裂豹。
洪易这边看起来只是脸色变得红润,眼神又有神了些,涂老才是变化极大,褶皱黯淡的皮毛重新恢复光泽生机,枯瘦干瘪的身躯再次变得青壮有力,浑浊的双眼恢复一片清明,衰老之相一扫而空。
感受到自身变化,涂老喜不自持的从石蹦起来,在地跳了两个来回,发出几声短促兴奋的狐叫,全然忘记自己刚才还说小桑三只小狐在地跳来跳去极为失礼。
等渐渐从狂喜之中回过神来,涂青四肢贴地脑袋低垂,面对李休恭敬的跪伏了下去,带着几分颤音激动的道。
“先生之恩,涂青我实在是无以为报,无以为报啊!”
李休一挥袍袖,一股柔和的力量把已再称不一只老狐的涂青从地扶了起来。
“我不过顺手而为,你不必怎样。”
接着他转头向洪易接着说道。
“怎样,洪易以我的手段,可能当你的师父?”
洪易神情一滞,不再像刚才那般犹豫,这是他初次见到凡俗武学之外的东西,对他的震撼是无法言语的,也已知道李休的了不得。
正所谓古人有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洪易深知此理,当即跪拜于地,口中求道。
“恳请先生您能收我为徒,传小子那渡海之法,小子日后必时时侍奉您左右,认真修行。”
如果李休所言是真,洪易想要凭自己现在的力量为母报仇,简直无异于天方夜谭,唯有他也踏修行一途,日后方才会有机会。
听李休言语之中,无论是谈及他那小人父亲还是太道梦神机,都没有丝毫忌惮敬畏,洪易观其又不像狂放之人,想来对方的修为也定然不低,他若能拜入对方门中,学习修行,绝对是一件益事。
李休面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看着跪伏于地的洪易,缓缓道。
“很好很好,既然如此我便收你为徒,传你无法门,假以时日定让你报得母仇。”
洪易听到李休应下,身躯一颤,心中喜意翻涌,缓慢但处处恭敬的三拜九叩之后,才站起身来,拱手叫道。
“徒儿洪易拜见师尊!”
李休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一点,一朵微小黑莲缓缓印入洪易额头,之后消失不见。
“这是为师赐于你的护身手段,在你未道法有成之前,此莲可在你心意催动之下,抵挡三次致命攻击。”
“切记,未到即将殒命之时,决不可轻易催动。”
“徒儿记下了。”
洪易摸了摸额头黑莲消失之处,答道。
“还有你身为为师弟子,这尊傀儡可供你日常驱使。”
李休袍袖一挥,一道黑袍人影出现在一旁,接着自动走到洪易身后,摆出一副俯首听命的模样。
“谢过师尊。”
洪易按耐住心中对身后傀儡的好奇,恭敬的拱手说道。
前者是涂青所不能理解的,后者他却识得,目光落在李休手的纳戒,惊声道。
“这莫非是与传说中的大禅寺至宝乾坤布袋一样的异宝?”
乾坤布袋,大禅寺震寺之宝,相传布袋之内自成天地,能装得下无数东西,曾有传说,在千年前,大恒朝开国时,大禅寺派人辅助,二十万人缺少粮草,大禅寺就派了一个人去,带了乾坤布袋,结果里面的粮草,足足使得二十万大军吃了半年,足足半年!
二十万大军一天消耗的粮草十数艘大船都装不下,半年的粮草恐怕堆积起来不比山岳小多少。
李休看了看自己手的纳戒,却是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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